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冲突

“让我破坏他们父女感情？”

陈熙媛初听廖明西所谓的交换条件时，眉头紧蹙一团，下意识就想要开口拒绝。

可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廖明西仿佛已经预想到她的答复，抢先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你可能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但你想一想，如果他们父女关系非常密切，还有你这个做经纪人的存在必要么？一个小女孩对家人的依赖是非常强，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指出来吧。如果他们父女之间有了隔阂，你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王仙孜对你产生信任，当她出名的时候不也就是你这位经纪人大放异彩的时候？我跟你直说吧，我很喜欢王仙孜，肯定是要捧红她，所以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些。如果你也希望将来你的经纪人公司有一个拿的出手的顶级明星，那现在就全力配合我。”

廖明西就像是一个魔鬼，一句话一句话挑动着诱惑着唤醒陈熙媛心里的野心。

在摆出给陈熙媛父亲安装人工耳蜗，给她弟弟买房子这些条件时，陈熙媛虽有意动但眼神却没有任何松动迹象。反倒是又提到帮她建立经纪人公司时，陈熙媛的眼中才流露出神往之色。

廖明西别看外表彪呼呼的，经常给人一个富二代傻儿子的印象，可真傻的话能在大学里以全年级中等水平的成绩就当上学生会主席？很多人都忽视了他看人眼光的毒辣。

陈熙媛低头不语，胸膛剧烈起伏，内心里在做着一番天人交战。一边是固执的坚持自己独立艰辛的道路，多年来却没有任何建树。另一边却是可以仰仗借力的阳关大道，可代价却是要做有违本心的事情。

两难的抉择无疑是最痛苦之事。

“可以！我答应你！”

陈熙媛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犹豫、彷徨、不忍都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无比坚定的决心。

廖明西咧开嘴开心的笑了，从老板椅上站起身，主动朝陈熙媛伸出手：“很好！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陈熙媛白皙修长的手指与廖明西轻轻一握，露出一个非常职业的微笑：“合作愉快！”

......

陈熙媛在老板办公室的时候，等在外边的王默和王仙孜却成为外面排着长队带着自家孩子等待面试的家长们指指点点。这些人里有的家长和孩子还没有进去面试，有的是孩子已经面试完被拒铩羽而归一脸晦气的家长。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传的，王仙孜没有排队直接被带入面试间的情况在很多家长之间传开了，还有些参加面试没有被选上的小孩跟家长哭诉时都会提一句有一个长得好看但没有表演任何才艺的女孩通过面试。

成年人都不是傻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把零散信息拼凑起来，目标直指王默和王仙孜父女俩。

“呸！瞧那男的穿的穷酸样，一看就是仗着女儿长得好看，砸锅卖铁找黄牛送女儿来卖钱！”

“好看？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像个小狐狸精！没见她妈来，鬼知道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偷汉子去了，大狐狸精生小狐狸精，根里带！”

......

恶毒的言语就像是跗骨幽灵，自人类通过语言交流以来就始终伴随，引发了许许多多的悲剧和惨剧。

人类总是嘲笑鱼的记忆只有三秒钟。却不知道绝大多数人类自己恰恰是最健忘的。忘记了记录在书本上许许多多因言获罪、因言遭难的事情。

“爸爸......”王仙孜因为紧张害怕而微潮的小手紧紧抓住父亲王默僵硬的大手，水汪汪大而有神的眼睛中倒映着那些尖酸刻薄甚至发出恶毒诅咒之人的众生相。毕竟只是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外人对她和父亲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王默不会在意对他的言语攻击。做生意的哪能不被人说两句？但当那些人将疯狂扩大攻击范围，把他无辜女儿还有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妻子都给连带，王默心中有一团火在疯狂燃烧着，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叫嚣着“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但王默没有被心底那个疯狂声音所左右。感受到女儿手心里的微凉，他终于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不能冲动，不能吓到女儿，不能让她看到父亲被疯狂控制，打人会进监狱，不能让女儿和苏晴没有人照顾！”

王默转过身，用自己宽广的身躯挡住后边无数人越来越过分的咒骂，如常的笑容面对有些受了惊吓的女儿王仙孜。

“粟粟别怕，有爸爸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那些噪音不过是一些言语匮乏，只能用污言秽语掩饰自己无能之人的鼓噪而已。他们在嫉妒你，嫉妒你的一切，如果你害怕、退缩，就只会让他们的险恶目的得逞。攻击我们的人越多，言语越恶毒，越说明我们的成功让他们嫉妒、让他们恐惧！”

王默不知道这番说辞自己女儿能不能听懂，但现在只能这么安慰女儿，希望别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永久性的创伤。他也想带着女儿马上离开这里，可那些越骂越上瘾的人堵住了唯一的电梯出口和楼梯出口。倒不是冲不过去，只是王默怕万一伤到女儿，他会真的忍不住疯狂报复那些人。

“爸爸，我不怕！”

王仙孜感受着父亲环抱住她的有力臂膀，仰头与父亲看向她的温柔目光对视。

“有爸爸在，粟粟不会害怕！”

女儿嗲声嗲气却又与年龄不符的坚定话语给王默带来一阵短暂的欣慰，欣慰之后却是心里发苦。能把一个本应是阳光童贞的女孩逼成这么懂事，不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么？如果不是女儿小小年纪见到许多世间百态，又怎么会如此早熟呢？

国内家长们经常用那些早熟的孩子如何懂事做对比来批评自家孩子，却不知道年幼的孩子只有经历过什么样痛苦艰辛的磨砺才会变的懂事。

女儿越懂事，王默心疼的越厉害。

“你们在干什么？”

走廊里一个尖利的声音猛然响起盖过了许多人的辱骂和鼓噪。

陈熙媛毫不客气的推开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也是两个刚才骂王默骂的最凶的两个人。她站在王默父女与众人之间，昂着头毫不示弱的与骂上瘾的众人对视。

“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么？别人通过了心里不平衡么？每人求着你们来！能不能通过各凭本事，没过的自己找找自己原因，辱骂别人能显得你们自己很有本事？有本事怎么连一个面试都过不去？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少来这里丢人现眼！”

陈熙媛毫不留情的一番话犹如火上浇油，一下子就让那些因为心里不平衡而心智扭曲的家长们更加疯狂的用难以言述的污言秽语咒骂陈熙媛还有王默和他女儿。更有些家长甚至撸起袖子大有一拥而上用拳脚来招呼陈熙媛和王默他们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十几名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突然从电梯里冲出来。他们二话不说将那些刚刚还要仗着人多想要欺负人少的家长们三两下就给推到一边，挤到墙角动弹不得。

廖明西寒着脸从久禾传媒正门走出来，扫了一眼刚才叫嚣的厉害，现在被突然冲出的壮汉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家长们，冷笑一声：“骂啊？接着骂啊？你们骂那个男的我不管，但你们敢骂那个小女孩，就别怪我廖明西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