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书香门第

还没到胡同口徐小鱼已经远远的看到王大富站在路边，地上放着一堆破书和几件破行李。

不会用问他也知道那些东西是自己的，为了不丢脸只好让史大同先把车停下，抱着钱下了车直奔王大富跑去。

“都几点才死回来，害得大爷我在路边冻了一个多小时，哎，也就是我心眼好，怕你这些破烂丢了，不过话说回来，就你这堆垃圾捡破烂的都不一定要，行了，不和你废话了，你是把手串给我，还是抱着这堆垃圾冻死在马路上，自己选吧。”

说完咳咳一声，一口浓痰吐差一点就吐在徐小鱼身上。

说一千道一万王大富想要的还是手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非要等到初冬才开始逼要房租的原因。

徐小鱼刚要拿钱给王大富，突然发现王大富变了，原本扬眉、斜眼、扬着嘴角一脸的鄙夷，已换成低眉、顺眼、咧着嘴笑一脸的谄媚。

他看到了站在徐小鱼身后的史大同。

“史……史总好！”

一向口若悬河的王大富居然磕巴了，这可让徐小鱼大跌眼镜。

“你…是那个谁来的？”史

大同显然不太记得王大富是谁了。

“我是王大富史氏集团养猪厂的饲养员，上次你去视察的时候，就是我带你去的猪舍！”

“哦，我说怎么看你有点有熟。”

史大同指地上的东西又看一眼徐小鱼：“你这又是唱的那一处？”

没等王大富说话，徐小鱼已经抢着说道：“没什么，他是我的房东，我让他帮我收抢一下房子！”

徐小鱼不想让史大同看出自己还房租都交不上的窘态，史大同却早就看明白了。

看着王大富笑了笑：“王大富？王大富？你还真有点为富不仁的意思，你这类的收租公史氏集团是用不起的，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上班了！”

“徐大师，这种地方也不太适合你住，城东书香门第有一套样板间正好空着，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这……，不能呀，史总，小鱼，不，徐、徐、大师，徐祖宗，平是我待你不薄，你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你都没逼你，今天也就是吓吓你，快替我二句好话吧，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值着这点工资过活呢！”

史氏集团的工资待遇极好，王大富已经五十多了再混几年就退休，如果现在把工作丢了，那真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史总，他对我还不错，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徐小鱼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求他。

“什么玩意，一个臭喂猪的，你还欺负个人，今天要不是徐大师说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史大同又骂了几句，史大同垂着头哆嗦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低头看史大同一眼。

徐小鱼借着这机会在地上收拾了一下，这是他全部的家当，正准备把破行李破衣服收拾到一起，就听史大同说道：“这些东西公寓都有！”

徐小鱼知道他没好意思说，这堆破烂还要他干什么，心中莫明的一阵心酸，想想人家说的也对，现在自己有钱了这些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

只把书那堆书都收拾了一下，见爷爷留下的那本《渊海子平》也在其中这才放心，在史大同的帮助下将书装在纸箱里放到车的后坐上。

“书香门第”就是史家开发的盘楼，因为是学区房，附近有大学、重点高中、占重点中学所以销售异常的火暴。

售价更多居高不下，在以前能住进这样的小区是徐小鱼想都不敢想的，真有点云里晕里梦里的感觉。

史大同在车上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把钥匙送了过来。

史大同转手将钥匙和门卡还有一张门片递给徐小鱼道：“64栋6单元601，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上去，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徐小鱼抱着书下了车，刚两步保安室里就跑出来一名保安，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你是史总的朋友吧，你住那层我送人你上去！”

不由分说地夺过徐小鱼手里的纸箱，百忙之中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徐小鱼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心中只能苦笑，保安一定是看到了史大同的车，才会对他这么客气，要不然就他徐小鱼这破衣烂衫的模样，一靠近小区都得让挨保安的白眼，搞不好还得骂上几句。

“您，住64号楼？那可是我们整个小区最好的位置了，小高层一共15层，6层也是最好的楼层，601？那是大户型号，198平米售价400多万，我这辈子可能都住不起了！”

徐小鱼说完地址后，保安不停的感叹，羡慕、嫉妒之类溢于言表。

可能是为了应合“书香门第”这个名字，三室二厅的公寓采用中式装饰，全屋仿古实木家俱，方厅摆着实木沙发、茶几、博古架上面摆着几件仿古的陶瓷制品。

就连卧室里摆着一张仿古架子床，这让徐小鱼很是满意。

别外一间是书房靠着墙摆着两大排书架，上面随便摆着几本线装书，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拿来作样子的，小卧室铺着踏踏米，落地窗前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茶盘，旁边来还扣着一本打开的书。

房厅的试衣镜印出一个消瘦的身影，徐小鱼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并不是因为没有镜子，而是他不想面对镜中的自己，就像很多人不怕面对自己的灵魂是一样的。

镜中的自己多少有些滑稽，头发零乱脸色苍白脖子上还缠着沙布，身上穿着一件老式长棉服，袖口磨都已经露棉花了。

环视四围再看看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整个房间却不和谐的就是他自己了，就像一个寒酸的叫花子，出现在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一样突兀。

直到此时徐小鱼才感觉到房间里很热，自己根本不用像在出租房那样穿着棉服。

苦笑着把衣服都脱下丢到了门口，随即一股酸臭的味道袭来，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徐小鱼已经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