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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整顿军马

第21章 整顿军马

书名:南粤第一枪作者名:梁建本章字数:3870更新时间:2021-12-27 16:49:39

 矮个子回到驻地,马上整顿军马,每日带着人马下到乡村,横行街市,耀武扬威,百姓惶惶不安。他想:倘若共产党的特派员到来,一定组织群众开会的。所以,哪儿人多,他便扑到哪儿搜查,伺机捉人。

有几个人一起赶集的,甚至有人交头接耳的,矮个子也视为嫌疑犯。

也有做满月酒的,矮个子也视为集会,把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带走。

那些人都集中在一起,关在牛栏里。谁要回家?矮个子在那儿坐等收钱,说是筹集剿共经费。只是苦那些没钱没物交来的、也没人从中疏通的人,莫名其妙地关在里面,在苦也说不出来。

矮个子还顺藤摸瓜,还抓了几个农会主席。他想,共产党在怀乡搞农民运动和减租减息,总和这些农会主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就当是共产党员,十天之后,统统枪毙,杀一儆百!

枪毙人的告示,贴到了古树上。

很快过了八天。十天,眼看就到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罗克明急得团团转,那几个农会主席里面,有几个是党员。他在想方设法营救。然而,前去营救的人走漏风声,把那个农会主席共产党员的身份泄露了出去,矮个子报给杨伟绩,杨伟绩兴奋得一拍桌子:“好呀,谁也不能把这几个人放了。”

罗克明便让人捎话,约陈文炎和张敏豪到陈璘庙商议。

陈文炎迟迟未到,而张敏豪却早早来了。他看看四周没人,便闪入庙中。

庙中早已人在等候。

张敏豪被捉住,大声骂:“我来拜庙,关你们什么事?”

有人说:“你要崇庙,没人阻你,但你要离开,就没人敢放你了。”

张敏豪要走,与里面的人拉拉扯扯。

为头的到他面前,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吵什么?等人到齐了,全部捉了,自然会带你走。”

张敏豪一愣,知道了情况不妙。原来从罗克明那儿捎话的人给捉住了,经不起折磨恐吓,如数倒出了秘密。张敏豪又大吵大闹起来,声音传得很远。

罗克明隐蔽在庄稼地里。

终于,陈文炎出现。

罗克明突然冲出去,把陈文炎抱进庄稼地。

陈文炎看到是罗克明,愕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克明说:“你听?!”

陈璘庙里的声音传过来,张敏豪依然和里面的人在争吵。

陈文炎说:“一齐冲出去,把张敏豪救回来。”

罗克明说:“不行,八个敌人,我们三个,没打赢的把握。”

陈文炎说:“我想有一计。”

“快说。”

陈文炎说:“杨伟绩家人全部在县城,若捉了,杨伟绩定然有所顾忌......”

罗克明说:“正合我意。”

两人便回到怀乡,写了一封信,选了一个腿脚特别快的人前去,通知东镇党组织,明天之内一定要依计行事。

第二天晚上,罗克明却单独到杨伟绩那儿去。

临行前,陈文炎担心说:“就怕考虑不周到,反遭其害。”

罗克明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处处谨小慎微,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陈文炎说:“我与你同去,有事也可帮手。”

罗克明说:“不行,两人去,显得有所害怕,一个人去,才是底气足。”

陈文炎见他决心已定,便带着几个人跟在罗克明后面,躲藏在区署外面,见机行事。

恰巧杨伟绩喝得微醉,对窗静卧。罗克明到时,被两个卫兵挡在外面。

罗克明似是大怒,说:“大人有急事,要我夜里赶来,你敢阻挡,耽误了要事,你担当得起么?”

一个卫兵转身,蹬蹬蹬地跑了,领来一个人,正是“十八靓”。“十八靓”吟吟地问:“都这么晚了,谁还来找大人呀?”

罗克明说:“我找大人,有事相告。”

“十八靓”认出了罗克明:“你你你......他是共匪,别让他跑了!”

两个卫兵的枪一齐对着罗克明,还从他的腰里摸出了短枪。

“十八靓”慌忙给杨伟绩灌沙仁水,又用湿巾擦脸,然后在他脸上打了几巴掌,说:“醒醒,你醒醒呀,共匪都找上门了,你还睡得着?都这个时候还不知事?”

杨伟绩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叫:“带进来!”

两个卫兵把罗克明推进来。

杨伟绩哈哈笑:“你也真的太小看本大人了,居然敢跑到这儿来撒野,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转身对着“十八靓”,问:“你那‘传家宝’还在吗?”

“十八靓”愕然:“什么‘传家宝’?”

“就是阉鸡那些东西,去,给我拿来,今天,我要阉人,把这些共匪都阉了,折磨到死,比起枪毙,更加......”

“十八靓”插口说:“阉鸡就见多了,就是没看过阉人呢?”

杨伟绩洋洋得意地说:“阉死这共匪,就没人敢跟共产党了......”在他心里,古人有车裂、凌迟,这些酷刑虽然恐怖,但还不如阉死好,这种带污辱性的刑罚,刺激、阴险、滑稽,但又不失恐怖,有轰动性,群众津津乐道,具有无与伦比的震慑力!

“十八靓”听到要用这种令人胆寒的“刑罚”,真的也想见识见识,眉开眼笑地去拿“宝贝”了。

罗克明镇定自若,说:“我是带话来的,大人想阉便阉,道理上说不过去。”

“什么话?快说!”

罗克明说:“大人在县城里的全家大小,也和我一样,命在旦夕,就看大人怎样取舍了,阉我,就是阉你的家人。”

杨伟绩哈哈笑,鄙夷地说:“怕死了吧?还有什么能要挟得了本大人的,尽管说吧。”

罗克明又说:“县城里守军稀少,都到怀乡来了,要把你的窝端了,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杨伟绩满不在乎地看着罗克明:“又想吓唬本大人?休想!来人,这人说谎,先把舌头割下来。”

这时候“十八靓”回来了,她的手里果然抓着阉鸡的东西,往地上一丢,说:“都拿来了!”

