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江芥生日,她赶到和萧长风约定的地点,对方要带她跟她名义上的弟弟见一面。
旧情人的私生女见正牌妻子的儿子。
说来讽刺,萧长风把她接回来这么多年,把她养在外面,突然抽什么风要见劳什子弟弟。
她还当见面是多么正式的高档餐厅,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所大学城旁边的烧烤摊儿,正值下课,来往的学生络绎不绝。
她是坐公交车来的,自然没有萧长风的宾利跑得快,到了目的地萧长风已经到了。
“是他选的地方吧。”江芥环顾了一圈,满鼻子熟悉的油烟味,她笑了笑。
十年了也没有习惯自己萧大小姐的身份,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叫弟弟,只保守的用了个他。
她足足大了萧长风这个宝贝儿子八岁,也叫不出口。
萧长风点了点头,半点不悦也没有。
半个小时后,江芥总算见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弟弟。
身高估计保守有一米八,寸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目英挺,笑起来有些邪气,穿一身黑,包裹在衣服下是若隐若现的流畅肌肉,像一头桀骜的小豹子。
临到黄昏这人才施施然的走进约定好的店面,在知道萧长风告诉他自己不能喝酒的情况下点了两瓶白酒,江芥认不出牌子,只看见右下角写了个52。
又专挑味道大的点,什么羊腰子,羊肉串,猪脑琳琅摆了一桌子。
直到萧长风实在装不下去皱了眉,他才满意的笑了,手指轻点桌子,故意道:“这位恐怕不能喝酒吧,听说是个精致的女明星,平常都吃的是蔬菜沙拉?”
夹枪带棒,笑里藏刀,江芥脑子里只有这两个词。
“没关系的。”江芥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声音放的极轻。
她在影视城里喝趴一票人的时候这位弟弟估计还在吃奶呢。
可她现在万万不能表露出来,于是三分拒绝五分为难的摆手,触到萧长风的眼神又生生的放下去,柔声道:“我可以的。”
萧望阴阳怪气的拖长了声音:“哦差点忘了,你好像过气了。”
江芥面上适时露出尴尬,期期艾艾半天也没反驳出口。
萧长风替他夹了块烤鱼,略带警告:“小望,这是你姐姐。”
萧望嘲弄的看了江芥一眼,神情不悦:“我没有姐姐。”
萧长风自知有愧,面容不变,只是将两人的位置调了更远。
江芥站起身子,讨好的替他斟了半杯酒:“刚成年,少喝点白酒,不然容易醉。”
萧望大喇喇往后一靠,眼神刀子似的刮过她每一寸皮肤,眼神放浪:“萧长风说了,这你在行,喝吐了大不了回家你替我收拾,你不是最喜欢做家务了吗?”
这把她当保姆看待的话让江芥猛的抬头,看向萧长风时只接收到了波澜不惊的圆场:“小望这段时间住在家里,国内的课程他不太熟,你是高材生,平常辅导辅导他。”
萧望这回没有呛声,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
江芥知道他在想什么,把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旧情人的女儿养在家里十几年,说没点别的想法他都不信。
她尴尬的坐回原位,闷闷的点了点头。
很难形容吃这顿饭的氛围,萧长风久居高位,同儿子不怎么见面,公式化的询问之后就一直在跟公司的人打电话。
萧望盯准了江芥一个劲的阴阳,只有暴风中心的江芥,专心致志的干饭。
52度的白酒,她一个人喝了一瓶。
即使这样,她还是半点事没有,萧望却醉成了一滩烂泥。
回家的时候萧长风把他们俩送回去,自己去了公司。
江芥一言难尽的看着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年轻男孩。
“老男人没看过什么强取豪夺文学?就这么把我跟他儿子扔在一起?”这么想着她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萧望来。
在介绍中说这个孩子很小时候就被送去了国外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母亲去世时匆匆回来了一面,之后萧长风隔一段时间定时去看他,所以他俩亲缘不算淡薄。
她对萧长风这个儿子不熟,但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从今天的反应来看,定是来者不善。
她全神贯注的思考怎么利用这孩子填满剩下的三页剧本时,萧望迷迷糊糊的醒了。
于是江芥甫一低头,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瞳孔,如同暗夜中的银河,但因为酒意,蒙了一层白雾,少年的轮廓因此柔和不少,显出些脆弱。
当然这点氛围感在少年开口中烟消云散,他直直的盯着她,语气冰冷:“看够了没有?”
江芥退了两步,因为惊吓打了个趔趄,腰撞上身后的桌子,她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
萧望半坐起身,低沉的嗓音带着嘲弄:“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我跟萧长风不一样。”
这倒霉孩子,真以为每个女人都爱他?
江芥真想把手里的盘子拍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身上。
不过现实却是,江芥老老实实端过来一罐汤,替他把沙发垫子铺平,温声道:“长...你爸说你酒量不好,喝点这个就舒服了。”
萧望揉了揉眉心:“老女人,你平常就是这么伺候萧长风的?”
江芥好像被某个词语刺激,轻轻的颤了下。
“难不成你还想我叫你姐姐?”萧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尴尬。
“我没这么想过。”江芥给他喂了口姜汤,低垂着眼睛乖顺的像只猫。
许是味道重了,也可能是故意的,萧望吐了她一身,啐道:“这什么几把玩意儿,好她妈难喝!”
“姜汤。”江芥听见粗口语气也没有波澜,慢条斯理的把汤汤水水擦干,解释道:“我只切了半块,你喝的不多,解酒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