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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找林鑫堂看病

第12章 找林鑫堂看病

书名:美女老师在身边作者名:丹鳳眼本章字数:3748更新时间:2023-12-27 19:18:39

这天老钟从学校回来,到家看到他老婆做的菜,又是凉拌豆角他不高兴了,“吃起什么东西就一直吃,就不能换换样儿!”

他老婆说:“新下来的长豆角多嫩啊,又脆又香,芝麻酱一拌,吃不够。”

老钟把手提包往少发上一扔,“这是两个人过日子,你得照顾点儿别人吧,你爱吃啥,就光做啥。”

“咣当!”他老婆把拌菜的盆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孩子都不挑食,这么大个人了还挑食,你不就是想吃肉吗,你想吃你自己买去!”

老钟刚要说话,他老婆又说:“你见天和人家林鑫堂在一起玩儿,人家就跟你似的,三天不见肉就吵吵?我听说林鑫堂都没吃过肉,你怎么不学着点人家,还老在一块儿待着呢。”

老钟说:“你懂个屁,人鑫堂从小儿就不吃肉,鑫堂爱吃豆芽儿,他妗子每天中午都炒豆芽吃,不是黄豆芽儿,就是绿豆芽儿,换着样儿做,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呢。”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用手往往后摸着头顶上稀疏的头发。他一生气就要用手往后弄头发。

老钟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出去了,他老婆知道,他又到老杨小店儿买熟肉去了,也没理他。

老杨正在忙,看到老钟,还是说句:“来了。”

“来了,切半斤肥猪脸儿。”

“行。”

老钟一边在外面等老杨切肉,一边和老杨瞎聊:“饭口的时候,这会儿正忙吧。”

老杨说:“是,就这一阵儿忙。”

老钟朝小店儿里面瞅了瞅,“哎,咋不见小英帮你忙活?”

老杨叹了口气说:“前天从家回来,就身上不得劲、发烧、咳嗽,在后面歇着。”

“咋回事,感冒了?”

“当感冒治嘞,这孩子一年得病两场,春天、入秋,就来病。”

“哦,可能体质弱。”

“打小儿就是这一样,打针、输液没少花钱,还年年这样,尤其到春天,一上来就半个月,愁人。”

“你这样,领着孩子到林鑫堂那里,看看中医,喝点儿汤药。”

“那能中?”

老钟说:“打针、输液不管用就得找中医,你到东关林鑫堂那儿,很多大医院看不好的病,到他儿就把就看好了,还不多花钱。”

“那么神,在东关啥地方?”

“老供销社对面,就那一个中医门诊,我和他不赖,去吧,差不了事,你就说我叫你找他的,给孩子好好看看。”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老杨把卖肉的窗口关了,准备带着小英去供销社对面的中医门诊。小英只吃了几口面条儿,老杨给她调的猪心花儿肉也没动啥,心花儿肉,那可是猪身上最好的肉了。

老杨看着吃饭像吃药似的闺女说:“老钟说东关有个中医,看病看得好,让人家给你看看去,病歪歪的都好几天了。”

小英咳了两下说:“你咋和俺娘一样呢,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还看啥中医、西医的。”

老钟说:“你看看去,早日看好了恁娘也放心了,要不天天打电话问,老钟说了,人家中医挺灵。”

小英瘦脸儿黄黄的,她皱着眉说:“俺不去,中医咋了,到了那里给你一把树根、树叶,熬水喝,苦死了,我可喝不下去,下午还上课呢。”

老杨说:“你见天吃大双那药片儿就不苦?我带着你去,用不了多大会儿,看看,也许好了。”

小英看看了表,觉得时间来得及就同意了,他爹开摩托车带着她。

那中医门诊说好找也好找,临着大街,对面是老供销社;说不好找也不好找也不好找,就看咋找了。

林鑫堂的中医门诊和普通的居民住房一样,门口儿没写字儿,也没挂牌子,其实有牌子也不管用,老杨不认识字。

老杨骑着摩托车转了两圈也没找到,还是到对面供销社打听了,别人指给他的。

门诊外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拖拉机后头拖着一个车斗子,车斗下铺着破棉被。

老杨支好摩托车,心说刚才就从这手扶拖拉机旁边经过了,咋就没看出这是看病的地方呢。上台阶时,老杨又仰脸看看了门诊的门脸儿,啥门诊,就是一间北屋子,在西墙朝街开了一个门儿。

一进门,看到里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的四个口袋的中山装,脑门白亮,头发乌黑。

中年男人前面有个三橱桌后面,正在给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把脉,老太太在侧面坐着,胳膊放在桌上。正面条凳上坐着个和老太太年纪相仿的老头儿,灰白的胡须和短发,都是乱扎扎的。

不用说那个穿中山装是看病先生了。好家伙,老杨看到锦旗、镜匾挂满了墙,有新的有旧的。镜匾、旗子上都字,可惜老杨不知道写得是啥。

再看,病先生后面有个大木柜,半面墙那么宽,柜子有很多小抽屉,每个小抽屉上都带着铜环拉手儿,木柜说黑不黑说红不红,看着有得有些年头儿了。

侧面还有个类似的柜子,没有刷漆,是白茬儿,也有一排排的小抽屉,一看就能知道,这两个柜子不是一个时代木工做的,侧面放的这个还有三合板呢。老杨知道一排排小抽屉是放药的。

进屋后,老杨除了感觉这屋内宽敞、阔荡,还觉得这屋里面有点清冷,像夏天的红薯窖般的凉。

水泥抹得地面,灰瓦瓦、亮晶晶的,很光滑,上面像凝了一层水;白石灰抹的四面墙,靠门框两边让人抹蹭的有点脏了,大面积还是冷白、冷白的;往上看,没吊顶,直接是大梁和檩椽,黑咕隆咚的高屋顶。

原来白石灰只抹了房梁以下的四面墙,房梁以上没抹白灰,老杨猜想,大概是抹白灰时架子搭得不够高,够不着了落没抹,或者是后来想吊屋顶又没吊。

房梁是黑的,檩椽也是黑的,是烟熏的?干啥能把房顶熏得这么黑?老杨仔细看不是烟熏的,因为上面看不到烟尘,也没有蜘蛛网,很干净。

黑是黑,但他发现梁、檩、椽这一套木什家伙都周正得很,梁檩滚圆,楔子、插口平整,椽子是一般粗、长短一样,排钉的宽度不差分寸,这可太整齐了!

