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题

方楠的脚步停下，转身盯着詹友宁。

后者得意的笑了。

半个小时后，

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倒着茶水，方楠脸色难看的坐在对面，

“你说一笑他……有精神病？”

方楠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友竟然是个精神病人。

“一笑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他不适合你，你知道我是精神病学的专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这种病症一旦发起病来，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就是他身边的人。”

詹友宁觉得自己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可方楠却突然问：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缓缓将茶杯放下，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楠楠，跟一笑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像是我这样成熟的男人才应该是你的选择。”

“我已经事业有成，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你！”方楠震惊的站起来，死死的盯着他，

那都是褶皱的脸还有大腹便便的身材让她觉得作呕，更让人难以相信的这种话竟然是从男友一直当做长辈的老师口中说出。

方楠的脸色冷了下来，

“詹院长，我们是不可能的，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最后我想说，请你自重！”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房子内詹友宁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不理解，自己已经说得那么明显，韦一笑根本不适合她，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嘛？

不！这不可以！

“我这一生将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医学，到最后为什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难道我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方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从那一刻，詹友宁的心理已经扭曲，他发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方楠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一部分！

方楠走后，接到了詹友宁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今天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那么她和韦一笑都别想继续在学校待下去，考学不易，方楠天真的认为自己只要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对方也没有办法为难自己。

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时的隐瞒，结果酿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接下来的时间内，方楠没有再去找詹友宁，而是一直劝说男友换个专业，

韦一笑不理解，只认为是女朋友在无理取闹。

两人爆发了冲突，而这一切都被默默关注他们的詹友宁看在眼中，

为了完成计划，他先是故意引导韦一笑用服用苯丙胺这种兴奋剂的方式来抑制病情，但实际上是治标不治本，一旦病发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随后他假意关心，韦一笑对老师的话不疑有他，听取建议给方楠送便当。

他却不知道，这份便当已经被詹友宁放了料，微小剂量的苯丙胺。

长时间的食用，方楠性格越发的暴躁，而对这一切她毫无察觉，只当是和男友吵架后心情烦躁。

酷爱运动的方楠选择去登山来排解愁绪，而这一切都在詹友宁的算计之中，

这天，他找到韦一笑，假借谈论课题时无意提起一句：

“一笑，你是不是和方楠分手了？最近我看她几次身边都有一个男生陪着啊。”

话音刚落，韦一笑手中的试剂就掉落地上，

“一笑你没事吧？”

“没……没事……”

说完，詹友宁假意离去，实际上躲进拐角偷偷观察着实验室。

果不其然，韦一笑在他走后便离开实验室，他赶忙跟上。

一路跟到郊区的荒山，体力不支的他哪里是年轻人的对手，很快就跟丢了韦一笑。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先下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抬头一看，一道身影从山崖掉落。

而山崖边上还有着韦一笑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心中满是快意，他不后悔，他不愧疚，这就是没有选择自己的代价。

韦一笑埋尸的过程都被躲在一旁的詹友宁看在眼中，等到他离去后便悄悄挖出尸体，

那还残留的体温让他痴迷，

“楠楠，我都说了，一笑他不适合你，我才是你的归属。”

“这下好了，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了，就算警方找到一笑他也不会怀疑我的。”

说罢，手起刀落，一截象征着爱情的无名指被他塞进口袋里。

路上，下起了雨。

他尽情在雨中放声大笑，雨水冲刷掉他最后的痕迹，这一切都不会有人知晓的。

回到学校，詹友宁在实验室看到了韦一笑，他的样子很惶恐，看到詹友宁的时候想说却又不敢说。

可这一切詹友宁全都没有看到，而是留下一个后续课题让他今晚交给自己。

于是，一个两人互相可证的不在场证明出现了。

一个长达五年的悬案，两个精神病人，一个无辜的女孩。

当释柏麒拿着那个兔子造型的骨瓷时，心中百感交集。

李国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方楠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

“李队……你说，韦学长会被判刑嘛？”

“这不好说。”李国峰摇摇头：“詹友宁已经承认全部的犯罪事实，而我们也从实验室的记录上查到他偷拿苯丙胺的记录，可以说詹友宁已经涉嫌故意杀人的罪名，而韦一笑虽然是无意，但这种案子最难的就是如何判定责任，但我想……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更有可能被关进精神病院。”

两人齐齐转头，一个双手被绑着的男生面部狰狞的在两位警察的压制下送到车上。

昔日的天才，沦为一个精神病人，多么的讽刺。

“其实……他当初可以康复的。”释柏麒喃喃自语。

是啊，可以康复，可女友的死亡，加上师长的背叛，让这颗脆弱的心脏彻底粉碎，如果一个人的精神支柱都塌了，那么他还能算得上是个完整的人嘛。

释柏麒没有继续留下来看最后的判决，这种自以为公义的审判，对于那些已经无法苏醒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对他，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