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山

在底下，有一人的目光一直看着刘寻，那深邃的目光，带着探寻。

　　坐在男子旁边的，还有曹原，曹原毕恭毕敬的看着男子，给男子倒酒，两人都是便衣，隐匿在角落之处，十分低调。

　“那小子，是什么人？”

　　“他啊，是一个说书先生。”

　　曹原随意的开口，刘寻的确只是一个说书先生，要说是什么身份，那也就是一个普通平民而已。

　　“以前啊，是一个赌鬼，最近…好像改邪归正了。”

　　曹原喝了一碗酒，殊不知自己的话已经深深印在了男子的心中，对刘寻的好感，也减弱了半分。

　　“哎，高将军，你近日，怎么有空来白水县？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了吗？”

　　“没有，只是路过此地，停宿几日。”

　　男子浅笑开口，手指却是微微握紧酒碗，以喝酒掩饰自己的情绪，曹原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品酒，全然处于放松的状态，殊不知，此时的男子…正在回忆昨日刘寻打赌的那一幕。

　　这小子，是在这里招摇撞骗吗？佳人玉骨香，名字倒是不错，两盒卖了三两银子…

　　距离五两，还有二两，他倒是蛮好奇，台上的小子又怎么…赚足那二两银子，能在第一天就赚足三两银子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刘寻和张远赚了银子，一起离开长乐坊，临走时，那姓桃的女子冲着刘寻笑了笑，不同于其余女子的轻蔑之笑，也不同于那些女子的妩媚之笑。

　　此女子的笑容，很干净，好像一朵雪莲花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兄弟，你怎么不高兴？”

　　刘寻看着张远，从长乐坊出来，张远就没有笑过，那脸上，全是惆怅的神色。

　　“大哥，我们…这样骗人…”

　　“骗什么骗？会不会说话？”

　　刘寻分了一半的银子给张远，伸手拍了拍张远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言道。

　　“你记着，我们卖出去的，是好东西，还有，这不是骗人，这叫…手段。”

　　刘寻的嘴角勾起邪魅力笑意，这是一种营销手段，根本不叫做骗，况且，那些大富大贵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三两银子。

　对他们来说，只是蝇头小钱，不足挂齿。

　　“那家里那些，还卖吗？”

　　“过几日吧，他们…会求着我们要的。”

　　他故意送了一盒在长乐坊，只要那姓桃的女子还想在长乐坊待下去，就一定会拿出来給别人用，到时候，只要那东西在长乐坊传遍，就一定…会求着他要。

　　至于卖出去的两盒，那个人是白水县有名的富商，有一家细棉绸布衣坊，家中…有两个老婆，他就是一个老色鬼，几乎日日都要进出长乐坊的，为了讨好自己的两个老婆，自然是要花些功夫的。

　　富商之妻的圈子，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只要玉骨香的名气传出去，不愁那些有钱人不上当。

　　这玉骨香，他还要定一个规矩，不是处子的，不能买…

　　把购买难度提升，物以稀为贵，它的消费对象，定位的…一直都是有钱人。

　　“大哥，你又在胡说了。”

　　“等着看吧。”

　　刘寻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人在坊中走动，循着路，准备回去。

　　在拐角之处，几个巡尉看见刘寻，热情的打招呼。

　　“先生。”

　　“几位，你们这是…”

　　刘寻看着几人脚上的淤泥，像是去下地回来的一样，可是，他们手中却是拿着一个麻布袋子，身上…也有鲜红的血迹，行为很是…诡异。

　　“没…没什么，就是捡到了一只大虫爪子而已。”

　　“近日啊，不太平，两位可要看好家中的妻女，夜里，莫要走动啊！”

　　另外一个巡尉担忧的开口，刘寻的鼻子蠕动，嗅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其中两人点点头，也纷纷开口让刘寻小心一些，刘寻点点头，感谢了几人的“好意”。

　　一路上，刘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真是只是一只大虫爪子，他们为什么要带回来？他们不应该带上兽皮吗？对他们来说，腐烂的爪子和兽皮比起来，一定是兽皮更加有价值，他们…不可能那么笨。

　　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啊！

　　而且，还特意叮嘱他们看好家中妻女，这是…在对他们发出警告。

　　“不对劲…”

　　“啊？什么不对劲？”

　　“兄弟，你没觉得，那几个巡尉很奇怪吗？头发上有树渣子，身上还有血，袋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他们的脸色…还十分惊恐。”

