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会走的金马2

王富贵见王县令又要发威，赶紧道：“那匹金马是活的，被我抓住了，我想换成银子用。涂老三常往县城送菜，和一些大门大户的家仆熟。我就托他传传消息，我有一祖传的金马想出手，看哪位贵人愿意买。然后，大老爷您买了。”

王县令喝问：“你若心中无鬼，何必举家搬迁？”

王富贵连呼冤枉：“草民没有搬迁，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王县令一眼：“只是无意间听说那匹金马从县府里跑了，想着何许能再抓它一次。”

王县令这倒惊讶了：“你能抓到那匹会动的纯金马？”

王富贵道：“小民以前是半夜将金马抓获的，想着它晚上还会再出来，又不知它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才离了家，到处走动碰碰运气。我们全家人每天白天休息，晚上四处寻找金马踪迹。”

王县令半个身都扒到桌上，伸着脑袋问王富贵：“可找到金马？”

王富贵颓废的摇了摇头。

苏无双冷冷道：“金银铸物，能动会走，已非俗物，有缘者才能得之。捕捉金马的人绝对不是你。”

王县令听了苏无双的话，顿时大怒，喝道：“大胆刁民，在公堂之上，还敢胡言乱语欺瞒本官，你的金马到底从何处得来？”

王富贵还在犹豫，就见县太爷投下一根令签来，耳边传来县太爷阴冷的声音：“先给我杖三十大板，给我狠狠打，我倒要看看这贱民嘴硬还是我刑罚硬。”

王富贵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两名狼虎衙役掀翻在地，板子狠狠的打了下来，王富贵惨叫：“我招，我招，”

两衙役毫不理会，不到十杖，王富贵屁股已开了血花。王富贵惨叫连连，十指在大堂地上扣出了血痕。苏无双皱起了眉，但好歹没说什么。

二十杖过后，王富贵屁股早已血肉模糊一片，三十杖完，王富贵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王县令再问：“你金马倒底从何处得来？”

王富贵哪里还敢瞒，有气无力道：“是小女王翠英抓到的。”

王翠英被两衙役带上堂来，按跪在地。那是个又瘦又小的姑娘，面黄肌瘦的，似乎从来没有吃过饱饭。她一双眼睛很大，却无神，是个瞎子。

王县令怒火冲天而起，指着瞎眼丫头向王富贵怒喝：“你说是这瞎眼人捕抓的金马？你是诚心戏耍本官，来人，给我上大刑。”

王富贵嘶声大叫：“小民没说谎，没说谎，我妻子王刘氏可作证。”

王刘氏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早被堂上动静吓的双腿发软，被拖进堂来，反倒镇静了些。她匍匐在地磕头道：“请大老爷息雷庭之怒，那匹金马的确是小女翠英所捕。”

王县令向瞎女道：“王翠英，你是如何捕到那匹金马的，速速道来，不得隐瞒。”

王翠英垂头跪在那，不言不语，似没听到王县令的问话。王县令再喝问一句：“王翠英，你是如何捕到那匹金马的？还不速速道来！”

这次王翠英动了下，微微抬了头，完全一副懵懂样。这瞎眼女甚少与人接触，更别说与人交谈了。

王县令见了她这副傻子样，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当下转向王刘氏，喝道：“王刘氏，你女儿王翠英，是如何捕到那匹金马的，仔细说来，若有欺瞒，杖刑伺候。”

刘王氏颤抖着回答：“民妇，民妇，并不知晓。”

王县令怒道：“大胆妇人，你刚才还作证，金马是你女儿王翠英所捕抓，现在又推说不知。看来，不动大刑你定然不会招。”

王刘氏哀哭：“大老爷明鉴，金马虽为女儿翠英所得，但她如何抓住金马的，民妇的确不知。”

苏无双在旁边开口道：“王刘氏，将你知道的情况说明白。”

王刘氏见王太爷没出言反对，才道：“村里缺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水。民妇家中有一大口水缸，若装满水，可管个三到四天。”

王刘氏怕大老爷乱动刑法，一个字也不敢乱说：“一个多月前，就上个月月头，刚挑满的水缸，一夜之间就见了底。而且，接着几天，天天如此。我们夫妻俩害怕了，找了个大仙到家中查看。大仙说是我女儿翠英招了水鬼，让我晚上安排翠英睡在厨房，若水鬼对我女儿有意，自会让她水缸溺亡，带她魂魄走。若是瞧不上翠英，鬼也自去了。”

穷家小户，对女儿本就看得轻贱，王翠英又是个天生的瞎子，要拖累父母一辈子。大仙的话，夫妻俩考虑了半个时辰，认为翠英溺亡了，也是早死早投胎。对这女儿，并没有什么不舍之心，反倒认为去了个累赘，可多省点口粮。

这些话王刘氏当然不会在公堂上说，只道：“翠英在厨房住了一夜，早上我夫妻去看结果，发现她怀中抱了匹金灿灿的小马。”

苏无双让随从拿了一百两银票给王富贵看过，道：“你女儿可愿卖我？若愿意，让王大人作个见证，你写下卖身契，这一百辆白银就是你的了。”

王富贵夫妻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瞎女能值这么多钱。原是谁也不要的陪钱货。

王刘氏嘟囔道：“我女儿可会抓金马呢。”

苏无双脸上现了一丝冷笑，道：“既舍不得，那就作罢。”她起身就走。王刘氏慌了，赶紧瞅丈夫。

王富贵大叫道：“舍得，舍得。家里事情轮不到女人当家作主。”

王翠英能抓住金马，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现在金马不知所踪，她能上哪里抓？抓住了又能卖给谁？卖得了多少钱？弄不好，反惹一身骚。怀璧其罪，王富贵自小听说书的讲了不少，现在才真正知道了其意。

当着县太爷一手交了卖身契，一手得了钱，王富贵夫妻俩是欢天喜地的去了。

苏无双让府上丫头带王翠英下去梳洗。她对王县令道：“国师府金马失而复得，全得王大人之力。我这就写信禀明兄长。”

王县令怔了怔，明白了，不论这金马结果是如何，这个人情，国师府是领了。王县令对苏无双又是作揖，又是打躬，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