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糜烂营地

洞内有灯光，电能应该由发电机组供应，所以光线的亮度跟火把一样昏暗。

循着嬉闹的声音，乘风和阮氏玲贴着洞里又向里走了一段，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终于听清里面的声音。

里面一片嘈杂，充斥着一声声越南赌徒喧哗的叫嚣和女人尖声的凄惨浪叫。

乘风探出头瞟了一眼，又闪电般缩回。但他已基本看了个清楚，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厅内烟雾缭绕，二三十个光着膀子的黝黑男人，分别围坐在几张大桌上赌博，玩着纸牌或是骰子，赢了的哈哈大笑，输了的则大声骂娘。大厅的角落处放着一个大铁笼，里面关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

桌上很多男人都在骂骂咧咧，喝一口酒，咬一口肉，拿着骰盅使劲儿摇晃，“呸”的一声将骨头吐在地上。人群当中混杂着一些男女奴隶，脚上拷着长长的铁链，有的端着食物啤酒在桌旁服侍，有的则趴在地上收拾被弄脏的地面。

几个欧非人种的女奴被淫笑的海盗水兵平躺着压在桌面，双腿的铁链挂在身上男人的脖子之上，发出痛苦的喊叫，特别的肤色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一个背上纹满骷髅图案的汉子脚跷在地上男仆的背上，用力的将一个骰盅摔在桌面，叫到：“这把我压小，裴英俊，你要是输了就要去爆那个泰国塞班的菊花。”引得围观的男人一阵哄笑，纷纷丢钱下注。

另一桌上，一个黝黑肥胖的男人，刚刚输了一把扑克牌，想必是输光了赌资，左顾右盼地想找人借，起身朝着人群嚷嚷，“再玩个五六把就要去上工了，谁借我100美金，我告诉谁昨天新来的女偷渡客藏在哪！”

“裴大头，你就是因为上了黑鬼女人所以手臭，我们就算借钱给你，你也翻不了本”，大家对他尽是嘲笑，并没人理会他。

胖子一脸恼怒不敢发泄，正好看到身旁那个趴在地上收拾酒渍的女奴隶，发泄完怒火完便起身就往厅外走去，留下身下女人麻木呆伏。

乘风到他的脚步接近，知道自己就要发现，身体更加紧贴石壁。

阮氏玲听得很清楚，显然已经明了这群越南同胞的作为。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些偷渡者，当做自己的奴仆女佣，为他们服务。她的眼神满是痛苦，像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相同经历。

待他骂骂咧咧的走过二人身边，乘风正要行动，却惊然发现身边的阮氏玲突然暴走。

“啊……”，阮氏玲发出一声尖叫，拿着手枪对着那个黑胖男人就开了枪，子弹正中男人胸口，将他打倒在地。

这一声枪响吸引了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乘风已知无法再躲，当下一手架着一支枪就对着桌旁的男人扫射。

“哒哒哒哒哒……”，MP7冲锋枪和AK47突击步枪不断喷出火舌，乘风枪法神准，趁一众海盗反应过来就将他们全部射杀，几乎没有误伤到人群中的仆人。

“呜呜呜……”，阮氏玲显然是第一次杀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身体不住地颤抖。

“阮氏玲，你都听到了，这些都是些奸淫掳虐的海盗，你也清楚了他们做的都是什么勾当，刚才我们已经暴露了，除了将他们都诛杀，我没有别的选择。”，乘风看着阮氏玲说道。

他没有急于出言安慰，任她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有些情绪，让她宣泄出来可能会更好。

大厅内带着铁链的男男女女被吓得全身瘫软，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乘风赶紧稳定厅内形势，高声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全部举起手来，去那边的铁笼站好，谁都不要乱动，这些欺侮你们的海盗我已经全部杀掉。”

说完，乘风开始清点人头，地上一共躺在26具尸体，他心里一惊。

按照渔夫哨兵所说，整个悬崖营地中有28个海盗，1名海盗头目，那么一共应该有29人，除了绑在渔船机舱的阮潭和武雄，应该还有27个海盗在这里。

“阮氏玲，起来隐蔽，这里还藏着一个海盗。”说完，他拉起阮氏玲就蹲在一处靠近墙壁的岩石后方。

乘风持枪环视厅内剩下的人，一共三十七人，每一个都被他仔细打量，特别是那些男性，他要判断其中是否混进了那最后一条落网之鱼。

那些奴仆显然被折磨的变得麻木，他们的身上有着多多少少的伤痕，每一个人都老老实实举着手，站在铁笼旁，接受着乘风目光的检阅。

他们每个人的脚上都拷着铁链，这也是乘风刚才没有直接射杀他们的原因，看来其中并没有要找的最后一个海盗。但乘风并不能就此放心，又接着逐个地检查每个人的伤势，施虐者的身体上必然没有被虐打的伤痕。

一具具白的黄的黑的赤条条的身体就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遮掩，毫无人的尊严、人的形象。

“我知道那个坏人在哪！”，这时铁笼内传来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年的声音。

乘风听懂了那是一句缅甸语，他散开铁笼前的几个人，才看到这个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头发乱哄哄的半大孩子，不像其他人眼神那般黯淡，他全身脏兮兮的，蹲坐在铁笼的一个角落，目光看着乘风，眼神透着亮光。

他的话引起了乘风的兴趣，他用缅甸语问道：“你知道我在找谁？那你说说看。”

“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穿着白色海军服的海盗。”男孩眨巴着眼睛，看得出来他眼神很是机灵。

乘风心想，少年所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那名海盗头目了，连忙追问，“是的，你知道他在哪？”

男孩说：“你给我喝点水我就告诉你，我很渴。”

乘风看了看男孩干裂发白的嘴唇，已经裂出许多血口，确认他不是耍弄自己，就走近那个铁笼，对着门上那把大锁就是一枪。

门锁的锁把直接被子弹射穿，“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乘风让男孩走了出来，指了指厅里的桌子，示意他自己去喝。

男孩就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拿起一大杯喝剩的酒，咕噜咕噜地朝嘴里灌去，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喝得很快，如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一般，把一大杯酒喝得一滴都不剩。“嗝——”,喝完他还打了一个酒嗝。这才放下杯子，指着大厅另一侧石壁上的一个凸起的石头，说道：“就在那里。”

“这个好像不是水，我怎么喝了之后晕乎乎的呢？”，他又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嘟囔着，说完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乘风被他逗得有点想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