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归

姖明在这个异世的家、老宅四合院的院子里，

天井中心的六角凉厅下，一个瘦高的青年正拉电线、栓一个临时灯。

姬明母亲郑凤兰在东厢房，靠院门最南的一间厨房里，忙着炸油糕。

姬明将桶放在西边菜地水渠边向厨房走去，

路过凉厅，里面正忙着固定电线的发小强子、

斜眉瞅见姬明撇撇嘴、闷声继续着自己的事。

姬明这一天过的，说是天翻地覆都是小儿科，

极力压抑着心神间的惊惧、惊悸、

来到厨房后，有些寻求安全感和心灵慰藉地，

摸了摸郑凤兰半袖下的大胳膊。

郑凤兰夹糕的手受惊吓地一抖，

鼓着金黄色油泡眼的炸糕、又掉进了油锅。

扭头见是儿子、

准备好的气话无奈咽了回去，

和声问；【买什么去了跑半天，】

话没落地，眼角扫见姬明身上没见过的半袖半裤、

料子亮莹莹的一看价值就不菲。

娘俩平时虽然不缺什么，但奢侈品和这个家还是有些远。

皱起眉头刚想吐些堵心的话，

猛然又似想起什么，

一边忙着翻油糕、一边喜眉顺眼的裂嘴道；

【瑛子回来啦？今晚来不来。】

姬明有些糊涂、

怀疑自己被改坏了脑子，

怎么不明白这个母亲郑凤兰在说什么？

不过嘴里还是回道；

【我在北渔塘，摸了一下午泥鳅才进门，

对了，我取刀赶快得去杀泥鳅要误事。】

姬明不敢再在这事的母亲身边找温暖了，

拿了把小剔刀出门向西边水渠走去。

郑凤兰看着儿子的背影，

不满得嘀咕；【不是瑛子谁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给你，

都二十三了、强子他们孩子都有了。】

大门外传来一阵喊叫声，

强子放下钳子、改锥、快步向大门走去。

郑凤兰也忙把液化汽灶火关掉、向大门外赶。

唯独姬明整理着脑袋里，

被强灌进来的、

拥堵的快要爆炸的各种知识没听见。

失去指挥的身体蹲在水渠边，

双手机械地用水管冲洗着泥娃、泥鳅。

大门外、光着膀子留着平头的孟宾小名叫皮子的、

领着另一个发小仝贵外号小贵子，

正从三轮车上往下搬烤箱，肉串、还有两箱啤酒，

几颗西瓜一袋子熟肉。

郑凤兰手脚利索地拎起西瓜、熟肉、往厨房去加工。

强子、小贵子、将东西全搬到了凉厅。

线己布好的强子又开始挂灯泡。

小贵子、将烤箱用钢筋支腿架起来开始点木炭。

皮子、将三轮车靠在铁艺护栏边，

提着两瓶白酒、挺着大肚子晃悠着进了凉厅。

恰好强子在上房屋檐下，打开电表箱将电闸合上。

凉厅里、一百度的LED炽白的灯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郑凤兰将几个黄瓜，炸薯条，猪头肉、西瓜、果盘等，

