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严重偏科

奉天医科大学教学楼内，

一帮男男女女端坐在座位上，注视着面前这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教授，后者那凌厉的目光划过众人仿佛在宣判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殷天翔、史震仇，全科不及格，重修。”

“唉~”

“哈哈哈！”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哭丧着脸领取自己的成绩单，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还会坐在这里。

程南山当了几十年的教授，这样的情形不知见过多少次，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接下来的一份成绩单还是让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差一点心肌梗塞。

“释柏麒你还有脸笑，解剖学一共分为三科，最难的骨学你给我考个满分，其余都交白卷你是真当我不敢让你留下打扫大体教室嘛！”

坐在最后排一长相阳光的大男孩的笑容在呵斥声中戛然而止，转而露出讪讪的表情，

“我需要一个解释！”

程老沉着脸，释柏麒站起难为情道：“程老，我晕血……”

噗！

这句话差点让程南山享年五十三岁。

一个医学生竟然晕血，这样的奇葩是怎么通过入学测试的？

可要说开除这家伙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大学四年，这小子的骨学就没有失过分，如果有那一定就是题出错了。

可他偏科的也太严重了，除了骨学之外，其余课程仿佛钻不进他的脑子，上一次眼看着他作弊，老师视而不见竟然还能考个不及格，其余课程老师几乎对他绝望了，唯有程南山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强行将他留下。

“程老，有人找。”

一老师敲门说道，程老看向门外，无奈的表情变了变，转头瞪了一眼他，

“这个星期交给我一份详细解剖报告，不然你别想毕业。”

教授出去后，其余学生欢呼一声涌上台前拿走自己的成绩单，有人庆幸自己勉强过线，有人担忧无法毕业。

不过释柏麒却被门外前来找程老的人吸引，不，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东西。

“程老，真不好意思来打扰您上课。”一戴着大檐帽的中年男人歉意说道。

“李队长言重了，是队里有什么案件需要我帮忙嘛？”

“都说程老您是奉天最权威的动物专家，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找到您，您看看这个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说着，李队长递过去一个密封袋，里面装有一个发黄的骨片。

“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偷猎的案子，最近两天暴雨将城郊的一处山体冲塌，附近就有村民发现了这个，队内法医已经排除了人骨的可能，但又不像是认知中动物的骨头，所以想请程老鉴别一下。”

熟练从口袋中带上白手套然后才小心打开密封袋检查起来，

看得出来，程南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奉天这个小城市，动物专家本就屈指可数，像是程南山这种业内权威的更是只有一个，要不是老家在这，别人也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会屈居在一所小小的学校里。

在李队长眼中，几乎涉及到动物的知识都没有难倒过程老，可这一次在他的注视下，程老的眉头竟然渐渐皱了起来。

“程……程老？有什么问题嘛？”

程南山摘下眼镜，严肃摇摇头：“说不好。”

“啊？怎么会……连您都说不好难道是什么稀有动物？”李队长急了。

“稀有是稀有，但这可不是什么动物。”

这句话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人，两人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白白净净的男生盯着程老手中的白骨，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程老，这位是……”

“释柏麒，你认识这块骨头？”

这要是换做旁人程南山早就呵斥了，可这小子在骨学的造诣已经超出了大部分老师，这就让他不得不重视起这小子的话。

李队长在一旁也看出苗头，这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学生，但竟然能让程老以讨论的语气对待，不简单啊。

释柏麒嘴巴一咧：“程老，我要是说对了您能……”

“不能。”

程南山知道这小子什么尿性，翻手将骨片装入密封袋递给李队。

“李队长，这个你拿走吧，我们没人认识。”

“哎……”

李队长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程老异样的眼神，立马会意接过，作势要走。

眼看好好的稀罕物要没，释柏麒忍不住了。

“别，我认识，别走啊！”

这小子，还是太嫩了。

程老得意一笑，他太了解释柏麒了，这小子一看到什么新奇的骨头就走不动道，要是不上手研究研究觉都睡不着，这碰上一个自己都看不懂的骨片，他要是能忍住都对不起他偏科那么严重。

转头时表情却陡然一正：“释柏麒，你可别吹牛，这位是咱们市刑警队队长李国峰，你要是信口雌黄导致他们判断失误那可不是件小事。”

就连李队长也说：“是啊小伙子，就连你老师都看不出来……”

“他看不出来就代表我看不出来？那你还留在这干嘛？”

一句话把这两位都噎住，

李队长哑然失笑，这小子还真不给面子啊，不过看程老这样子，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行吧行吧，你说说吧。”

终于拿到骨片，他也不戴手套，就隔着密封袋摩挲，那模样仿佛是一个痴汉在拿着女生内衣一样痴迷。

李国峰有些不耐烦了，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不过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能比得上程老。

“这是法贝骨。”

一句回答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可下一秒旁边传来反对的声音。

“胡闹，你到要说说什么动物的法贝骨会有这种大小，要是说不上来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程南山是真的生气了，释柏麒在其他方面信口雌黄倒也算了，可这是他最精通的骨学，他可以说不知道，但绝对不能胡说，一个如此不严谨的态度，就算有再好的成绩也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医务工作者！

“法贝骨多为哺乳动物所有，尤其是灵长类，例如猴子、猩猩等，可没有一个体型的动物法贝骨有如此大小，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面对老师的质问，释柏麒展现出与课堂不服的骄傲，眼眉低垂手指摩挲着骨片，嘴角挑起一个有趣的弧度：

“我何时说过这骨片属于动物，难道……人就不能有法贝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