第5章 保洁员的逆袭

"这个我不清楚，请本人签收下，快递费三百，谢谢。"快递员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倪泞。

倪泞发现冷至善也一直盯着他看，他才反应过来，"行，算我倒霉。"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钱包，好不容易从钱包里找到三百块钱，快递员赶紧接过现金，还不忘检查现金真伪。倪泞突然从快递员手中又拽回一张五十块钱，"二百五就行了啊，什么破快递这么贵！"

"哎……"还没等快递员反应过来，倪泞"咣"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冷至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倪仙儿，你差那五十吗？就不怕人家再敲门把事传开了？"

倪泞，"切。"了一声，看着冷至善把快递往餐桌上一放，"擅自接私活你觉得谁怕把事传开呢？这要是被他的领导知道了别说二百五就是两毛五他也赚不到，职业品德不行工作一丢，以后这个圈子就甭想待了，你想埋汰我就直说。"

冷至善轻摇了两下头，着实佩服倪泞的“节俭”精神，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递给倪泞，倪泞用剪刀划开胶带，发现纸箱里装着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和一张电信手机卡。

两人对视一眼，才忽然明白，送"礼物"的人居然是许久未露面的仇渴心。电话组装完毕后，接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

十七号有喜事;老地方吃饭，不见不散;短信勿刪。

看着短信里这十九个字，倪泞有点不敢相信，“仇渴心三号就回来了？"

其实这两句话是三个人互相联系的暗语罢了，用较大的数字减去较小的数字也就是下个月三号，老地方自然是他们的"窝点"，至于后两句当然意思就是见机行事，销毁证据的反话了。

这个在两人口中不断重复的名字——仇渴心，究竟是何人，他到底去了哪里？三个人之间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冷至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喝了两口，分析起来，“可能他之前留给咱们那个手机号已经不安全了，才会关机。”

"你是说仇渴心被警察盯上了，所以……"

"还好三号就回来了，早点休息，明天请你看电影。"说完，冷至善脱掉外衣，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倪泞望着冷至善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带着小媳妇般牢骚的口吻嘀咕着:“身材好就随便扔衣服啊，臭显摆。”说完还不忘回头看了看，生怕冷至善听见。

五小时过后，凌晨四点冷至善准时从床上爬起来，倪泞却依然在卧室呼呼大睡。

冷至善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根烟，"倪仙儿，赶紧起来，我们要去看电影了。"

"这才睡多长时间啊？"倪泞困得眼睛都懒得睁开，把棉被狠狠地盖在脑袋上。

"行了，生前无需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赶紧起来，电影错过开场可就不精彩了。"冷至善掀起倪泞的被子，把一旁的衣服扔给他。

倪泞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眼睛睁了半天才赶走困意。

天色，已经逐渐透亮。一群叽叽喳喳的家雀儿在一颗枯树枝上栖息，枯树旁坐落着一个破旧的房子。屋子里光线偏暗，空间也很有限。冷至善和倪泞早就准备就绪，他们的桌前放着一本笔记本电脑，电脑的画面正是明阳小区那名保洁大姐工作的地方——明阳小区职工会议室。

视频画面里，是监控现场的直播，这就是冷至善邀请倪泞观看的好戏。

"由于前几天我们小区发生了命案，崔秀娟擅自报警一事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甚至影响了楼盘的销售，损失惨重，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引以为戒，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向我汇报，不能擅自做主。"视频画面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主管插着腰说道。

会议室里十几个保洁人员整齐的把头埋在脖子里，不敢吭哧一声，女主管见状，又说:"经过部门的认真考虑后，最终决定开除崔秀娟，大家有什么疑义吗？"

整个会议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明白，出门在外只为挣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愿这个时候出来多管闲事，包括昨天那个临下班还在安慰崔秀娟的同事。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家企业会愿意聘用一个惹是生非的员工，这是永不改变的真理。

"既然没有疑义，那崔秀娟你就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鉴于你在这里也工作了七年是个老人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会多加一半给你的，好吧，去收拾东西吧，其他人散会。"说完，女主管刚要离开，崔秀娟却站了起来，说:"主管，我不走！"崔秀娟坚定的话语回荡在会议室里清晰有力。

那些刚准备离开会议室的员工投来诧异的眼光望着崔秀娟。

"你说什么？"女主管突然怀疑自已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崔秀娟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不再向你追究，你还有脸留在这，你怎么想的，赶紧滚！"女主管瞟了一眼崔秀娟，语气丝毫不客气。

倪泞和冷至善已经不知不觉在电脑前坐了十五分钟，倪泞显得有些烦躁，他问冷至善:"你请我看的什么电影，崔拉拉升职记啊？"

"这个崔秀娟就是明阳小区一案的报案人。"

倪泞不明白冷至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皱着眉问:"那又能咋地，人是水蛭杀的，跟这大姐有啥关系？"

“好戏才刚刚开始，别急啊。”冷至善嘴里又叼起一根烟，身体向椅背靠去，他继续盯着视频画面里的崔秀娟，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

视频画面里保洁大姐崔秀娟从一众人群中走到主管面前，态度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不！走！”

“你……”

“杨主管，你被开除了。”会议室里突然闯进一个中年男人，他推门而入走到女主管跟前。

女主管十分惊讶，“什么？我被开除了，你没搞错吧，我这是在挽回公司的形象啊！”女主管脑子像是被电击中一样，一时发懵。

中年男人显然是这屋子里最高级别的领导，他向前走了几步侧身对女主管小声说道:“你亏空公司财务的那笔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识相的话你的舞台就该谢幕了。”

中年男人看到女主管露出慌乱的眼神，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对众人说:“杨主管因为个人原因已经被开除了，至于近日在小区发生的命案一事，警方已经明确表示死者并不是在我们小区被害，而是被人移尸到这里，也就是说我们小区并没有成为凶案现场，我们的员工积极配合警方破案本就是值得表扬的行为，案件侦破期间公司也会积极配合警方查找线索，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至于杨主管一职……就由此次表现不错的崔秀娟代替吧，下面由崔主管发言。"

什么？崔主管？“崔秀娟内心生出疑问，脑子瞬间发麻，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升职加薪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做的梦，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崔秀娟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闪现出昨天晚上她遇见冷至善时的画面:

"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冷至善抽出最后一根香烟，叼在嘴唇上，打火机燃起的火光照亮了胡同里的黑暗，虽然这光亮很微弱，但这一刻，崔秀娟多希望这个男人是一个可以指引她跳脱黑洞的火苗。

崔秀娟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老实的说出了实情，“那天早晨，当我发现垃圾箱里有个死人的时候，我确实特别害怕本能的报了警，可报完警我就后悔了，我怕因为自己一时鲁莽牵连到工作就特别后悔，就在我后悔的时候，我发现尸体上放着一把枪，我就想着先把枪藏起来，等到警察向社会公告寻找线索啥的，我再把枪交出去，顺便从……从警察那里赚一笔，毕竟我心里明镜似的，因为这件事我被单位开除的可能性很大。”

崔秀娟见冷至善依然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她又继续说:"但是三天了，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这警察三天两头的来烦我，还，还说我是什么嫌疑人，这怎么可能呢，我长这么大就去过两回派出所，还是办身份证去的呢，现在我也不想赚他们钱了，只要他们不再怀疑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知道这玩意是个危险的东西，如果你能帮我，你让我干啥都行！"说完，崔秀娟凹陷的那双眼珠子发着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