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唤乎凶禽

没人听到黄帝哀叫的原因是因为这叫声被另一阵尖锐的声音掩盖了。

当时的黄帝只觉得一阵红光闪过，等到黄帝放下袖子再看，蚩尤的黑色的影子已经消散。

而远处，一只红色的大鸟越飞越远。突然之间，四周变得一片寂静，连草木生长、花开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一直到多年以后，大臣风后才向黄帝提起了那只红色的鸟。

风后说，这只鸟名叫毕方，形态与鹤相似，习性也几乎没有区别。毕方的羽毛是深浅不一的红色，喙相当宽大，黑色并带有白色的花纹。

不过从那以后，一共过了四千六百年，毕方再没有在所有故事中出现过。

所有传说中关于毕方鸟的故事只有这么多了。

等到夏荼把故事说完，我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有Bug吗？你看啊，在黄帝的这个传说版本中，毕方成为了红色的大鸟，但是在《山海经》的故事中，毕方的羽毛颜色是蓝色的，到了古西夏的传说中，这毕方鸟又变成了黑色，这难道说毕方鸟是属变色龙的？会随着环境随时变颜色吗？”

“不过，”我停了一下：“要我觉得，这毕方鸟是红色的才是最正常的，毕竟火是红色的嘛，这样出场的方式才比较靠谱。”

夏荼掩饰不住他的笑：“但是后世有人认为，在黄帝的那个传说中，黄帝看到的压根不是毕方鸟，而是红色的火烈鸟，风后把那只鸟认错了。”

“啊？””我“噗嗤”笑了出来，催促着夏荼：“那你说说，你知道的那个毕方玄鸟的故事。”

夏荼娓娓说道……

古西夏王国的人们最早的来源是羌族，他们能歌善舞，文明发展对于后世也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在没有现代各种电子通讯工具和游戏的远古时代，无穷的想象衍生出来的故事成为了传说的始祖。

而毕方玄鸟的故事便诞生于此，据说那时候还不是火神的瑞禽毕方鸟带着火种来到了人间之后，便化为了人形将火种给予人类并教人类使用火。

人类学会了使用火，便用火来抵御寒冷、驱赶野兽，保护自己，当然被火烤过的熟肉让人类的寿命延长，火给生命带来了新的希望。

远古的人类喜欢火，为了驱赶凶猛的野兽和取暖，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值守的人们围坐在篝火边唱歌跳舞，年纪大一些的人们就开始给小孩子们说流传下来的那些奇闻怪事。

可是没想到，在某一天大家仍旧围坐在篝火边唱歌跳舞之时，毕方鸟突然对人们进行袭击，它吞噬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扑扇着巨大的翅膀，人类的周围顿时黑暗一片。

黑风四起，无数的毒虫蚁兽从黑暗处爬出，攻击着害怕的人类们。

等天亮了，已经熄灭的篝火边一片惨状，被野兽啃食的人们、被虫蚁咬伤的人们、就连花草树木也遍是狼藉，在山洞中出来的人们通过幸存者的口中知道了带来灾祸的源头是毕方鸟，这上古带来新的瑞禽便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祸害。

于是，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毕方鸟再也不是《山海经》中那个保护人类的火神和木神，而是灾厄。

为了防止毕方鸟再一次祸害人类，人类制造了捕捉毕方鸟的工具，准备等到毕方鸟下一次来时就将它捕捉杀死。

果不其然，第三天夜幕降临时，毕方鸟又来了，但奇怪的是，毕方鸟一直呜咽着，似乎受了伤。但是愤怒的人类并没有管它，只是利用制作好的工具抓到了毕方鸟。

毕方鸟被抓后，没有挣扎，但是它的表情很迷茫，似乎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抓它。

毕方鸟的体型很大，也是毕方鸟与远古的火神和木神之灵相连，所以不能将它绑在树木上烧死，人类首先切下了毕方鸟的翅膀和它的腿，让它无法逃离，再用箭矢刺穿了它的身体，毕方鸟奄奄一息，只能等着作为神的生命慢慢流逝。

做完了这一切，人类把毕方鸟挂在了树上，告诉了其余的人类这件值得庆贺的事。

可是没想到的是，抓到毕方鸟的第二天夜里，当人类又开始载歌载舞的时候，另外一只毕方鸟出现了！

它和上次一样，吞噬着人类的火焰，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召唤出了黑风和无数的毒虫蚁兽，攻击着欢呼着跳着舞的人们。

