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将仇报

我一把把他的手打掉，谁知他却不放手，我心里急了，便使劲推了他一把，终于推掉了。

那对父女看到苏晓明摔倒，飞扑了上去，黑血随着苏晓明倒下迸溅开来，溅的地板上都是血点。

苏晓明痛苦的呻吟着。

我看到苏晓沫恶狠狠地扭头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仇恨。“滚！”她咬着牙，流着泪说道。

我心知她心疼苏晓明，但是她对待我的态度让我着实尴尬。

看着窗外夜色，我的心掉入了冰窟。好心没好报，自己落了个不痛快。但做好事为什么要求回报呢？我想到这里，心情又轻松起来。

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了，苏大富独自开面包车送我回家，一路无语。

苏晓明抓过的地方，开始发痒。时有时无的发痒，痒入骨髓。

我用手狠狠抓挠，指甲划过皮肤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刺耳，就像摩擦砂纸。

我的心里害怕极了，这种持续却微小的折磨最是折磨人的神经。

滴水穿石，铁杵磨针。一路苏大富一言不发，冷漠的仿佛我们不处于一个空间。

我心知，这瘙痒一定与苏晓明抓我那一下有关，但是降头是不传染的。

做好事对当事人要求极高，送佛送到西，佛没到西，那便成了魔。而做坏事对当事人要求却极低，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我心道苏晓明成那个样子，还在想着害人，让他痛苦也是有原因的。

一路我坐立不安，等下车回到家里，我几乎是狂奔的。

我害怕极了，满脑子都是苏晓明满身黑洞的模样。

我踹倒我的柜子，想拿出里面的金粉，抽屉滑落出来，里面空空如也。

金粉全给了苏晓明。

夜深了，我又偷偷摸摸来到厨房，升火煮鸡蛋！

鸡蛋在降头或者苗蛊中都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鸡蛋的结构像极了宇宙，有能去除邪物的能力。

蒸气弥漫了整个厨房，鸡蛋煮好了，煮好的鸡蛋不能过冷水，所以我烫着手把鸡蛋剥了出来。

柔嫩的蛋清滚过我的胳膊，发痒的地方立即止痒了。滚了一阵子，我掰开鸡蛋。

鸡蛋黄的核心变黑了一块，我看完就把鸡蛋扔了，倒头就睡。

过后几天，瘙痒没有减轻，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小臂，大臂，脖子，后背。瘙痒逐渐蔓延。

直到一天清晨起床，我的后背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发了疯一样脱掉衣服，来到镜子前。

我看到，我的后背上有个很小的黑洞。和苏晓明身上的洞是一种。

看到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求助我的爷爷了。

做了错事，让我的脚步迟疑。走到爷爷门前，我扣响了门。

“爷爷！”我说道。

“进来吧！”没想到爷爷就像在等我一样。

我脱掉上衣，把后背露给他看。

我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他喃喃道：“报应啊！你现在在走背运！因为一个不走背运的人，是不会被下降的！”

我听后心中十分惊恐。

爷爷嘴里轻念着咒语，伸出宽厚的大手覆盖在我的背上，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暖流，那暖流当真像热水一样，直接穿过的表皮，直达内在。

后背处理完了，又接着是手臂。

全部结束，我听到爷爷喘着粗气。他的手上是一颗红色的肉丸。

那肉丸腥臭无比，似乎还在蠕动。

       他把肉丸放到火里烧掉了，又用药液洗了手。

我把前因经过和爷爷说了一遍。他沉着脸，告诉我是苏晓明把自己身上的母虫过度给了我。

过度母虫也是一种解降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降转移到别人身上。苏晓明这是信不过我能给他解降。但是这种度母虫的解降方式，一般都是对降头一知半解的人所为。且不提救一个人害一个人，首先它的成功率就只有百分之一。