　　“这有什么的？不是说了是大虫吗？大虫都是凶猛之物，莫说巡尉害怕了，就连我，都怕那大虫，听说那大虫，能一口吞掉两个人。”

记忆中，大虫就是“老虎”之名，因为唐朝的皇帝姓李，开国皇帝李渊的祖先名叫李虎。

　　李家当了皇帝后，“虎”字就不是老百姓可以叫的了，此为避讳。

　不仅如此，就连唐朝的官方文字记录中，几乎也是见不到“虎”字的。

　刘寻的心中还是十分不解，当时那袋子的重量叶不对劲，一只大虫（老虎）的爪子，最少也是十斤之中，看那几人的样子，提着十分轻松，说明里面的东西…并不重。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张远一直在旁边呱呱叽叽的，刘寻也懒得去想了，毕竟是他们巡尉的事情，他也…管不着。

回到家，刘寻刚躺下休息一会，张远就前来敲门，站在门口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子。

　　“大哥，要去山上吗？小武说今日有大货，所以，我们三人去，平分哦。”

　　“刘大哥。”

　　王小武是一起十九岁的少年，看起来，却是好像二十七八岁的，他的爹是一个猎户，所以，从小学得一身狩猎本领，刘寻考虑一下，他们说的大货，应该就是里野鹿。

　　鹿肉的味道和牛肉相似，因为牛是农耕最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是不允许被宰杀的。

　　一家人如果拥有牛的话都是要经过登记的，牛的买卖，拥有数量都必登记。

　　只有当牛老死病死的时候，再通过上报，经批准之后才可以食用。

　　所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鹿肉，本质上是偏向于牛肉的口味。

　　不少富商，愿意花大价钱购买野鹿肉，第一是野鹿不好遇见，第二是鹿肉和牛肉口味相同。

　　“小武兄弟，我和你们一起去。”

　　跟着他们去，或许…还能够猎杀一些野鸡什么的，安萤和老母的身子都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大哥，带上刀，山里危险。”

　　刘寻随手拿了一把刀，那是他找铁匠做的一把刀，此时，正好用上。

　　跟着张远们来到山里，此时，已经是日落黄昏了，按照王小武的说法，这下午太阳快要落坡的时候，是最好的狩猎时间，而且，还必须是得靠近湿润水源的地方。

　　来到山中的几人，走到山腰之处，刘寻跟在两人的后面，体力…明显比不上王小武，王小武是猎人出生，体力日益锻炼，在山中走习惯了，所以…这体力…是相当的好。

　　“累死了，休息会。”

　　“那好，你们后面歇会，我去前面探探路。”

　　张远点点头，很明显，做酥饼的也不能和猎人的体力相比，刘寻和张远瘫坐在地上，靠着大树，大口的喘息。

　　王小武已经向着山顶跑去了，还真是…精力充沛。

　　“大哥，喝水吗？”

　　刘寻点点头，他来得匆忙，除了带上一把刀，就什么都没有了，此时口干舌燥，才觉得…应该带上水。

　张远把手中的水袋子递给刘寻，这水袋子是用兽皮制作的，存水方便，刘寻喝了一大口，口中的不适感才消退了一些。

　　“救命…救命啊…”

　　刘寻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耳边，似乎有求救的声音，不安的站起身子，张远好奇的看着刘勋寻。

　　“怎么了？”

　　“别吵，有女子喊救命。”

　刘寻立刻打断张远，此时，却是传来一声蝉鸣，其余的…便是再也没有什么了，张远也仔细的停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大哥，你听错了吧。”

　　“这荒山野岭的，那有女子，除了猎户，不会有其他人的。”

　　张远一脸的嬉笑，就在刘寻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又是一声救命，刘寻和张远对视一眼，张远哽咽了一下，几乎是行动一致的，两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清风徐来，两人的脚踩在落叶上，抬脚时，落叶随风卷起，在空中起舞一番…才慢慢的落下。

　　刘寻和张远来到声音的来源之处，一颗大树下，浓密的灌木丛之中，探出两份人头，那女子喊着救命，脸上有一片血迹，无助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拉拢肩膀上的衣服，一脸惊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刀子，上面，还有血迹，难道…这是要杀人？

　　张远想要看见这番景象，立刻吓得抓住刘寻的衣服。

　　两人躲在灌木后面，偷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别过来。”

　　“不要杀我。”

　　女子无助的摇头，眼泪啪啪的落下，男子的手中拿着缰绳走过去，嘴里，发出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