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毕方玄鸟

那四个图案分别是一只只有一条长腿的鸟，一只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图腾——托星连体双尾猴，不过这里的连体双尾猴并没有托着星星，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什么兽，还有一条长着爪子的蛇。

我对着那四个小小的图案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直到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出来什么门道。

夏荼就这么抱起胳膊看着我，过了好半天还是叹了口气：“你是打算在这变成化石吗？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我诚实地回答：“没有，而且，”我指着那四个小小的图案：“一般不都是左青龙，右白虎，然后……”

夏荼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戏谑：“然后中间纹了个米老鼠对吗？”

我“呸”了声：“你别打断我思路好不好？”然后有些奇怪地问夏荼：“哎，我记得古代不是说左青龙，右边白虎那个口诀吗？”

夏荼呼出几口气：“那是上古传说中的方位守护神，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这四个方位和五行、颜色都是固定的，五行中东方属木，青色，所以是青龙，西方属金，白色，代表是一只虎，南方属火，红色，为朱雀，北方属水，黑色，为玄武。明白了吗？”

我默念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算着：“可是五行是金木水火土啊，这四个方位只占了四个，还有一个木呢？”

夏荼回答我：“中间，黄麟，形象是黄色的麒麟，属五行中的土。”

我指着那四个图案：“可是……这四个跟方位神兽一点也不搭边吧？难不成……”

夏荼饶有兴味地盯着我：“难不成什么？”

我一拍巴掌，胸有成竹地说：“难不成这四个图案就是放在这里好看的，你看看这四个图案，只有那个连体双尾猴和西夏古国的图腾有点关系，如果这个旋钮能用的话，那肯定就是那个连体双尾猴了。”

正当我要不管不顾直接上手的时候，夏荼一把拽回了我，指着那几个图案对我说：“你仔细听着，这几个图案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开关，我告诉你这几个分别是什么，你再想想怎么样？”

夏荼说，那只有一条长腿的、外形与仙鹤类似的鸟名字叫毕方鸟，传言这毕方鸟的叫声为“毕方”，是竹木燃烧时所发出的噼啪声响，有人说这鸟也叫火老鸦。

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这毕方鸟是蓝色的身体、身上有着红色的斑点，鸟嘴是白色的。

而且这毕方鸟不吃谷物、只吞吃火焰，是居住在树木中的火神和木神，但是同时也是大火的象征。

我咋舌：“那就是说这毕方鸟对于古人来说不是什么吉祥的征兆了？”

夏荼摇摇头，问我：“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盗取天火送往人间，但从此被惩罚的英雄你记得吗？”

我脱口而出：“普罗米修斯？我记得小时候看过这个故事，在古希腊神话中，宙斯禁止人类用火，但是普罗米修斯看到人类生活因为没有火而各种困苦，所以他就帮人类从奥林匹斯山盗取了火，但是没想到因此惹恼了宙斯。”

夏荼“嗯”了声，接了下去：“所以宙斯为了惩罚人类，就将潘多拉的盒子放到人间。后来再将普罗米修斯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每天派一只鹰去吃他的肝，但是普罗米修斯的肝每天都会重新长上，这样他每天都会承受被恶鹰啄食肝脏的痛苦。”

夏荼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故事的结局：“我记得我看的那个版本的故事书上说，普罗米修斯一直都不肯屈服，直到几千年后，赫拉克勒斯为了寻找金苹果来到悬崖边，把那只鹰射死，并让半人马来代替，就这么解救了普罗米修斯。但好像是他必须永远戴一只铁环，环上镶嵌着一块高加索山上的石子，这样宙斯可以自豪地宣称他的仇敌仍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

夏荼觉得有些好笑：“这么说来，我们小时候看的应该是同一本书，是不是叶小毛书房里的那本《古希腊神话故事》少儿版的？”

我和夏荼击了个掌：“没错就是那本。”

夏荼沉稳地解释着：“普罗米修斯因为盗取天火，帮助人类而成为人类的英雄，所以无论是西方神话还是东方神话中，火是人类智能的起源，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对于火应该是十分尊崇的，所以我觉得从上古神话中流传下来的毕方鸟代表的不会是灾祸的形象。”

