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走的金马1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很大，驾车的是两个三旬男子。除了身材，长相不同，穿着打扮一模一样，连左腰位置上挂着的小铃铛也是一样的。

马车看起来豪华，马车左上角上挂着个金色的铃铛，铃铛随着车摇摆，却不响，是个纯金的哑铃。稍有见识的都知道这是当朝国师苏无涯府上的车辕。

马车穿穿街走巷，直接进了绵阳县府衙门。县太爷匆匆迎上来：“国师大人，下官……”话没说完，车帘掀开，走下一位双十年华的俏姑娘。

姑娘唇红齿白，一袭素白的袍子，衬着清淡疏离的眉眼，更象高不可攀的仙子。仙子声音清淡：“家兄公务繁忙，我正巧有事途经此地，顺便到王大人府上讨杯茶喝。”

王县令赶紧带路将人领到客厅，吩咐下人上了茶，才道：“国师大人乃国之重臣，君上，朝堂，京城里，哪处离得了大人？苏小姐家学渊博，您能来是一样的。”

苏无双道：“王大人呈给家兄的信上，言语不详，说我国师府遗失的金马，被你绵阳县下小民拾得，并呈上府衙了？”

王县令看了苏无双身后的两位家仆一眼，欲言又止。苏无双微皱了一下眉，虽没说什么，但寓意明显：有话说，有屁放。

王县令只好道：：“前些日子，我县有小民拾到了一匹纯金打造的马，脖子上挂着只纯金的铃铛，我一瞧，这不是国师府的东西么？”

苏无双听到此，心里明白了，此人变着法的要给兄长送财。

只听王县令满面羞愧道：“正准备给国师府原物送回，谁知那匹金马半夜里跑了。”

苏无双看着王县令：“纯金子打造的马会动？自个跑了？”

王县令在她美目注视下，就差指天发誓了，言之凿凿道：“本县亲眼所见。那金马是要呈给国师的，就锁在匣子里，放在我卧房。那日夜半，我被‘叭哒’的开锁声惊醒，见匣子上的锁自开自落。”

王县令加重语气：“我瞧得明白，奈何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那金马从匣子里蹦出来，跳到地上，一落地上就失了影踪。然后我听到马蹄声出了房门，出了院子。天明后问起奴仆，衙役，半夜可曾听闻异动？人人都说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近而远，很快声音就消失了。”

苏无双沉思了会，问道：“金马的原主是谁？”

王县令讨好道：“原主人不就是国师大人吗？王富贵一个贫苦小民，祖上无官无势，哪里能有家传金马？好在他人穷志倒不短，路不拾遗，肯将失物归还原主。”

苏无双道：“带那位王富贵来见我。”

王县令面露难色：“这，一个山野村夫，粗陋俗汉，怕要污了苏小姐的眼。”

苏无双看了他一眼，王县令顿时有种，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早污了她慧眼的想法，赶紧道：“我这就让衙役将王富贵传来。”

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衙役才回来。苏无双此次到绵阳府衙，意在金马，此时细品着茶，还与王县令等在厅里。

衙役回报：“大人，那王富贵家，人去楼空。卑职向他村里人打探，有村人供出王富贵酒后曾言过，‘王太爷用二十两银子强买了他的传家金马，他要到京城去告王太爷。’”

王县令一听，顿时瘫软在椅子上，抬头看了苏无双一眼，见她面上毫无所动。他才悄悄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贱民！”又豁然抬头道：“马上传周捕头，让他带衙门三班速速将王富贵抓回，不得有误。”

周捕头见太爷动怒，不敢怠慢，带着三班衙役不眠不休，沿着官道向京城方向追了一天一夜，直到要出绵阳府地界，还是没看到王富贵一家人的踪影。

王捕头虽然在绵阳县内横着走，没有公文，他倒不敢乱闯别县地界。

王县令听了周捕头回报，分析王富贵拖妻带子，又靠步行，绝对没有这么快出本县地界。遂找来画师，按熟知王富贵的人描述，画了他全家相貌，张贴绵阳县各地，有举报线索者，赏！

不到晚上，就有人来领赏，暗报了王富贵一家人的踪迹。

周捕头按线人给出的方位连夜追去。

这王富贵一家正是昼伏夜出，恰巧让周捕头撞了个正着，全家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差役锁了拿回县衙。

王县令一刻也等不了，将王富贵提进公堂审问。苏无双坐在一旁听审，瞧那王富贵，的确是粗陋村人一个。

王县令一拍惊木堂，王富贵吓得脸色发青，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哀叫：“大老爷，草民已将金马给您老了。”

王县令一听，怒发冲冠，顾不得县太爷的堂威，起身几步迈到王富贵身前，提脚将王富贵踹倒，嘴里喝骂道：“大胆刁民，你说老爷我强买金马，还要进京告我？”

王富贵全身发抖，他一个小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上京告县太爷。他只是一匹金马卖了二十两银子，心有不甘，借着酒后胡言了一回，发发郁闷之气。

王富贵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大老爷，那是有人诬陷草民，看草民得了老爷的银子眼红。老爷借个虎胆给草民，草民也绝不敢进京都。”

王县令一脚将他再踹翻：“你一个小小贱民，祖上八辈子没出过一个富贵人，你哪来的祖传金马？老爷我没定你偷盗罪，没给你杖刑，发配，反倒拿银子买你金马，你不但不感念我仁德之心，还恩将仇报，要告我！”

“哼哼，”王县令冷笑一声，走回公堂主位坐下：“我今日就好好审审，那匹金马你是从何处偷来的，又是如何从县府衙盗走的。不招，”他一拍惊木堂：“等着大刑伺候！”

王富贵瘫倒在地，大叫：“我招，我招。那金马的确不是我祖传的。”

王县令再拍惊木堂：“大胆刁民，你是如何从国师府盗出金马的，快快如实招来。”

王富贵畏畏缩缩开口道：“草民从未去过国师府，国师府府门向哪个方向开的，草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