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军营

高个头的男人骑在马上，凤幽灵和姬千榕被绑着手腕，绳索的一端就系在马鞍上面，凤幽灵心道这个人恐怕是打着二人走不动了就直接拖行的意思。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远远的就看见前方似乎有军队驻扎，一排排的营地就安置在近水旁的一块平地上，偶尔能看见一两处青烟缓缓向这天顶飘去，黑底红边的旗帜在暮色中飞扬舒展，凤幽灵仔细瞧了瞧，旗帜上面也个“天”字。

　　倒是姬千榕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差点吼叫出声，被凤幽灵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凤小公子……”姬千榕抬起被绑着的手腕，指着那面飘散的旗帜，声音虽小，却难掩兴奋之色，“那是天行大军的旗帜。”

　　天行大军？那不是功勋卓著的一支戍边军吗？

　　凤幽灵看了看对方安营扎寨的方式，又总觉得好像随意了些，和记忆中那支有着铁血狼师之称的军队有些出入。

　　姬千榕有些想不通，“如果真的是天行大军，那人绑着我们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啊？”

　　凤幽灵道：“先看看再说。”

　　待走到了天行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高个人的男人尚未下马，从营帐中又走出了个脑门上面裹着棉麻绳的中年人，这棉麻绳估计戴在前额的时间有些长了，看着竟有些发黄，显得脏且油腻。

　　那中年人看了看高个头男人身后的凤幽灵和姬千榕，有些不太满意，“怎么感觉是两个小白脸，尤其是这个……”中年男人瞅着凤幽灵多看了两眼，“身量小就算了，怎么看着毛都没长齐，跟个女儿家似的。”

　　高个头的男人翻身下马，颇有些无奈，“老金头，你也别挑三拣四了，咱们是戍边军，军饷待遇原本就比不得京都那边的吃皇粮的皇城军，且军队驻扎的地方大多在边疆苦寒之地，条件又艰苦，压根就征不到什么兵，前几日好不容易征了五百人，结果轻骑营那边要去了四百人，剩下的一百人东分分西分分，到了你这儿原本就剩下不到五人，结果两个人还先后染了疫病，没来得及报到就死了，为了凑这两个人给你，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奉跹大狱给你寻的人，这两个人虽然看着瘦弱，但好歹是年轻人，该有的气力应该还是有的，就先顶着用吧。”

　　“罢了罢了，我这边也是急着要用人，有总比没有的强，倒是这两个人的身份干净吗？”

　　“外来的，你放心，查不到这个上头来的，这两人我就交给你了，只一点，不是征来的兵，你可得看仔细点儿，别叫他们惹出什么乱子。”

　　老金头点点头，高个头的男人见状，才翻身上了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凤幽灵在一旁听了半天，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天行军开拨北岐在即，招的兵临时出了问题，空出两个人的缺，凤幽灵和姬千榕误打误撞正好被人带来填补空缺了。

　　姬千榕在一旁丝毫没有被人胁迫来参军的感觉，反而有些大喜过望，同凤幽灵确定道：“这么说，我就这样加入了天行大军？连报名都不用费心了？”

　　凤幽灵向周围瞧了瞧，这队人马不是在推放着粮草的马车，就是挑着木质的水桶在营地之间穿梭，淡淡道：“只怕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老金头让人解开了凤幽灵和姬千榕手腕上的绳索，带着二人差不多在军营周围绕了一圈，随便指着几个方向，口气生硬地说道：“这营地周围都是有人看守的，既然来了，就别想着逃出去，天行军对待逃兵，就一个办法，死。”

　　凤幽灵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的确如那老金头说的别无二致，周围虽然看起来静谧无声，可树影见草丛中，黑影绰绰的地方，大抵都是有人的。

　　老金头见凤幽灵和姬千榕还算是听话，难得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们这个营不同于前线那边，不用上正面战场，只需待着后方管好勤务伙食即可，行军作战，粮草先行，我们会比其他营都要预先出发去往北岐，你们二人抓紧时间熟悉这边的情况，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姓金，他们都叫我老金头。”

　　姬千榕一听自己来的居然是来做后勤杂务的，顿时不满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不上战场，跑来这里砍柴挑水，烧火做饭，岂非玩笑？”

　　眼看着旁边好几个七尺男儿，缓缓停下手中的活，一个个朝着姬千榕看过来，凤幽灵赶紧将姬千榕的头按下去，示意他闭嘴。

　　老金头的眼神扫过姬千榕，转而落在了凤幽灵的身上，“这几天你们就帮忙烧火做饭，新兵营的训练你们照常去参加，等过两天等你们过了新训，熟悉了这里的规矩，再给你们安排适合的营岗。”

　　等老金头一走，姬千榕立马嚷起来，“难不成我们二人真要在此地做个烧火做饭的杂兵？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下去，你就不觉得憋屈吗？”

　　“我觉得这里挺好，有的吃有的住，还不用被你拖累着到处奔逃，更不用回到大狱里面等着人家来收拾，你要是觉得憋屈的话，那我给你指条明路，四面八方都有哨岗，约莫近百人，你就大大方方冲出去，看谁敢阻拦你，来一个你杀一个，来两个你杀一双，反正区区百人而已，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走谁又能管的住？是不是？”

　　姬千榕顿时吃瘪，想好的说辞竟然一下子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索性一挥袖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凤幽灵觉得好笑，眼看着天色将晚，那老金头临走之时，也没给他们二人说晚上应该在哪里歇息，凤幽灵便同一名士兵打听，那士兵指了指不远处的茅草堆。

　　“睡草堆？”姬千榕仿佛又一次被人将世家子弟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压，声调高高扬起，一脸不可置信。

　　凤幽灵冷冷道：“不睡？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就自己走到那草堆上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