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儿的新学校

王默心事重重走入电梯里靠着电梯厢呆愣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还没刷电梯卡。

能提前回来多陪会女儿的愉快心情都被路上遇到的那个廖明西给搞糟了。

刚打开房门，坠着一条马尾辫小脑袋从厨房墙角探出来看着大门，黝黑发亮双眸闪着警惕的光。

“爸爸！”

王仙孜看清王默的身影，兴奋的叫了一声冲出来搂住父亲的腰，撒娇的将小脑袋在王默肚子上蹭来蹭去。

爱怜的摸摸女儿脑袋，王默藏起心疼强做笑脸问：“粟粟，怎么不多睡一会？”

女儿却摇了摇头，“粟粟知道爸爸也没有吃早饭，想给爸爸也准备一些。粟粟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爸爸做事情！”

稚声稚气的话语听的王默一阵心疼。

蹲下身一把将女儿抱起来。这突然的举动把女儿王仙孜激动的欢快叫起来。

“爸爸举高高！举高高！”

抱着女儿在屋里转着圈，逗得小丫头开心的又笑又叫。

王默心里满是对女儿的愧疚。自从妻子出事后，有多久没有跟女儿这样互动了？太不应该了！

脑海里回响起刘权送给他的话，“守好孩子，别留遗憾。”

任由女儿紧紧抱着自己脑袋，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的王默语气坚定说道：“粟粟，一会我们一起去看妈妈，然后爸爸就陪你去新学校报到！以后不管再忙爸爸也一定送你上学接你放学！”

“真的？”

王仙孜眼中的兴奋根本掩饰不住，紧紧抱着王默的脖子开心说道：“爸爸我爱你！”

……

云山市第二人民医院特护病房内，苏晴带着呼吸面罩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边的生理状况检测仪器正有节奏的发出滴滴声。

心率、脉搏、血压都较正常人稍低却也平稳。

早上六点，晚班值班护士刚做完交接前检查和更换营养液工作，就看到王默带着他可爱的女儿站在病房门口，面带期待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子。

“王先生这么早来了。”半年来护士都认识王默了，打过招呼，护士小姐姐微笑着跟王仙孜挥挥手，“粟粟，这么早跟爸爸来看望妈妈么？不要担心，妈妈今天状态不错，正在恢复呢。”

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王仙孜眼圈微红，手指紧紧抓住爸爸冰凉的手。却对安慰她的护士鞠了一躬，

“谢谢护士阿姨照顾我妈妈，粟粟和爸爸都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嘴甜的孩子在哪都讨喜。护士脸上都笑开了花。

王默让女儿去坐到妈妈病床边的椅子上。他则询问护士昨晚苏晴的情况。

“生命体征稳定，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心率不稳情况，大夫认为有苏醒的可能性在增加。不过还不能太乐观，做神经刺激时观察到脑部活动仍然不够活跃，目前状况可能要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样的回答王默已经听了很多遍。他多么希望听到一个妻子能否苏醒的肯定回答。可医学不是玄学，没有根据的事情不会给他承诺。

护士去交接了，王默一如往常搬条板凳坐到病床旁边，开始帮她揉搓腿脚、手臂、脊背。帮助妻子翻身敲打长卧后发紧的背部皮肤。

女儿王仙孜也在帮忙，尽管她力气小起不了多大作用，可她没放弃努力，学着爸爸的动作，专注认真，脑门微微冒汗。

眨眼功夫已经快七点钟，王默确保妻子身上没有肌肉僵硬后才起身。必须要送女儿去新学校报道了。

王默伏在妻子耳边轻声说，“今天粟粟出了很大力呢，我们父女俩会好好生活，等着你平安回来。”

王仙孜也趴在母亲耳边动情说，“妈妈，粟粟想你了，一定要回来。爸爸说我们一家人必须齐齐整整，他绝不会放弃，粟粟也不会放弃，妈妈更不能放弃！”

护士站，王默拿着最新的费用清单嘴角苦涩。

“病床费1000元，呼吸机每天800元，血气分析仪每次80元，震动排痰仪每天20元，床旁监护仪每小时15元，降温毯每小时10元，输液泵每小时1元，护理费……”

尽管妻子的医保可以报销40%的重症监护室费用，可对于王默而言，每天八百多的费用已经快要掏空所有家底。

……

王默是把哭成泪人的女儿抱出病房的。哄了好一阵子才算把女儿哄的不哭了。坐上一辆开往南城区的公交车，父女两人去往女儿转学的新学校。

想起女儿转学这件事，王默心里就很不痛快。

他们家所在小区原本是划分到海宁区师范一附小。是一所教学质量口碑不错的学校。距离也很近，步行一公里就到了。

可真当进入那所学校后王默才发现女儿根本就无法融入那个环境之中。

各种打着学习名义花样繁多的收费就不提了，因为生源多是来自附近高档小区，攀比风气极其严重。懂事的王仙孜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好，父亲还要辛苦挣钱给重病昏迷的母亲治病，所以她从不去跟别人攀比什么，自然也就被排挤、取笑、孤立。

王默去学校向班主任、年级主任甚至找到校长反映情况，不管当面答应的多好，可问题似乎永远都不去解决。

考虑到女儿现在上小学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学习知识。就小学那点东西他融会贯通教的还更好。对女儿而言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交朋友。正确的人际交往观才应该从小学抓起。

新学校离王默家小区四公里远，不过倒是跟他卖菜的金宇农贸市场相距不算太远而且顺路。所以王默才有底气跟女儿说以后都能接送她。

“我们到了。”

王仙孜闻声转头看向路边，只见一处大门立柱爬满不知名的藤曼，有些年月的门牌上写着“海宁职工小学”几个大字。

校门口几位挂着工牌的教师和衣着干净整洁的高年级学生站在门口执勤，他们眼中满是认真与骄傲。

王仙孜原来学校门口每天要么是大腹便便要么是浓妆艳抹的学生家长志愿者在校门口执勤。

仅这这朴素的差别，王仙孜就有点喜欢上这个新学校了。

王默停好电瓶车把女儿抱下来取下头盔，拉着她微潮的小手走向新学校。

给执勤老师出示了已经办理好的入学文件，一名中年女教师查看了文件，又仔细打量一遍王仙孜，点了点头后对王默说道：“我们先送王仙孜同学去班里吧。”

“爸爸，我喜欢这里。”

走在地面有些微裂的地面，路过参天巨树树荫，看着教学楼经年风雨侵蚀的痕迹和校园里师生们朴素的穿着和天真无邪的笑容，王仙孜眼睛亮亮的。

王默摸摸女儿的脑袋笑起来，“我也是，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了对么。”

“嗯！”

王仙孜重重点头，

“粟粟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爸爸为我做的一切！”

“傻丫头！”

王默在女儿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粟粟好好学习可不能因为爸爸，学习才会让你眼中的世界变得更可爱。”

女儿美丽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我知道了爸爸！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