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不来水就

山不来水就

进了院子后，鱼如屏退左右，留了孟可意主仆二人，瞧孟可意还双眼紧闭，一阵无奈，上前戳了戳她的脸蛋儿，“快别装了。”

孟可意睁开眼，一脸无辜，“谢谢姨娘救我！”

鱼如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扶着孟可意坐了起来，往她身后塞了个抱枕，又递了一杯参茶，“从小到大，姨娘救你还少啊。说吧，怎么又不想嫁给那姓宋的了？”

孟可意喝了口参茶，听着姨娘的念叨，一股暖意从心里流出，上辈子，因为宋轻安的挑唆，她多少和姨娘离了心。

想到这儿，更是委屈了，“姨娘，他根本不喜欢我。”

鱼如轻轻一笑，“我可意真是长进了。”

“姨娘早就知道？”

“姨娘不知道，但姨娘知道若是真心喜欢，就绝不会牺牲你的名声。若是真心喜欢，那方才他也不会见你晕了问都不问一句。”

孟可意撇嘴，“姨娘早就知道，那先前怎么都不劝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你这脾气，劝你有用吗？再说了，那时你既然喜欢，姨娘想着你喜欢那便嫁，他喜不喜欢又不打紧，怎么，还怕他翻天了对你不好？”

孟可意放下参茶，一把抱住鱼如，从小她的姨娘就是这样的，只要是自己喜欢，自己想要，姨娘一定会帮着自己得到。没有理由，不管道理。

鱼如拍拍孟可意的头，“不过既然你现在不想嫁了，那谁也别想勉强你。你爹啊，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看那姓宋的如今是个会元了，便高看他一眼。你爹那人，这辈子就喜欢读书人。回头晚上我也给他念几句诗，吹吹风，你且安心。”

孟可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论拿捏男人，只怕自己的亲娘还不及姨娘的万分之一。

“如今外头传言不好听，不过只要这订婚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人也无话可说。”

“那宋轻安真金榜题名了，我还真要嫁他啊？”

“傻瓜。”鱼如点点她的鼻尖，“说好了是金榜题名时，若他不中，还嫁个什么劲儿。若他中了，呵呵，负心最是读书人，只怕到那时他便看不上你了。好好琢磨琢磨。”

孟可意倒也明白姨娘的意思，宋轻安现在想娶自己，不就是想借着孟家的钱、孟家的名，融进甜水城的官场么。如今孟家愿助他一臂之力，娶不娶又有什么关系。若他当真高中，如此势利之人，只怕看不上自己了。

“好了，姓宋的事暂且不提，你和小裴少爷又闹什么呢？我可都听捞月说了。”

孟可意更是委屈，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回了榻上，闷闷地回了句，“不是我与他闹，是他与我闹。”

鱼如恨铁不成钢，一把揪起孟可意，逼着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把事情说了个遍。

“事情就是这样，他变心了。”孟可意摊手。

鱼如却是陷入了沉默，不应该啊，这小裴少爷先前对可意的喜欢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若是单单因为宋轻安，按道理来说，应当是激起男人的占有欲，而不是如今的放弃。

难不成问题出在那个沈姑娘身上……

“红玉！”鱼如唤了丫头进来，“你去找裴府的张妈妈，她先前不是说要办诗会，府里缺丫头吗？跟她说你这儿刚买了两个要送给她。”

“姨娘，这是做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沈姑娘日日在小裴少爷眼前晃着，保不齐哪天就要坏事！”

“那我去给他当丫鬟？”

“你放心，我让红玉安排好，不会让你很辛苦的。但是你要装得很辛苦，时不时去那小裴少爷面前晃一晃。一个女子柔弱无助，一个大家千金为了寻求真爱居然委曲求全……”

孟可意扶额，以后要嘱咐红玉少给姨娘看那些个话本子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反正自己也懒得待在府里，还要时不时的敷衍宋轻安，索性出去躲一阵，看看这裴兆林到底搞什么鬼。

鱼如瞧着自家姑娘的傻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可意，你要知道，你的对手不是什么沈姑娘、刘姑娘。在感情里，你唯一的对手就是男人。”

第二日，孟可意蹲在孟府后门，心里感叹自己的姨娘当真是雷厉风行，一个晚上就安排好了一切。对外说孟府小姐要回稚横山小住，其实暗度成仓，偷偷将孟可意和捞月塞进裴府。

“红玉姐姐说的马车怎么还不来？”捞月嘴里念叨着，“小姐，我先去前头看看。”

孟可意摆摆手，她正愁着呢，也不知道这裴兆林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明明之前那么喜欢自己的样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完全变了呢。

孟可意拧眉，想得脑袋疼，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站起身，心里嘀咕怎么这么久了捞月还不来。

谁知刚刚走到巷子口，就觉得一阵异香飘来，眼前的巷子也开始变得迷迷糊糊，一阵天旋地转……

“龙哥，你看看是这个小娘子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将晕过去的孟可意从马车上拖了出来。

“哟，马三，够能耐的阿，哪儿逮住的？”龙阙探头看了眼，示意下人将人扛入府中。

“昨儿个兄弟知道龙哥在这小娘们手上吃了亏，一直跟她跟到孟府，今儿个竟在孟府后门瞧见了，这不赶紧给龙哥带回来了嘛！”

“哼。”龙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想到昨天自己那怂样竟被马三见去了，他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句，“昨天就是这小娘子坏我好事，今天我可要好好惩戒她一下！”龙阙揉揉手腕，想起那姑娘的手劲还心有余悸，一会儿一定要叫人将她捆得结实点。

“嘿嘿嘿。”马三笑声猥琐，从怀里摸出个玉瓶，献宝一样递到龙阙面前，“要论起玩姑娘，不是，论起惩戒姑娘，我这可有个好东西送给龙哥。”

“什么东西？”龙阙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