到处都是人类的哀嚎，那只被刺伤的毕方鸟依靠着树木恢复了一些生命，不计前嫌，重新生出透明的翅膀，展翅而起，与那只带来灾祸的毕方鸟决斗，但是受伤的那只毕方鸟体力不支，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受伤的毕方鸟重新生出的透明翅膀太过于弱小，无法保护它自己，它和另外那只毕方鸟缠斗着，一直冲上云霄，却在云端被凶恶的毕方鸟抓伤了翅膀，没想到受伤的毕方鸟的翅膀是它的灵力支撑着的，它用尽了自己的生命将那只凶恶的毕方鸟赶到了荒芜之地，保护了人类。

最后，受伤的毕方鸟在人类之中死去，而大树抖落了所有的树叶埋葬了那只受伤的毕方鸟。

后来，大树之灵告诉人类，那只袭击人类的毕方鸟并不是真正的毕方鸟，而是名为“唤乎”的凶禽，外形与毕方鸟相似，但毕方鸟只有一条腿，而唤乎凶禽却有两条腿。

它们在众神居住的大昆仑山上修炼成为灵物，毕方鸟因为给人间带来了火种，成为人间的瑞禽遭到了唤乎的嫉妒，唤乎决意破坏毕方鸟在人间的形象。

唤乎本身外形就与毕方鸟相似，又选择了夜晚对人类发起了攻击，人类在惊惶之下，自然不会注意许多，于是人类伤亡惨重。

毕方鸟发现之后，打算为人类讨回公道而去找唤乎，但唤乎吞噬了火焰，并将火焰全数吐到了毕方鸟的身上，毕方虽躲过了火焰，但还是因此被烤焦了羽毛，所以当毕方鸟再次出现在人类面前的时候，就变成了黑色的毕方鸟。

但是毕方鸟本来是想来示警人类的，却被愤怒的人类刺伤，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是选择了对它刀剑相向的人类，大昆仑山的主神知晓此事后，将已经被毕方鸟驱逐到了荒芜之地的唤乎凶禽进行放逐，永远不允许唤乎凶禽再回到大昆仑山。

而毕方鸟因为以生命保护了人类，大昆仑山的主神将毕方鸟的灵魄召回，从此毕方鸟便成为了远古传说中真正的火神与木神。

人间的人类也觉得十分后悔，对不起保护了他们的毕方鸟，于是为了纪念毕方鸟，人类将受了伤、烧焦了羽毛的毕方鸟形象刻画下来，受伤毕方玄鸟的故事自此世世代代在这里流传，从未停息。

夏荼说完了，我托着腮考虑了半天，指着图案上黑色的毕方鸟问：“这就是毕方玄鸟的由来？照这么传说，这只毕方鸟是毛被烤焦了才变成了黑色的？”

夏荼愣了下：“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我感叹了声：“但是可惜的是，好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这个烤焦了的毕方鸟的故事，不然流传下来的为什么只有它帮助黄帝战胜蚩尤的那个故事？”

我怀疑地看着夏荼：“这个故事不会是你编的用来骗我的吧？”

夏荼居然十分爽快地承认了：“没错，这个故事就是我瞎编用来忽悠你的，哪知道你这么好骗，一下子就上当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决定不再理睬夏荼。

夏荼看我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戳了戳我的胳膊肘：“叶鸣，好了，这个故事不是我瞎编的，知道的人少是因为《山海经》的故事中关于毕方鸟只有寥寥数笔，这个是在西夏古国的古籍中记载着的故事，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是个假的故事，但是见到了这个黑色的毕方鸟图案，我确定流传在西夏古国的传说中就是这个故事。”

估计是有点累了，夏荼伸了个懒腰：“其实不难理解，在漫长的时间演化中，传说经过世代流转，再加上后人新的想象，就会变成一个新的传说，所以有时候明明是同一个传说人物，却有着不同的故事内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毕方玄鸟图案上，心中无端觉得毕方玄鸟有些可怜：“其实我觉得这个传说中的毕方玄鸟真的很惨，那你说这个旋钮应该就是对准毕方玄鸟吗？”

夏荼指着剩余的两个图案：“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剩下的两个小图案画的是什么吗？这么自信肯定是毕方玄鸟？”

“好吧，”我妥协了：“那要不然您老人家发发善心，给我讲讲另外两个图案画的是什么？”

夏荼又拿起刚才的小瓶子，仔细地对着两个小图案喷了下，我看到和毕方玄鸟一样，两个小小的图案同样出现了艳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