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杀

王兴科早不叫郝春雷过去，晚不叫他过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他过去，明显是因为于洪山的缘故。

他不想郝春雷和于洪山发生冲突。

郝春雷在离开之前，和于洪山放下狠话。

“于洪山，你这样子真让我恶心，肇晖有你这样的败类，是我们肇晖刑警队伍的耻辱。”

“不过你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我很快会把你送到审判庭上去的。”

于洪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冷冷。

“郝队这话说的没道理，我们山海集团可是正经企业，我和洪海也都是守法公民，是受法律保护的。”

“你可不能因为私人恩怨，以权谋私来报复我。”

……

郝春雷进了王兴科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资料。

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

郝春雷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找我有事？”

“你是担心我和于洪山起冲突，所以才叫我过来的吧。”

“每次见到那个男人，我都觉得手痒痒，要不是因为怕违反纪律，我一定好好修理他一下。”

王兴科放下手里的资料，抬起头来。

“你这性子实在应该改一改。”

“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周云的事。”

周云，是当初山海世界城拆迁时候的钉子户之一。

也是李开山所说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而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应该是因为提前有所预知，为避难远赴他乡的缘故。

郝春雷安排了很多人负责追查这个周云的消息，之前一直没有确切结果。

此时，听王兴科这么说，他自然高兴。

“找到人了吗？”

王兴科点了点头。

郝春雷有些激动，周云一定知道一些线索，找到他，案情就一定能够有所突破。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王兴科叹了口气。

“他已经去国外有几年了，而且接连换了很多住处，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查到。”

这个结果其实也并不意外。

周云离开，于洪山一伙不可能不知情。

他们自然会想法子找到他杀人灭口。

周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逃到了国外，居无定所，四处飘零，如果他是留在国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郝春雷心中无比失落。

王兴科把手里的一份调查资料递到他面前。

“我会叫人继续去查的，你呢，待会儿去一下淮安路，有市民举报那边有人做不正当交易……”

“还是叫别人去吧，我待会儿要去看看曾忠贤。”

郝春雷起身就往外走，逃也似的节奏。

王兴科拧起了眉头，气急败坏。

“曾忠贤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去审了……”

郝春雷人已经到了门外。

“我可以去做陪审。”

“你小子这是要反了，连我的话也不听，小心我揭你的皮。”

王兴科一面嘴里骂着，一面拨通座机电话。

“喂，小张吗，你现在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去查一下淮安路的事情！”

……

审讯室。

公安局副局长钱川，已经开始了对曾忠贤的审讯，在他身边做笔录的是他的侄子钱小路还有另外一个女警员。

他们对面，耸拉着脑袋的曾忠贤和之前威风八面的他判若两人。

他戴着手铐脚链，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两个站的笔直的警员。

郝春雷推门而入，让钱川有些意外，不过因为正在审讯过程中，他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钱小路急忙站起身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郝春雷，另外搬了把椅子来坐。

郝春雷对着他点头致谢，然后才坐下来。

曾忠贤抬头望了一眼郝春雷，眼神中写满怨愤，一言不发。

钱川继续审问。

“那些枪支到底是哪里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不想在里面待一辈子，就如实回答。”

曾忠贤知道，单是一条非法持有枪支的罪名，并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

而如果自己咬出来山海集团有在海外私运枪支的业务链，那麻烦就大了。

山海集团会有很多人因此丢命，于氏兄弟也难以独善其身……

到时候，大家相互咬起来，自己自然也就没有活路了。

他知道，除了死撑，自己别无选择。

“钱警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呢？我手下的人多，很多事情他们也不和我讲，鬼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枪。”

“至于我用的那把，我也不记得是谁送我的了，我本来是想用来打鸟的。”

“我真的已经坦白一切了，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钱川还没等说什么，郝春雷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姓曾的，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我可是审过你手下的小弟了，他们供诉那些枪支都是你弄来的。”

“他们还说，山海集团有专门从国外偷运枪支的产业链，在国内贩卖。”

“观山海二期人命案，和秦旭没有一毛钱关系，林洛川还有你都有参与其中。”

“你知道很多山海集团的黑幕，不只是枪支产业链，还有致幻剂生产厂的具体位置，卖淫嫖娼团伙潜伏在什么地方，以及地下赌场的运作地点……你如果坦白一切，我们会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就应该不会判死刑，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

曾忠贤原本一脸平静。

但是听他说到最后，就白了一张脸。

虽然他之前就知道郝春雷掌握了山海集团很多非法经营的信息。

但是本以为，他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几乎什么都知道……

于洪山终究还是轻敌了，只是把很多固定的非法营业场所变成了流动的，严格控制了毒品贩卖流程，却没想过要暂时停止营业……

纸里是包不住火的，照这样下去，山海集团迟早要完蛋……

曾忠贤多少有些动摇。

但是他转念想一想，就算是自己坦白了，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些命案，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左右都没法子全身而退，还不如，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叹了口气。

“山海集团真的有这些违法勾当吗？”

“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呀。”

“但是我真的是不知情的，你们可不要冤枉我……”

郝春雷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

他狠狠瞪了曾忠贤一眼，然后快步出了房门，接听电话。

电话是王兴科打过来的。

他的语声有些急切。

“秦旭刚刚自杀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赶紧过去处理一下。”

秦旭自杀了？

郝春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