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苟住，修炼

此时街道上已无行人，偶尔几辆夜车出租跑过。可王诺眼中全是“人”。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身穿现代人的衣服，有的穿着电视剧中古代衣服，各个朝代的都有。手中铁链，都拉着一个浑浑噩噩双眼无神的人走过。王诺知道，这就是鬼差。

令人意外的是，有好几拨鬼差都特意跑过来冲他行礼：“见过大人。”王诺起初不明就里，但很快就想明白应是白无常那拘魂令牌的原因，冲着那些个鬼差笑了笑，嘴上道：“辛苦辛苦。”反而吓得鬼差仓皇逃跑。王诺不解，不是说，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吗？

到了郑旌家门口，王诺叹了口气，刚想敲门，才想起按电梯那一幕，也不想吓着郑旌，只好变化成普通人身。

等等？怎么变成普通人？哇靠！白无常没教啊！

“白无常？白爷爷？白爷爷？白爷爷？”王诺掏出令牌，对着喊了三声，很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

“靠！”王诺骂道。接着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想着：“变成正常人！变成正常人！”接着，就感觉整个身体燥热，双脚着地。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有了种踏实的感觉。睁开眼，又看了看身体，自己已经恢复成坐在长途车上的着装，口袋里手机、钥匙、钱包等等都在！

掏出手机，王诺拨通郑旌的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响了很久，才传来郑旌迷糊的声音，道：“喂？谁啊？”王诺道：“你没存老子电话啊？”郑旌一听就听出他的声音，没好气道：“这么晚你有病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王诺没跟他废话，道：“开门！我在你家门口！”电话沉默几秒，传来郑旌的一句脏话，接着电话挂断，屋里传来脚步声。

“哈啊~~什么事啊这么晚？你被赶出家门了啊？”郑旌开门后，打着哈欠，揉着乱蓬蓬的头发，连看都没看王诺一眼，就往里走。王诺跟着进去，随手关了门。刚想说着，却被一声猫叫声打断。

“喵！”

这声音不似平常猫咪撒娇的叫声，很明显，是遇到了危险时的叫声。郑旌打开灯，看着自家的蓝猫全身毛炸起，竖着尾巴，警惕的瞪着他身后。

“泥鳅？犯什么混呢？”郑旌呵斥道。泥鳅是猫的名字。

王诺无奈一笑，都说猫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即便这不是黑猫，也是一样。泥鳅不理主人的呵斥，而是继续看着王诺，只是眼中多了一些迷茫，王诺来过郑旌家很多次，泥鳅自然是认出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主人的朋友好像变了样子。

郑旌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王诺，接着指着他的脸道：“你……你……”王诺心中一慌，难道自己变化的时候没变好？变少了哪个五官？摸了摸脸，都在啊。郑旌感觉自己没睡醒，晃了晃脑袋，又看着王诺，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变年轻了？”

王诺一愣，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他五官虽然没有变，但给人一种很年轻的感觉，走在街上，最多被认为是二十岁的大学生。以前为了跑业务，风吹日晒，皮肤黑了不少，现在确实皮肤白嫩，加上原本就算帅的五官，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王诺却对现在的样子不太满意，他更喜欢吴京那种硬汉的样子。

出了卫生间，郑旌问道：“你怎么突然年轻了好多？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王诺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深深的抽了一口，才道：“我死了！”

郑旌笑了，道：“神经病，你死了还能抽烟？当我没看过鬼片啊？”

半个小时后……

“这么说，你真的死了？”在听完王诺将这几天的事讲完，尤其是今晚与白无常的对话之后，郑旌问道。王诺点点头，道：“嗯……只是现在，我应该是个鬼差。”

郑旌抽出两根烟，递给王诺一根，后者刚想点上，肩膀却一痛，郑旌出其不意的给了他一拳，道：“什么叫不想我有危险？这么恶心矫情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小时候的约定？”

王诺苦笑，想起上学那会儿，学校组织看电影，名字忘了，内容也忘差不多了，但有一段就是主角不想朋友有危险独自冒险。王诺当时就对郑旌说：“咱俩可不搞那矫情的一套，别说什么不想对方有危险，为了对方好一类恶心人的话。是兄弟以后就有事一起抗，有危险一起上！有女人……额你泡你的，我泡我的！”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王诺自己矫情了。

王诺没有还口，耳边仿佛听到白无常的嘲笑：“看吧，我说过你会因此挨打的。”

两人沉默抽完烟，郑旌问道：“按那白无常的说法，你也可以二十四小时全天的变成普通人，那跟活着也没区别啊。”他没有怀疑过王诺说的话，也不需要去怀疑。王诺点头，道：“但或许那需要很久以后。”郑旌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机会总比没有强，你把那优盘拿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记录你这种状况。”

王诺在口袋里摸索两下，把优盘跟拘魂铃牌都拿了出来。泥鳅原本缩在角落盯着王诺，看到他拿出令牌，“嗖”的一下跑进里屋躲了起来。王诺笑道：“你家这小母猫挺敏感啊。”郑旌没回话，打开电脑把优盘插上，道：“没什么特别啊，跟普通优盘一样。”

优盘显示2G，郑旌道：“现在这个年代2G优盘都快成‘古董’了，应该也没多少东西。”

又半个小时后，郑旌揉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道：“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只有2G。”两个人只是大体看了一遍，优盘里的东西包罗万象，阴阳八卦，风水面相，苗疆蛊术等等各种术法，还有鬼物，药物，妖物等介绍。王诺也道：“我也没想到，起初我以为这里面没多少东西，毕竟能给白无常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人物。”郑旌摇头道：“不对，虽然刚才没有看的那么自己，但这里面的内容绝对不是像白无常说的那种。”王诺没明白，问道：“什么意思？”郑旌道：“这里面的内容虽然记载了很多，但都是出字一人之手，而不是好几个人东拼西凑起来的东西。怎么说呢……就像司马迁写的《史记》虽然都是别人的故事，但那也都是司马迁整理写下的，这优盘里的东西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白无常自己整理好了别人的笔记之后，又给我的？”王诺惊讶问道。郑旌道：“可能不是白无常……我总觉得，你的事情透露着古怪。但现在，线索不多，咱们的本领更是不够，所以摸不到真相。”王诺道：“白无常肯定有事瞒着，这点不用去怀疑，今晚他的话跟举动都很异常，根本不像一个阴帅对待一个新鬼的表现。”

郑旌道：“算了，先不去想那些，他不是要求你至少一个月要捉一只鬼吗，你有什么打算？”

王诺想了想，道：“苟住，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