苏晓明做了这样阴毒的行为，爷爷表示，他是不会放过苏家人的。

平息了情绪，他又告诉了我，为什么他不给苏晓明解降的原因。

苏晓明是个富二代，从小性格就专横跋扈。长大后学会了和朋友开“死飞”，就是飙车。一次酒后飙车，苏晓明撞倒了一个小伙子。他没有叫救护车，而是让手底下几个喽啰把人送到了附近小药店。那小伙当夜就因为伤势过重死掉了，小伙子的姐姐把苏晓明告到了警署，谁知道苏晓明找了人什么事也没有，出来了。

那个小伙子的姐姐叫白寒，从此白寒噩梦一样的日子就到来了。苏晓明上门找到了白寒，让手底下的人毒打了白寒，又亲自强奸了她。

自此之后，他们三天两头找上白寒，毒打奸污她。日子久了，白寒怀孕了，苏晓明竟然用脚猛踹白寒的杜子，迫使她流产。白寒在长期的毒打中身体已经垮台，加上这次流产，已经命不久已。

白寒找到了“白龙王”。以死后给“白龙王”做小鬼为代价，求白龙王给苏晓明下降。

我爷爷被称为“黑龙王”，“白龙王”是他的对手的同时，他们又互相尊重。所以“白龙王”下的降头，我爷爷是不会去解降的。

下降头一旦被人破了，降头就会反噬降头师。我拿金粉去治苏晓明，这已经惹恼了“白龙王”。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全身，我大汗淋漓，心知这下是闯了大祸！

爷爷沉阴着脸，不再与我言语。背着我走进内室。

我心知内室是做法的地方，里面有法坛。一般时候，连师兄弟都不能进入。我也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

苏家与我家以前交好，他家人的头发皮毛，血液唾液我们自然没少收集。降头的本质是用媒介联系到个体。这些媒介是下降的必须用品，所以住在降头师家附近的人，会更加尊重降头师。

见爷爷要做法，我自觉的去祠堂跪着，笔挺着腰杆，膝下也没有垫上蒲团，我是真心悔过，苏晓明这样的人渣，我居然还去帮他，我真是瞎了眼！

不过惹恼了降头师，他也是倒了霉！降头师一向非常在意自己的尊严。苏晓明自作聪明把母虫度给我，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痊愈。这行为完全不把我爷爷放在眼里，爷爷要对他和他的家人下阴毒的死降！我又怎么敢阻拦！

内室里佛音大作，唱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也不知道是南洋语还是印度语。

声音不大，却直击心扉，我的神志也随着音乐变的模糊，我只见眼前的雕塑神佛，个个张牙舞爪，一会变大又一会变小。

冷汗从鼻尖渗出，又滴向地面地面，形成一块深色水渍。

我盯着水渍，那佛音又逐渐祥和，让我忘却所有烦恼。

鼻下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不似花香也不似世间任何一种香味。

我知道这是“曼陀罗花香”，它产生于人的欲望。

是爷爷做法影响了我的心神，导致我闻到了“曼陀罗花香”

突然，佛音停了下来。一声鸡叫把我从混沌中叫醒。

爷爷掀开厚重的门帘，冷冷看了我一眼。说道：“三天后，去苏家看看吧！”

    漫长的三天后，我打车赶往苏宅。

来到苏宅本是中午，应该艳阳高照。可是来到他家的地界，天地都暗淡了很多，我抬头看向天空，是一片巨大的乌云。

我伸出手要敲门，还是愣了一下，本能的恐惧让我犹豫，但是最终我还是敲门了。

开门的苏大富，他面如死灰。他身上看上去似乎毫无异常。但是爷爷确实做法了，这是怎么回事？

“阎追风，你来了啊，谢谢你上次为我家小明解降。”他冷冷说道。

我进屋看到，客厅里的大玻璃缸还在，但是苏晓明已经不在了。

上次看到的红褐色泥土已经变成了稀汤，像是红豆粥。

二楼上传来声音，是苏晓沫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没有看我，眼神空洞无神。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已经到中午了，阎追风你还没有吃饭吧？”苏大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