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战

周洁说：“你？爱吃自己做去，你又不是不会烧菜！”

“哎！真是不公平啊。”

“公平？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的事情？谁对我公平啊？”

“得……你赶紧做饭去吧，我饿了。”

“还吃什么饭，我气都给气饱了！”

“至于吗？”

“你当时不在场，当然不知道情况有多恶劣……”

她们正吵得激烈，我突然要回家拿点东西，听见她们这样也是少见，一定是遇见了有严重分歧的事情。每每，我都是站在我妈这一边的，因为我爸在小区里有很多朋友，他就算受了委屈也可以给别人说道说道。我妈只有我，所以我必须爱她多一些。

“儿子，你回来的正好，赶紧过来给妈评评理。”

“怎么了，妈？跟谁生这么大气啊？”我在门厅换拖鞋，我妈就开始滔滔不绝说起了一早的事。

“还有这种人啊？”我倒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这种事好像经常发生，我妈她也反应太激烈了。不过，我妈就是那么一个人，我这个做儿子的必须迁就她一下。

“可不是！就说你爸这人啊，哪儿都好，就是胳膊肘老往外拐，总为别人考虑。”

“妈，您也别多说了，我爸那也算是中国一大优良品德，要是在学生时期，那是会受到全校通知表扬的！”

“瞧瞧咱儿子说的话，再听听你妈那话，要不是我，别人早受不了她喽！”我爸真是不禁夸。当然，这也是他一大缺点，是我疏忽了。于是，一个谎言出现，我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它。

“爸，您就少说两句吧，小心我妈中午断你的伙食。”

“断我的伙食？我又不是不会做！”

“可你有钱买菜吗？”我们家都是我妈掌握财政大权，有时候，我爸连买瓶水的零花钱都没有。我妈过日子特别精细。

“哼，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妈终于听不下去了，“就咱们小区里那个王红娟吧！”

“王阿姨？”我说。

“问你爸吧！”我妈气得把头一歪。我心想情况不妙，忙跟我爸使了个眼色。

“行，你们聊，我出去溜个弯儿。”

自打她们退休后，我爸妈吵架就没怎么断过，要不然我也不会迫不得已出去贷款买房。

“儿子，你以后真得帮我看着点你爸。不是我对他不放心，而是现在这个社会人心险恶，怕被别的小妖精给拐了去。”

“妈，瞧您说的！一来，我爸又没钱，都在您手里把着呢；二来，我爸他也不够英俊。您说，人家图啥来跟我爸好上？所以说，您别太放心上，心里敞敞亮亮的。”

“哎，儿子，妈可跟你说，你的个人问题可得抓点紧了，我这每次出去买菜都能遇见熟人，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瞧您这话？怎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您儿子是宁缺毋滥，晚点结婚，给您找个好儿媳。”

“妈不图什么，只要对你好就行。其他什么长相啊，有钱啊，都是虚的。不过赵爽不行，你最近没再和她来往吧？”

“没有。我们闹翻了。”

“你瞧瞧，我就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妈，您为什么总是随便给人盖棺定论呢？您又没怎么见过人家，干嘛说人家不行。”

“我怎么就随便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和那个赵爽在一起？”

“妈，我不跟您说了，我还得赶紧回趟单位呢。”说完，我就跑门厅换鞋准备出门。

“在家吃了饭再走吧！”我妈吼说。

“不用了，您就给我爸做吧！”我一边出门一边说。

我妈嘴里念念有词，说怎么都走了，又丢下我不管了，真是的。

在小区里，我碰见我爸在和他的老同事周井炎谈话，便上前叫了声“周叔叔”。周叔叔见我来了，礼貌告辞。我跟我爸说，以后生活上检点一些，别让我妈又是误会又是着急的。

我爸说了，哪儿不检点了？

我说：“您不老跟王阿姨在一起碰面吗？”

“那同住一个小区，哪儿有不碰面的道理？”

“不是不让您碰面，是让您保持距离。”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我贴近我爸耳朵说：“我妈她吃醋了！”

我爸呵呵笑。“儿子，你放一百个心，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王阿姨走得近吗？”

我认真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便摇摇头。

我爸振振有词的说：“因为你爸我正在给王阿姨介绍老伴儿。你猜，那老伴儿又是谁？”

我连想都没想，下意识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不会是周叔叔吧？”

“正是……你这次可算冤枉你老爸喽！”

“那行，我知道了。您做的是好事，有机会我跟我妈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嘛！”

“是。你不是要去上班吗？赶快走吧！”

“哎。回见！老爷子。”

刚到公司没多久，马成林给我电话，说他刚接了一个大合同，问我有空出来搓一顿吗？我说，孙美珍去吗？他接茬说，只要我喜欢，她就去。我说那行，待会见。

其实对于孙美珍，我还真没什么好感，就是光和马成林吃饭，一点意思没有。我俩到一块就是掐，好像天生就是死对头。可我们又是特别铁的哥们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有点不打不相识那种感觉。

我速度整理完公司业务，跟尚总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见个客户，她便应允了。

等我赶到约见地点，马成林和孙美珍已经等在那里。

“早来了？”我说。

“没有，也刚到。”马成林客气的说。

“那点餐吧！”我就不客气了，肚子已经饿了。

“美珍，你想吃什么？”

我一听这语态，我就知道他俩有事了。“等等，你刚才叫她什么？”

“美珍啊。怎么了？”马成林有些惊讶。

“我发现，你总是喜欢一惊一乍的。”孙美珍若无其事的说。

“你们俩……没那个？”我说。

“哪个啊？”孙美珍发嗲的说。

“就是那个啊……就是……”我实在不好开口。

“行了，别瞎猜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俩好上了！”马成林说。

“谁跟你好上了？”孙美珍像是在耍无赖。

我在一旁痛痛快快观战就好。

“刚才不说好了吗？”马成林质问孙美珍。看来他俩是刚好没多久。

“不管你俩现在啥关系，反正马成林你退步了。”我说。

“他怎么退步了？”孙美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