一一端进凉厅的水泥圆桌上，然后向姬明那走去。

皮子摸着大肚皮看着姬明的方向、向强子挤眉弄眼。

小贵子一边扇子风使木炭火旺起来，

一边也不住地歪头看向夜色下、姬明蹲着的白色身影。

强子把钳子、改锥、收拾到厅角，

转身到厨房去洗手。

对皮子小贵子的闷骚、作怪赖得搭理。

姬明用盆将收拾好的泥鳅，泥娃、放在烤箱旁蹲下。

一边用竹签穿、一边向胖子说；【皮子该运动了，太胖了血脂高、血压高一来、可就一辈子不搬家啦，再高明的手段也赶不走。】、

正擦石凳的强子斜眼插话；

【你知道皮子，这一年跑运输多辛苦、两天睡一次、长有的事、

几乎每天都在马车上晃盹、

领着运输队起早贪黑硬是将承包费，

给庄里多交了三倍，

自己什么也不留，老房子眼看快塌了也顾不上，

把自已应得的也全损给了大坝子工程。】

皮子在一张擦好的石凳上坐下，

揉着肚子叹气道；【我当处、承包庄里所有的运输任务，

目的是为了改变咱们庄的处境，中庄村现在是，

不干没饭吃，干了没饭吃还欠债。

根源是太守愚信不懂行情、

那有供货价一订三年不变。

外面物价低、咱的手工品货款还能维持温饱，

可利润低的时候连基本温饱都达不到，

咱们这又越来越旱，

去年连山林的叶子都发黄、枯白了。

庄里没办法之下，硬着头皮集资修大坝畜氺，

不然连吃的水再紧张了，那咱庄真的会被迁到县里。

那这传承了几百年，祖辈留下的基业真就断在咱这一代了。

我不信咱们改变不了现状，当前先将干旱缓解一下。】

皮子边说着，用胖乎乎的大手起开白酒，给四个喝水玻璃杯子倒上酒。

此刻郑凤兰已回东上房，把空间让给四个大男孩。

皮子招呼姬明坐下，轻声说；

【鸡子、这是为你接风所以今可以喝一杯】

强子接过话头；【这不是干活、他肯定没问题】

姬明坐下，接过酒杯放在面前没搭茬。

小贵子、将一大把吱吱作响、冒着烟热气的各种烤肉串，

用一块木板托着放在桌子上的空档处。

坐下后也领了杯白酒放在面前，

笑着替姬明解释道；【鸡子哥身体没力气干活，是打小就闹昏睡病造成的，他不是懒。】

皮子端起杯招呼道；【来，都先来一口、祝贺鸡子学成归来。】

强子撇撇嘴、忍住话举起半斤的玻璃杯。

姬明站起来、也举起半斤酒的杯子，

带着笑说；【谢哥们】

说完一仰头、下了有一两。

皮子将肚子上的左手放下。

站起身没说话也喝下一两多。

小贵子急赶着将口里的西瓜咽下。

站起来对着强子道；【强哥、你先，我收尾。】

强子点点头也站起来。

将手里举起的杯喝下一两多。

皮子看了几个发小一眼领先坐下，

大家随着坐下后、都向冒着油气的烤串伸出手。

姬明负手在大门口，望着三个发小越走越远的背影、

抿嘴笑了笑回身关上大门，

慢步向上房西侧屋走去，进门从衣柜取出一条长裤，

准备将大裤头和半袖换下，它们材质太好不宜常穿，

裤头、半袖、外人看是两件，实质它是一个整体。

裤头没等退下己侓动着、自动转换成姬明拿出的长裤样子，上身也变化成带领衫。

这次连颜色都分别变为下黑、上蓝、

全身之前就己收敛的宝光，现在更连质地的光质感也没了。

姬明咧咧嘴将手里的长裤重新放回。

轻轻出了屋带上门，看了母亲已熄灯的房一眼，

就地在院子里瞬间升空到千米高，向水坝方向飞去。

这里是充满传说的深壑，北高南底纵贯整个山脉。

庄里人、只是将庄子流向大沟壑的自然泄洪口，

比较底的西北角围起，

不再让雨水洪水流进沟壑。

围坝长大约有一里多地、坝身己有两米多高看样子还在往上砌、工地只有零星的灯光，施工队早已睡下。

姬明扭头向传说中、没有人进去还能出来的沟壑飞去。

浮空在幽暗的沟壑里快速下降，黑暗在姬明眼里不存在，

大约下降了有四百多米，姬明悬浮在枯败腐烂满是汽泡的沟底。

感知着沟底岩层往下七十多米深处，

一个上万平米的地下湖，

平静地在幽暗中、荡漾着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