农村盖房,用的椽子粗的、细的都有,有的弯得像狗腿也凑活用上。再看人家这房上的椽子,上下两面统统都是刨平的,这么多椽子,一根一根刨该多费事啊。这样平面朝下搭在檩上更稳固,朝上的一面——老天爷!椽子以上铺得不是草席、芦苇,是四方的青砖,怪不得看屋顶是黑的。

一条椽子的平面上正好承两块儿砖的各一头,严严整整排在房顶上,由椽子托着;从下面往上看,看不到方砖儿的竖缝儿,形成了平平整整的大斜面儿,好似两个整体的特大方砖搭扣在上面。怪不得那椽子弄得那么齐整,椽子之间的宽度要是不一样,上面是铺不了那种方砖的。

那种砖老杨也是知道的,不同砌墙的长条儿砖,比砌墙砖薄、轻。据老杨所知,这种方砖以前都是手工脱的,现在没有了,他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盖房子的,都是老人说的,以前的大地主家是这样的,这还是头一次眼见。那样的椽子、那样砖,上面再挂着瓦,这房子啥时候能坏啊,老杨感叹。

老杨相信,这绝对是老房子了,现在都没这料了。水泥地面儿、白灰墙,这都是后来整得。他不由的老往上看,看黑的三角形房顶,又黑、又高,感觉房顶空间比下面大,使他想到了教堂的穹顶。

不对,教堂里的房顶是圆圆的,这是三角的,不一样,但同样显得高阔;也不对,人家教堂里的是真大,他这不是真大,是上面都是的黑的,像个倒扣着的井;还不对,他这也真够高阔的了,因为这是多年前建造的房屋,那年头盖的房子到现在还显出好、显出阔来,应该不是一般的家庭。

老杨仰着头一直琢磨着房顶,林鑫堂打量了一下老杨,一般来这都是来看病的,看老杨的表现,林鑫堂觉得这人不像是看病的,觉得这人是来拆房的。进来后一直在看房顶,研究房子的结构。

一般情况,一有人进来,林鑫堂会和来者有个眼神的交流,是个礼貌的眼神、善慈的眼神,向来人表示他是这里的主人,也是他一贯的架势,他很少主动张口打招呼。

刚进来的生人也会用眼睛探寻,探寻哪个是看病的先生,屋里人再多,进来的人就能断定他是大夫,他面善又严肃,也有当先生的眼神和架势。

可他今天瞅了两次进来的人,进来的人都没上前说找看病的,他也只好装没看见来人,林鑫堂心里在琢磨,这人到底是要干啥呢?

小英和他爹有一样的感觉,就是一进屋就感觉这里面好冷、好凉,还感觉头顶上好像是个阴天。但小英不关心房子,也不懂建筑材料,也没有一直看墙壁、房顶,她看墙壁上挂着的那些镜匾、锦旗,那些旗子有的已经发黑了,有的写着日期,最早的是1977年的。她也看明白了林鑫堂,并且和林鑫堂微笑着对视了一下,便目不斜视了。

小英端正的坐着,她闻到了草药的香味儿,没有他爹卤肉的香味浓。他爹创造的香味和这里的香味不一样。草药味儿刚一进来能闻到,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但一转脸就又能闻到,香而不腻。

小英见他爹一直仰着脸往上看,那个看病的大夫几次看他爹,她轻轻拉了一下他爹的衣襟儿,老杨一怔,自己是带闺女来看病的,研究这有啥用,不再看房顶。

那个老太太还没看完,絮絮叨叨的,向坐在靠圈椅上中医先生说着自己的病情,旁边的老头还不时插一句嘴,他们不知道啥时候能起来,腾开位置。

老杨看看到屋子西墙根儿有两把椅子,南窗户下挨墙还放着一条宽板凳,上面铺着一个旧毯子,老杨叫闺女坐板凳上,因为那板凳上有垫子。

小英看了看毯子还算干净,于是随他爹坐下了。老杨坐下后摇了两圈脖子,他平时都是低头切肉,刚才向上仰望,脖子仰酸了。

老杨父女正好看着对面的先生,小英可不像他爹那样肆无忌惮的直列列地看,她是瞅一下,就眨巴、眨巴眼,扭头瞅望别处,或者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屋子的东墙也有个门,还挂着帘子,那帘子是一块儿毛毡,驼黄色的,看着挺厚实;离她坐着的板凳不远的地方,放在一盆绿色植物,如指甲盖儿大小的叶子,绿油油的生的稠密,叶子多得看不到枝衩,密密层层,阴阳凹凸,一盆小树,竟有一座山峦的气势。

小英正在看那绿植,“嘭”一下,门帘子被猛的掀开,小英吓了一跳,包括老杨和另外两个看病的,都往门帘子那儿看,看样子也是被惊着了。

帘子一开,闪出一个长胳膊、长腿的家伙,小英不由的愣了,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来这里看病的,那他咋跑人家门诊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