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二）

矬胖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吗……这个……”

“行啦”！眼镜男手一扬： “别这个那个啦，我是对事不对人，你也别往多处想，正是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我才和你说这些，记住，别看你在部队是少校副营，到了地方你什么也不是，就是个新人，军转干部在地方上想作为、想发展，不光要给自己定好位，更重要的是还是要跟对人、站好队！”

矬胖子一脸堆笑，“那是，那是，老同学，我敬你！”

眼镜男断背抿了一小口说：“什么敬不敬的，咱哥们儿还来这些，兄弟我在领导手身边儿那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就你那点事儿，一句话吗！”

“对……对……不过……”锉胖子有意拉了个长音。

眼镜男问：“不过什么？”

矬胖子道：“不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吧！”

眼镜男用手点指着矬胖子说：“还是不相信我，实话和你说吧！倘若实打实，你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如葛晓峰，而且政治部那边也特别青睐葛晓峰，但是我说话了，就算他们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我身后站得是谁吧！”

眼镜男话音刚落，脸色就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葛晓峰站在了矬胖子的身后，和眼镜男正是面对面。

眉宇间的竖纹，刀锋般的目光让矬胖子和眼镜男浑身不自在，3个人就这么相互对视，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最后还是葛晓峰先说的话。

“你们刚才谈得我全当没听见，不过提醒下二位，尤其是你。”葛晓峰指着眼镜男说：“军转干部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不是社会的累赘，更不是什么维稳的对象，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最好注意你的言辞，还有你。”葛晓峰转向矬胖子，“身为军人，理应坦坦荡荡，就像你说的，我们虽确定转业，但关系还没办，严格意义上还算是现役军人，看你刚才的那样儿，真给当兵的丢人！”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损，矬胖子的面子自然挂不住，梗着脖子跟葛晓峰道：“你算老几呀？一个小小的上尉正连，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葛晓峰，原武警N总队机关警通勤务中队中队长。”

矬胖子的嘴巴张得能伸进自己的拳头， “你就是葛晓峰，哼！中队长，我当多大一个官呢，无非一个小小的正连。”

葛晓峰上前一步道：“正连官不大，职位也不高，但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较量，你呢？瞅这满身的肥膘，后勤部队的吧！”

“后勤部队怎么啦？”

葛晓峰一脸的瞧不起：“后勤……不是管仓库就是守医院，要不就是蹲在干休所里享清福，一点兵味儿都没有，就你们干得那点活儿，我们作战部队的军犬都能干！”

葛晓峰并非是逞口舌之快，但他的言语确实是伤到了对方的的自尊。

矬胖子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儿，“噌”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葛晓峰说：“你……”

眼镜男挨过揍、吃过亏，自然之道葛晓峰的身手，为避免进一步冲突，赶紧拉了拉矬胖子，“行了行了，咱们走，不跟这种人斗气！”说着就要从葛晓峰身边走！

“慢着！”葛晓峰伸手阻拦道：“你嘴里的这种人是那种人，把话说清楚再走！”

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酒瓶底儿，壮着胆子说：“就是你这种人！”

“我那种人？社会的累赘？慰问的对象？”

眼镜男也是让葛晓峰逼得没辙了，丢下一句：“明知故问！”

“我*你妈！”葛晓峰说着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劲儿砸在了眼镜男的脑袋上。

刚提成副所长的袁志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审讯室里和自己服役时的老班长坐面对面。

袁志良拧开一瓶矿泉推给葛晓峰：“还是老样子，只要手痒痒，绝对不废话！”

葛晓峰接过矿泉水，灌了两口道：“有烟吗？”

袁志良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两手一摊，“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您转业了，本想着抽个空儿好好叙叙，不曾今天在这见面了。哎！班长，今后什么打算，我听说您现在还是一个人！”

“戎马生涯，老部队你也不是不清楚，一年365天，得300天是在刀尖上舔血，真要是结婚，执行任务时碰上个万一，那不是造孽吗！”葛晓峰说完一笑，自嘲道：“哥现在是孤久成瘾，等稳定下来再说吧！哎！听说你要当爹了。”

袁志良脸上洋溢出喜色，“你弟妹下个月的预产期！”

“恭喜啊！满月酒我能喝上吗？”

“班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葛晓峰道：“弯弓射箭照直崩，打架斗殴造成对方轻伤的拘几天、罚多钱？”

袁志良叹了口气道：“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200元以上500元以下罚款，情节轻的……”

“那看来我这满月酒能喝上！”葛晓峰满不在乎的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也没必要徇私情。”

袁志良白了葛晓峰一眼：“诚心的吧，就您现在的身份，我有权对你实施处罚吗！”

“那就通知警备司令部，让他们来这领人！”

“班长！”袁志良急了，“部队裁撤，您脱军装，心里不好受，这个我理解，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装不是谁都能穿一辈子，车轱辘向后转，人要往前看，再怎么着自们也不能自暴自弃呀！”

“自暴自弃？”葛晓峰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自暴自弃来了？”

“我还不了解您吗？人家是把部队当跳板，你是把部队当归属。”

葛晓峰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口，“跳板也好，归属也罢，都是过去时了，既往不恋？”

袁志良道：“既往不恋？您做得到吗？”

“哐！”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猛的被推开了，一位肩扛“两拐”的实习民警疾步进来，趴在袁志良身边耳语了几句。

袁志良眉头皱了皱，不慌不忙的起身跟葛晓峰说：“班长，您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