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老的传说

“恩，我也注意到了，确实很奇怪。”

林萧轻轻点头，提醒了我一句，“不管怎么着，我们先回四清观等那老道，再从长计议吧，现在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从林萧凝重的面色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状况连她都感到有些棘手了。

不安而又烦躁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头，等到冯天师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突然袭来的困倦感和饥饿感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你们还没吃东西吧，饿了一天了，先吃点干粮垫一垫。”

冯天师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话才说完就掏出两个烧饼递给我和林萧。

饥不择食的感觉少有体会，我接过烧饼，囫囵吞枣似的吃了起来。

“张强家那边情况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他母亲能不能挺得住？”

林萧面色冷淡的看向冯天师，语气有些急促的发问。

“哭昏过去好几次，哎！”

冯天师一脸无奈的坐到了柱子下，古怪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棺材里的那些馒头，是盖棺之前谁放进去的吗？”

嘴里咀嚼着烧饼，我凑近冯天师跟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问题是我最关心的，也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要不是今天送葬的队伍发生了意外，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知道棺材里还有染红的馒头。

“小子，挺不错啊？”冯天师斜眼瞟了瞟我，眉头深锁的说道，“你还说呢，那棺材里的馒头谁都不知道是谁放的，邪了门儿了！”

我和林萧顿时惊疑，冯天师猛地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我仔细检查过那些馒头，每个馒头上面都带有血迹，而且还有一股腥臭味。”

“啊？！”

林萧惊愕失语，脸色刹那间显得很苍白，或许是这样的怪异情况让她止不住的震惊。

“现在该怎么办？”

我望向冯天师，他已经走到了大殿的连扇门前，伫立在门口沉默无言。

“张家的事情先放一放，下葬的日子得往后推一推了，眼下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没有彻底查清楚以前，张家的儿子不能入土。”冯天师犹豫着言语，脸色愈发的冷峻。

我和林萧对视了一眼，我本想提议要不我们先离开明心村，回我工作的那家馒头店从头梳理线索，但冯天师很快开口打消了我的念头。

“村里有个独居大半辈子的老太婆，大家都叫她田五娘，在我来明心村以前，村里大部分的红白喜事都找她算一算，她对村里的情况更熟悉一些，我们不妨先去找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线索。”

冯天师话说完耸了耸肩，表情仍是凝重，这件事他都显出无可奈何的姿态了，可见有多么古怪和复杂。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田五娘。”

林萧近乎命令式的口气，扔掉了手中还未吃一口的烧饼，大步往门前走。

“也行，这事儿尽快解决的好，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田五娘家。”

冯天师一挥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飘飘然的姿态走出了道观。

天色完全暗了，村里的小巷蜿蜒曲折，我和林萧跟在冯天师身后，大概离了三五米远。

没走出一会儿，我凑到林萧耳边说出了心中的迟疑：“你说这个老道士是不是在跟我们绕弯子，怎么突然又扯出一个田五娘来？我们刚进村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先随他去看看再说，要是没有新的线索，今晚我就让这牛鼻子好看！”

林萧攥了攥拳头，眼神犀利的盯着前面正走着的冯天师，语气很是果决。

一路跟着冯天师走到了村子南边，沿着一条不断向下的泥泞小路，找到了一处独立的土坯房，仅有一层，还有一块竹栅栏围成的菜地。

眼前的屋子很是破旧，屋顶似乎都是漏风的，我仔细观察了一圈，这屋子好像没有窗子，全是封闭的，对开门的两扇木门也紧闭着。

四周寂静的只听得见蛐蛐的叫声，冯天师示意我们停下，还刻意招手让我们退后几步。

“她不喜欢被生人打扰，我先去知会一声，你们站在这儿等着。”

冯天师的语气和姿态都很恭敬，转身便走近了土坯房前，躬身朝屋内道：“田婆，我带两个外村人来看看你，他们有些事想找你打听打听。”

屋内没有半点儿动静，甚至让我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大约隔了半分钟的时间，才等来了声音。

“进。”

一个极度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十足的沧桑感觉，乍听起来有点儿像男人的声音。

冯天师朝我们招手，我们迅速靠近屋前，随着冯天师一齐进屋。

屋里点着两盏煤油灯，光线非常的微弱，几把藤椅加上一张漆面已经斑驳不堪的圆桌，土坯墙上还挂着一副神像，我也不清楚图案上画的是谁。

除了狭窄的“客厅”，右侧墙壁处挂了一扇棉布帘子，看不到里屋的情景，只听得到有些发沉的脚步声。

“田婆，你身体还好吧？”

一阵粗重的咳嗽声从里屋传出来，一个严重驼背的老妇走了出来，满头银丝，蓬头垢面，她低着头杵着拐杖，冯天师恭敬的询问了一声。

“你好，田婆婆。”

我礼貌性的问候，给林萧使了个眼色，她却无动于衷。

老妇略显吃力的动作仰起头，深邃的眼神传出神秘而又怪异的气息，打量着我和林萧，约莫几秒钟之后，她走到了圆桌前。

我这才凭借微弱的煤油灯光勉强看清了她的面孔，风烛残年般的感觉，至少也有七十多岁了，形容枯槁，皮肤粗糙的如老树皮般，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倒有些吓人。

“村里最近很不安生，你们两个外村人来这里干什么？”

田五娘的声音就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犷而又低沉，根本不像是女人的声音。

“婆婆，我是张家儿子张强的朋友，因为最近碰到了一些怪事，张强也死了，所以来村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结果……”

我一口气将近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和盘托出，说完之后，顿觉喉咙干涸。

林萧和冯天师都没吱声，田五娘听完了我的描述，似乎根本没听见似的，坐在桌前双眼盯着那盏煤油灯，面如死灰般波澜不惊。

“婆婆？”

我朝她靠近了些，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冯天师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么，你就行行好帮我们一下吧。”

林萧的话语虽是请求，但语气却有一点儿将信将疑的味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田五娘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佛珠，她表情死寂的开口，一字一顿。

“都是前几世造的孽啊，现在让村里人跟着受苦遭罪……”

她说说停停，我和林萧都懵了，冯天师的表情倒还算平静。

“二十五年前就知道有此一劫，终究还是来了……”

田五娘深深叹气，表情多了些绝望，木讷至极。

我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来，她到底在说什么？二十五年前的劫难？跟眼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田婆，你是说这一遭接连不断的怪事，都跟村里流传几十年的那传说有关系吗？”

冯天师眼神无限惊诧，身体都有些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