夏荼想了想，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正准备喷的时候，看我嫌恶的表情，奇怪地问：“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那个小喷雾瓶：“这不是人家女孩子化妆的时候用来补脸上的水的吗？你不会有女装癖好吧？”

看夏荼怀疑的眼神，我立马解释：“别多想，我不过是看我女朋友这么用过，嘿嘿，看来我是时候告诉姑姑你真正的爱好了。”

夏荼伸腿对我就是一脚：“神经病。”我嘟囔了声：“这不是看气氛太沉闷了，准备让你心情好一点嘛。”

夏荼拿着那个小喷雾瓶晃了晃，眼睛都快对上墙上那个毕方鸟的图案了，十分小心地将瓶中的液体喷在了那个没有颜色的小图案上：“你要是觉得气氛沉闷，下次我可以带你去什么皇陵，那人可多了，气氛一定不会沉闷。”

我冷笑了声：“怕人是没有，鬼倒是一群一群的。”夏荼收起了手中的喷雾瓶，对我招手：“来看，这毕方鸟是什么颜色的？”

在喷雾瓶里的水渐渐被墙体吸收后，毕方鸟图案上的颜色便显现了出来，和传说中一样，白色的鸟嘴，身上有着红色的斑点，唯一不同的是，传说里这毕方鸟是蓝色的身体，但是这图案中是黑色的身体。

我看了半天，慢吞吞地问：“这图案中的毕方鸟和传说中不太一样，难不成是古西夏王国没有蓝色的颜料，所以就用黑色的颜料进行代替？”

夏荼否认了我的说法：“绝对不可能，这里不是没有蓝色的东西，所以工匠不可能蓝色和黑色分不清，而且这里是金佛城，是整个古西夏王国中最重要的地方，即便是集整个西夏古国的财力也会制造出来蓝色的颜料。”

夏荼的声音低沉了些：“况且，古西夏王国的财富实力很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画上的毕方鸟就是黑色的，工匠作画的时候才会把它画成黑色而不是蓝色。”

我有点糊涂了：“可是，那就和传说对不上了，难不成在古西夏王国流传的传说中，这毕方鸟就是黑色的？”

夏荼鼓起腮帮子，虽然是面对着我，但是明显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这儿：“我不知道在哪儿看过一个故事，说过有种鸟儿，名字叫毕方玄鸟……”

毕方玄鸟，从名字来看，就是玄色的毕方鸟，中国古代对于颜色有各种不同于现代的称呼，玄色指的黑色里有一点红色的颜色，其实调色的时候因为不是纯色，所以相对来说更为困难。

和《山海经》里毕方鸟的出现不太一样，夏荼听过的版本更为离奇。

在《山海经》的故事中，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当时毕方鸟伺候在战车旁。

不过在所有的神话故事中，毕方鸟只出现过这一次。

上古时代，黄帝花了多年的时间吞并了东方的很多国家，随后又在猛兽的协助下消灭了蚩尤，最后一统中原，但黄帝的大臣风后告诉黄帝事情并没有结束。

风后说，蚩尤的残部依旧侵犯着边境各地的平静。在东南方向，蚩尤的统帅相柳正在召集蛇虫，准备随时反扑。在广袤大地的西北方向，一些心术不正的灵媒也在赶制招魂的法器，准备聚集蚩尤的魂魄，组建亡魂的军队，与黄帝再作搏杀。

那黄帝虽然是人类的祖先，也算是个神，但是他也同样害怕，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即便是黄帝也不例外。

过了几天，黄帝一个人驾着着一辆由各种火符装饰的兵车，向泰山而行，聚集鬼神。

黄帝驾着兵车在泰山颠簸的小路上疾驰了五天五夜。到第六天时，黄帝突然发现他的车子前有一道黑影。

影子离黄帝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满满地就有了人的形。但是似乎是被风带动的，在黄帝的面前消散了。

尽管如此，黄帝还是很快辨认出了这个影子的影像。没错，就是蚩尤！没想到，那些心术不正的灵媒制作的招魂法器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已经将蚩尤的亡魂召唤了回来。

黄帝没料到此事，大惊失色，根本无力战斗，倒在了战车中。他看见蚩尤的影子凝结成一只大手伸向了他，黄帝哀叫了一声。

但没人听到黄帝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