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势利导

半年来王默第一次睡了一个踏实觉。不单是关于妻子病情没有恶化还有所好转的好消息，还有不用天不亮就出门去农贸批发市场抢货了。

王默的便利店计划今天上午十一点半开始试营业。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就是因为这个点正是中午上班族中午下班，学校学生中午放学的高峰期。他盘下来的这家店面还正好位于一条干道辅路路口附近。

原来这个30多平的店面是做麻辣烫的，可竞争不过周边其他同类小吃店，只能转让店铺及时止损。

王默靠着舌绽莲花愣是将门店转让费砍了一大半，只花了3000块就将门店内的连装修带冰柜都留了下来。其他桌子板凳也仅保留了少数需要的，其他都低价处理掉。

在跟房东谈租金时也有理有据摆出经过详细调查后探知这家店铺连续七家都经营不善转让走人。以此来作为谈判筹码，并最终让房东也在租金上松了口。

租金按年支付，每年递增3％，第一年租金2.3万元。买了一台新空调花了2000元，制作玻璃展柜和货架花了7400元，制作广告牌灯箱花了400元，各种工具1100元，跟连锁超市谈的货源渠道费用12000元。为了开起这间不大的小超市，王默投入了4.89万元。

从耿庄那里搞来的保险赔付和刘权借给他的总共五万元眨眼间就只剩下1100元。也幸亏小店还不需要雇佣人手，不然那点可怜的流动资金连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王默是打算一开始就做专营果蔬的超市。但在跟云山市内的几家连锁超市的供货渠道商联系后才发现对方提供的果蔬生鲜的价格明显贵于农贸批发市场的批发价格。如果卖给顾客肯定要再加上一部分利润，不然赔本赚吆喝也干不长。

无奈之下，王默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不做特色专营果蔬的超市，果断搞起类似魔都24小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模式的小超市。

说白了就是除了做超市卖日用食品百货外，早上卖早餐和关东煮，中午卖盒饭和关东煮，晚上卖养生粥和关东煮的小店。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利用学生、上班族都会途径此地的地域优势把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的需求都赚到，辛苦肯定是辛苦，王默也有充分的觉悟，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王默决定做超市之前观察过很多水果超市和小便利店。发现很多水果超市都执着于销售水果这根独木桥上，好像店里如果卖点其他的东西就不算是水果店似得，他甚至都怀疑那些开水果店的不会都是深度强迫症的处女座吧。

尽管没有廉价的货源，王默也并不打算放弃在他的便利店里卖果蔬类商品。

地段上来说，紧邻云山市三天主干道之一的解放路商圈，周围商业区、住宅区密布，市场容量可以说相当巨大。

虽没有学过市场营销学，王默在菜市场里磨练出来的经验也足以带给他许多启示。

比如他所在的这个地段有钱人不少，舍得花钱的人更多。不怕东西卖的贵，就怕卖的东西让顾客看不上眼。

在这里卖东西不是货架上摆满苹果橘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就完事了。必须要有包装。

在如何包装方面王默还是有点心得。

没有大宗廉价水果和蔬菜进货渠道也不怕，一串葡萄洗净拆成小粒，搭配上切好的火龙果，或是木瓜、或是哈密瓜，配上塑料叉子、牙签还有小包色拉酱，经过封膜包装搞成水果套餐模式按份来卖。

一份水果套餐的成本可能只有两三块钱，可经过一番包装，满足上班族或者学生们餐后吃点多品种多样化水果的需求，根据不同品种，一份水果套餐就可以卖六块到二十块不等。

试营业开始前的筹备阶段里，王默主要精力除了放在联系几大商超的供货商备货外，就是四处寻找靠谱的包装盒供应商定制专用食品级塑料包装盒，用来另辟蹊径做新型水果生意。

营业时间是在上午十一点半，因为女儿还要上学，王默仍然起了个大早给女儿准备早餐。

早餐就是为超市配送的现成手抓饼，加上配送的火腿和新鲜的番茄、黄瓜丝、煎鸡蛋，再加上一杯配送的鲜牛奶，就是王仙孜的一顿早餐。也算是充分利用现有资源。

上学路上，坐在电瓶三轮车车斗里的王仙孜似有心事，不像以往会在路上跟父亲王默说话聊天。

搞的王默一路上多次回头看女儿是不是还安全的待在车斗里。也因此感觉到女儿的异样，实在是比平时沉默的太多了。

“粟粟，怎么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爸爸说。”

王默只能尝试着跟女儿沟通，看看能否得知她情绪低落的原因。

“爸爸。”王仙孜低头想了想后说道：“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帮你开超市！”

王默愕然之下捏住了刹车，小丫头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父亲后背上。

顾不上后背传来的痛感，也顾不上问女儿有没有撞疼，转过头一脸严肃看着女儿说道：“粟粟，你为什么不想上学？帮爸爸可远比你上学更辛苦，更累，你不怕么？”

王仙孜揉了揉胳膊委屈道：“爸爸超市不是需要人么？我可以帮忙，我早就会背九九乘法表了，加减乘除做起来也没有难度，更何况我还不用工资，多省心啊！”

看了眼手表时间，刚七点十分，还挺早。王默将电瓶三轮车停到非机动车道路边，面对女儿注视她的双眼。

女儿的目光没有躲闪，他判断不是因为不想上学而找的借口，是真的想帮他。

可越是这样，王默越是感到心疼。他完全不想让女儿过早融入这个复杂的社会。

哪怕再早慧的孩子也有心智不成熟的一面。就算是很多成年人尚且不能很好面对社会生活重压之下的情绪管控，更何况是年幼的孩子。

只有在家长保护下，像打灭活疫苗一样有选择性让孩子逐步了解认识社会的生存标准和规则，才能保证未来不会行差就错。

王默思索片刻对女儿说道：“粟粟的心意爸爸收到了。粟粟这么懂事，会关心人了，爸爸很开心。但是学必须要上，我们国家要求强制九年义务教育，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教育具备基础知识，了解基础常识。爸爸如果同意你不上学就是犯法，是会收到法律制裁的话粟粟不想爸爸因为犯法被抓走，然后没有人照顾你和妈妈吧？”

王仙孜瞪大了眼睛，她头一次听说不上学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幼小心灵受到一些打击，低下头，神色沮丧。

对一个八岁小孩还能要求多高？王默稍微夸大了不上学的后果，目的只是打消掉女儿辍学帮他打工的想法。

吓唬不是长久之策，女儿的这份心意很宝贵，只要适当引导，是可以产生良性作用。

“上学必须要上，不过放学后，放假时粟粟可以来帮爸爸忙。只要劳动就会有付出爸爸还会给你发工资的。”

这就是王默对女儿有意识的引导了。不会一味地拒绝，堵死女儿的主动性。多给她一些选项的同时让她明白劳动就会有所得，多劳多得的道理。

“嗯！”

王仙孜一听放学后可以帮忙还有工资拿，刚刚还情绪低落的小脸立马变得笑颦如花。至于是因为能帮爸爸而高兴，还是爸爸答应给她发工资而高兴就只有小丫头自己心里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