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悲恸的真相（2）

耸耸肩，陈琛继续说道：“胡玉敏和陈海的关系逐渐稳定，两个人萌生了结婚的想法，但江伟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陈海本想通过一顿打来解决这个问题，胡玉敏及时出来劝阻，两个人就偷偷领了证。不过这一领证，陈海的真正面目就暴露了，他从工地辞了职，在家里游手好闲，除了打江伟之外还打胡玉敏。胡玉敏本就是个老实人，忍气吞声过了大半年，后来陈海让胡玉敏给江伟买了保险，案发当天他怂恿胡玉敏杀了江伟，胡玉敏不同意，陈海就先假装此事作罢的样子，可到了晚上，他直接将胡玉敏杀了。杀了胡玉敏之后又去杀江伟，却被江伟反杀。第二起案子之后我们找到江伟，江伟就交代了这些。”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所有人呆呆地看着陈琛足足有一分钟。

陈琛叹了口气，陈迩东看着他面色僵硬，嘴角一抽，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这都是江伟一面之词吧？”点点头，陈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接下来的话：

“但这些都是江伟第一次接受询问的时候说的话。后来因为证据的指向，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两个人都是他杀的！胡玉敏死了，陈海死了，现在当事人就只有江伟，他本以为自己说什么我们都会采纳，但他想错了。

“的确，他做的很隐秘，将胡玉敏的就诊单、支付记录全都删掉了，但是我们通过调取陈海手机中的支付记录，发现了曾经他在县医院里有住院缴费记录，因为间隔时间不长，大夫对胡玉敏记忆犹新，说她身上有多处伤痕，本以为是陈海打的，后来胡玉敏说其实是儿子打的，江伟不仅打胡玉敏，还殴打陈海。陈海就因为江伟的打而无法继续正常上班进而辞职！”

“江伟他还是人么？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是他的继父，而且还是一个残疾人啊！”陈迩东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胡玉敏给江伟买保险的动机还不清楚，但也不排除这两位老人实在是经受不住江伟的折磨想要做点什么。不过那天晚上，胡玉敏来到陈海家里住，江伟尾随而至，想要抢走母亲和继父的财产远走高飞，于是在半夜的时候潜入房子里，打开了卧室的液化气罐，搬了把椅子堵在卧室门口防止他们跑出来。不过陈海晚上起夜，推卧室的门发现打不开，于是敲了两下。”

“咚咚咚。”

“嘶——”

就在陈琛讲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包厢的门被人叩响了，所有人同时一惊：“尹工？”

一身的烟火气息，尹骁手里提了些小吃：“还没吃你们清水市的特产绿豆糕呢，刚出去和楚处长逛了一圈，买了点。这位是？”

转头看到陈琛，尹骁有些意外。

陈琛讲述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尹骁饶有兴致地坐下来：“我也学习学习。”

“……”

本来刚开始给鹿见礼讲的时候，陈琛还有意会埋个伏笔，这下让人从头再讲一遍，他还真没那个心情了，于是挑重点的讲完之后陈琛继续说：

“据江伟交代，当时他听到陈海咳嗽的声音，而后转动门把手，说了句‘门怎么打不开’，而后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噗！”

同样的地方，又有一个人敲门，紧接着，楚予生推门而入，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陈琛，楚予生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鹿见礼的身后，她想要给他让座，却被他按住了肩膀：“案子有新进展，陈警官？”

“……”得嘞！陈琛满头黑线——我再讲一遍吧！

这次，陈琛将关上的门打开，防止再有什么情景重现的时机。

“根据江伟的话，当时陈海敲门之后就叫醒了胡玉敏，两个人闻到了房间里很重的味道，可是门又打不开，就着急了。时值冬天，房间里还烧着炉子，液化石油气浓度达到爆炸下限之后遇到明火直接爆炸，陈海第一个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江伟打开卧室门进去，看到胡玉敏准备跳窗逃跑，就从卧室里在她腿上捅了一刀，而江伟也被胡玉敏踹了一脚，摔倒在地上，被房间里炸碎的花盆碎片、玻璃之类的割伤了，也在卧室内留下了血迹。”

“那这么看来，”陈迩东举手，像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陈海当时逃跑的比较及时，所以并没有和胡玉敏一起被杀？”

点点头，陈琛补充道：“杀了胡玉敏之后江伟其实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陈海已经跑远了。不过听江伟的交代，当时陈海似乎打算是去县上的派出所报警，被自己在中途堵到。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下定要去杀陈海的决心，就将他绑在了一个村里没人用的猪圈中。”

“那最后为什么又动手了呢？”陈迩东本以为江伟冷静之后能够想清楚正确的路，但为什么最后又一错再错了呢？

“这……”陈琛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陈海一直被绑在猪圈里，那天好不容易挣脱开来，逃跑的时候路过江伟家，当时江伟喝醉了，坐在屋子窗边睡着，估计陈海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为胡玉敏报仇还是怎么地，就用绑着自己手脚的绳子勒住了江伟的脖子，不过江伟年轻力壮，还真就把陈海给反杀了，用的就是当时杀死胡玉敏时的凶器。”

“对了，”陈迩东前期一直和询问组在一起，江伟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一二，“当时我记得江伟说他家里在装修房屋，家里储存了一些油漆稀料，想来之后他就是用的这些油漆稀料去焚尸的吧？”

陈琛点了点头，话题也随着陈迩东的发言步入了正轨：“我这次给陈科长打电话就是想要说一下送检的事情。”

“鹿工，我们想要委托消防这边的鉴定所来鉴定一下当时在第二起火灾现场提取到的燃烧残余物，看看能不能佐证当时这里是泼洒了油漆稀料。”

“哦，送检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鹿见礼工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陈迩东逼着去给一起放火案件做送检工作，因为手续比较严密，当时她还有点烦躁，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复杂的，倒是学了不少东西，“您这边填写鉴定委托书和一些纸质版的材料，之后将物证封存邮寄过去就行。”

“对了，”说起鉴定的事情，陈迩东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让鹿见礼去送的检材，“小鹿，咱们上一周寄出去的物证，鉴定报告出来了么？”

“出来了，科长。”一拍脑袋，鹿见礼感觉自己现在都有点儿健忘，差点把这事儿忘了，从身后的包里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是鉴定报告。”

将报告交给陈迩东，后者看着封面上鉴定人员签名，嘟囔了一句：“鉴定人向晚？这个名字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

目光扫过楚予生，鹿见礼发现在听到“向晚”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眉心微动，本来要送到嘴边的水杯也停了下来，重又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