跟在“十八靓”后面,也进来一个人,是师爷。

师爷一见到杨伟绩,立刻哭了起来:“老爷,你的家人都不见了。”

杨伟绩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师爷说:“今天早上来了几个人,说是老爷派人接他们来怀乡的,中午却又来了人,叫老爷去领人,要是到了明天,就全部是尸体了。”

杨伟绩瘫软在地上:“会有这样的事?”

罗克明看到了火候,说:“大人,我所说不虚吧?”

  杨伟绩愤怒:“这是家国大事,为何绑架我家老小?”

  罗克明也说:“阉人取乐,何来人性?还像人不?”

  杨伟绩摇头叹息,把短枪还给罗克明,说:“算你恨,你走吧,快放了我的家人。”

   罗克明刚要转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贴紧了他的脑袋。高个子从黑暗的地方出来。他已经来了多时。他一直跟踪着罗克明而来,想把这人捉住,向南路特派员林云陔邀功,力图东山再起!

   两个士兵也端起枪,一齐对着罗克明。

    杨伟绩有气无力地说:“你杀他,就等于杀了我的父母子女!”

   高个子却振振有词:“这是国家之事,岂能为一己之私,放走了共匪?!”

“十八靓”过去,说:“杨县长说了,让他走,你居然......”

高个子却厉声说:“国家大事,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快给我滚!”形势危急,急转直下!

杨伟绩擦着额上的细汗:这岂不是他放走共党的证据?如果上峰有知,也是不好交待的,奈何,一家大小的性命,又掌握在别人手里......唉!

罗克明却说:“好吧,我不走了----我不走,等会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这时候,远处响起了枪声。

那是县兵驻地的地方。

杨伟绩惊愕,站到门口张望,正在狐疑之时,便见到矮个子急急跑来,后面跟着一个士兵。

矮个子的额上红肿一块,渗出血水,膝盖上也穿了个洞,因为夜里漆黑,道路崎岖,走在路上摔了交。矮个子气喘吁吁地说:“营地有人放枪骚扰,打枪的人逃到山里去了,你这儿的情况不知怎样,我就跑来了。”

杨伟绩拉着他的手,说:“本大人总算没看错你,你真是忠心之人!”说着,用眼角去看高个子。

高个子低着头,不敢仰视。

矮个子得意地说:“大人,怀乡只要有我在,就是泰山压下来,也会替你顶着,你就放心好了......”

杨伟绩心里踏实起来,不由哈哈大笑,还没笑完,却听公署外面枪声阵阵。

罗克明知道,陈文炎去把县兵引开,然后赶到了这儿。

杨伟绩回到屋子,趴在桌子底下,叫矮个子:“快,给我顶住。”

“十八靓”靠着杨伟绩,也回头叫:“快点呀,要不,共匪冲进来了。”

矮个子退到墙角里,说:“大人,夜里看不清楚,哪敢出去?子弹不长眼睛的呀。”

高个子到杨伟绩面前,幸灾乐祸地说:“果然是调虎离山,大人,有人中计了,完全不懂审时度势,只会纸上谈兵......”是说矮个子。

矮个子不服气地说:“你行,你去退敌呀,你冲出去消灭敌人呀!”

高个子谈笑风生,说:“大人只要听我的,保证风平浪静......”

枪声越响越近了。

县兵追进了山里。远水救不了近火。杨伟绩盯着高个子,骂:“你究竟有什么锦囊妙计?”

高个子泰然自若,说:“大人,解铃还需系铃人......”

杨伟绩把目光转向门口旁边。那儿站着罗克明。

罗克明会意,走到杨伟绩身边,说:“如要保住你的狗命,只有一条路......”

“你、你你说。”杨伟绩被吓得魂不附体。

罗克明说:“快把人给我放了!”

杨伟绩招手叫过矮个子,毫不含糊地说:“快,把人给我放了!”

矮个子为难:“人没关在这儿呀。”

杨伟绩骂:“还用我跟你说什么吗?笨蛋!”、

矮个子便说罗克明:“得让你的人撤了,要不,出不去。”

罗克明到了门口,向天开了两枪。

外面零星的枪声停了下来。

矮个子只好赶回军营放人。他在外面转了一圈,便回来说:“人都放了,一个也不剩。”

罗克明一下扯紧杨伟绩,往外就走。矮个子拿起枪,被“十八靓”压了下去,说:“别伤着了县长。”

那些士兵也不敢动。倒是“十八靓”跑过去,扯掉了杨伟绩,自己跟着罗克明走了一段,她小声说:“如果你把县长的老婆弄死了,回头我给你十担谷。”

罗克明听了,不由心生寒意,把她推倒路边,然后跑了,到了榕树下,汇合了众人,回到了怀乡村。

杨伟绩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即召集了所有县兵,星夜出发,赶回县城。县城军情告急,要是丢了县城,他知道后果会不堪设想。

矮个子跟在杨伟绩后面。

杨伟绩用枪顶他回去,说:“好好在这儿呆着,如果丢了怀乡,唯你是问!”

矮个子看着留下的七八个人,哭丧着说:“这么少人,哪守得住?”

“要是有差错,小心脑袋。”杨伟绩丢下一句话,跑了。

矮个子回到空荡荡的营地,不由莫名害怕起来:要是共产党来找他算账,岂不死无葬身之地?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张敏豪杰放出来,把那些关押的农会主席和所有人放了。他还把张敏豪送得很远,点头哈腰地说:“这事与我无关的,我也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