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虚有其表

秦国未强盛前，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十分微弱，地方藩镇林立，秦令仪登基后虽然加强了收拢中央权力，但是地方势力并未完全被清除。

江南偏安一隅，就是这样一块法外之地，江南文化底蕴深厚，孕育了大批人才，朝廷为了拉拢这批才子，对江南更是格外开恩，殊不知养虎成患。

秦令仪待江南氏族以礼，可江南世家多是思想陈腐之人，女帝登基违背了他们所维护的伦理纲常，女人生来就应该是男人的附庸，怎么能凌驾于男人之上？

他们都不愿意出仕，龟缩在江南，想要看女帝的笑话，没了他们，一个女娃娃皇帝如何治国？

他们恃才欺君，想着让女帝向他们服软，受他们的操控，没想到秦令仪剑走偏锋，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而是大力提拔寒门学子，将国家治理得有生有色，最后甚至建立了女官制度，更是让他们怒不可遏，指天骂地地诅咒女帝。

当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江南世家不肯坐以待毙，开始暗搓搓地搞事，希望将女帝的名声搞臭，等有一个有识之士揭竿而起。

赫连辞一行摸黑在朱家和孔家勘查一遍，气得目眦尽裂，这些世家大族，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深墙高院里面藏污纳垢，百姓却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过了。

探查结束以后，回到住所。

看着一屋的妙龄少女，赫连辞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我不会让你们送她们回家吗？”

下属面露难色：“她们都不肯走啊。”

赫连辞想了一下，走到少女们面前，以尽可能温和的声音的问：“你们还有家人吗？”

少女们大半点头。

赫连辞：“那你们怎么不回家，你们的家人肯定在盼望你们回去。”

少女们低头看地，没有人出声。

赫连辞：“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回去，有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回应他的依然是少女们的沉默。

过了半晌。

“恩人……”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站了出来，跪了下来，“恩人，不是我们不想回去，是我们不能回去，要是朱家和孔家的人知道我们跑回家，我的家人们都会遭殃。”

这一点倒是赫连辞失算了。

赫连辞：“敢问姑娘芳名？”

粉衣女孩：“邢蝶。”

赫连辞记下了，然后抬眼看向妙龄少女，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实不相瞒，我就是朝廷派来调查朱家和孔家的官员，你们放心回去，他们不敢为难你们，我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妙龄少女们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燃起了希望，但随即就熄灭了，依然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赫连辞看向邢蝶，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信？”

“照说恩人刚救了我们，我们不应该怀疑你，可是我们已经怕了，当地的官员跟朱家孔家沆瀣一气，曾有百姓上门报官喊冤，没能惩罚凶手，反而被官府打死。”

邢蝶向赫连辞解释少女们奇怪的反应。

赫连辞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见他生气，少女们更是害怕不已，抱在一起发抖，个别胆小的，已经呜咽着哭了起来。

赫连辞忙收敛了脾气，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都留下吧，等我让孔家和朱家的不法分子伏法，你们再回家吧。”

之后赫连辞吩咐下属将妙龄少女送往安全的地方安置，却将邢蝶留了下来。

邢蝶：“恩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见你胆识过人，希望你能帮我搜集孔家和朱家的不法证据。”赫连辞开门见山地讲出自己的目的，“我会拔除这两个毒瘤的。”

邢蝶直视着他灼然有神的眼睛，她同意了，她相信赫连辞跟她见过的那些贪官污吏都不同，或许他就是那个能解救江南百姓于水火的人。

邢蝶：“遍地都是证据，哪还需要搜集，别的不说，单说的我们村，朱家和孔家的恶行就罄竹难书。”

赫连辞：“你们村？”

邢蝶生活的村子叫邢家村，朱家和孔家在那里巧取豪夺了村民的土地，欺压佃户，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甚至草菅人命。

村民深受其害，却无法反抗朱家和孔家的势力，只能逆来顺受，如今村子益发的凋零，眼看着就要亡村了。

赫连辞决定就从邢家村开始搜集证据，带着邢蝶与下属前往。

“你是什么人？”

邢家村并不大，赫连辞一行人出现立即引起了村民的戒备，村里的青壮年手持农具将他们团团围住，大有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架势。

赫连辞自陈身份。

然而村民跟那群妙龄少女一样，对官府有着极强的不信任，并没有放松戒备，并试图将他们驱逐出村。

“村长，是我！”

最后还是邢蝶出面帮他们赢得了村民的信任。

赫连辞有些无奈，邢蝶是他的证人，他怕让邢蝶行迹暴露遇到危险啊，所以临出发时，让邢蝶乔装了一下，没想到第一步就折戟了。

好在有了村民的信任，赫连辞后续调查十分顺利，记录簿都写了大半本，越深入越让他愤慨，天下怎么会有朱家和孔家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他们仿佛根本就不把百姓当成他们的同胞，竭尽所能地残害他们。

“你们放心，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坏人一定会被惩处的！”

赫连辞向村民们承诺。

村民们欢欣不已，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外围有人悄悄离开，这个世界从来就缺少狗腿子。

狗腿子立即向朱家和孔家告知了赫连辞的存在，两家惊怒不已，立即派人前往邢家村暗杀赫连辞。

“决不能让他带着证据回到京城，就算杀不了赫连辞，也要杀了那些贱民。”

杀手领命离开。

在邢家村住了数日，赫连辞自觉证据已经完备，带着证人想要回城找当地官员对质，却在深夜遇到了刺杀，他没想到孔家和朱家这么沉不住气，带的下属也不多，而两家却是奔着赫连辞的命来的，派出了数十人的杀手团队。

赫连辞少量下属既要保护证人，又要保护赫连辞，难以为继，最后落入下风，勉强拼死将赫连辞救了出来。

此时赫连辞已经受伤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