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兄妹情深

风一诺他认出了是细柳的“迎风舞柳”身法！轻盈灵动，似攻实守。而锦上花后续又接了独门的“摇曳生姿”，借身形摇动之际，巧妙而优雅地稳住落点身形，比起细柳原本的招式又胜一筹。

风一诺转身，借回转之势又发出几道指力直打锦上花腰间。而锦上花脸上又娇媚一笑，后脚一蹬屋上的鳌鱼吞脊，双脚交叉运力，双手伸展，身形飒飒地似飞鸟投林取水之状——乃是飞燕所使的“燕穿取水”。此招乃峨眉刺常用的练习手法，十分寻常，多用于突然袭击而一击得手。但经锦上花这样无缝转接地突然使出，加上角度刁钻，让风一诺转身接招之余，在狭窄屋脊上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便不禁叫了声“好！”，赞叹师妹模仿了其他派别的招数之余，也融会贯通到自己原有武功里面。

“幸好师妹手上无剑，否则我命休矣。”风一诺道。

“师兄承让！倘若师兄不是手下留情，刚才‘秋风扫穴’打高几寸，师妹我也不得不防住胸前要穴，不敢冒进。”

风一诺轻笑道：“这个我倒没想到。看来还请师妹多多指点。”

锦上花暗想：师兄哪里是没想到。只是那两招打向自己胸部，若自己一心求胜突进，而不加援护，则是会被他一对劲指戳中胸膛。虽说武功招式在电光火石之间，难以顾及男女有别。但师兄以谦谦君子之态，丝毫不想占她便宜。

锦上花嗔斥道：“比武决斗无分兄妹男女！日后师兄与龙公子或者其他人交手，切勿留情。看掌！”说完又再一对玉手挥舞流光幻影，似乎借着月色翩翩起舞。

就这样两人相互往来喂招接招，打得瓦面尘土飞扬，树叶纷落。那情景犹如回到了当年在师父的教导下，师兄妹相互拆招比试的样子——锦上花每遇到挫折委屈，就以这个特有的方式找师兄开解。

而在某处古宅内，传来细柳喜悦的声音。

“珞冰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呀？”细柳说道：“我看见你今天手指头不断在动，就早早把蓝神医给请过来啦。”

施珞冰点点头，柔弱而含情的眼神表达出感激之意。她正躺于一张独立的床上，在一个别致的房间之内；而房间内挂着一个牌匾从右而左写着“洪门致公”，仿佛提醒着这里曾经的历史；旁边的椅子素雅干净，分别坐着穿戴整洁的细柳和优雅的蓝莲花。

“不用焦急道谢我——”蓝莲花检查了施珞冰的伤口愈合情况，看来对她的杰作非常之满意。“要道谢就道谢龙公子他啦。刀剑无眼，差点就心脉尽断无可挽回。下回还得多加小心，小心！”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也不多加嘱托。那感觉就像为一个感冒病人开完药，要赶着她离开医院一样。

“她对其他人是那样子风风火火的了，但是医术的确精湛。”细柳调皮地伸伸舌头，解释道：“我被那可恶的厉若宁打上一掌，在她的手法下，配合我们「百花派」特有的膏药，也将近一周就下床了。”

施珞冰慢慢地坐了起来，感觉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里面有日记的主人西关小姐，她的意中人，崔文君，还有赵四娘，通通混杂在一起。但是她却无从向细柳说起，只能默默地在咀嚼和回味。

“也多谢你和龙公子！”施珞冰说，一边找寻确认身上的物件。「阴阳勾玉」依旧用细绳系于脖子之上，缓慢地流转着生命的气息，似乎随着主人的醒来，而慢慢也随之回复生动的色彩。

细柳递回去龙公子取下来的独目「摩星宝镜」，看到施珞冰疑惑的眼神，于是把「阴阳勾玉」的由来简单地复述了一次：从织金玉的双修走火入魔，施莫问的侠心仗义相救，蓝莲花夫君的贪宝负情出走，一直讲到织金玉的忘恩负义嗜血。只不过怕施珞冰过意不去，就隐去了龙公子「百花血清」的一段说明，只说了龙公子挽袖献血和动用了「百花派」的至宝换取了蓝莲花的今番施救。

每当听到她父亲施莫问的点滴碎片，施珞冰都会为之精神雀跃。命运给了她父亲太多的折磨，她都如同自己经历过一般，为之惋惜而动容。

“所以我家公子可真是跟令尊施大侠一样侠骨仁义，心细如麻。珞冰姐姐莫要辜负他待你的一片真心。”细柳很是认真地说。

“龙公子对小女子的大恩，我自然难以忘怀，感恩图报。”施珞冰不好意思地问出心中一个困扰了很久的问题：“我看你和他的亲密程度，应该不止……主仆关系吧？”

“珞冰姐姐千万别误会！”细柳脸上一红，又吞吞吐吐：“我只是派中众多的剑侍之一……是龙公子带我出来游历江湖，熟悉世故。虽然有时他也没有架子，跟我打闹斗嘴开玩笑……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清白。”

看到施珞冰将信将疑，细柳又急急忙忙地讲了飞燕受困在「寻龙堂」的事情，末了又补充解释道：“像飞燕这样不明身份的人，公子他都这么上心。所以他对我们所有「百花派」的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照顾的……他就像我们所有姐妹们的……反正情同兄妹，情深意切就对了。”

到底是在百花丛中长袖善舞的性格使然，还是真的如细柳所言对自己的情深意切。施珞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考量这些问题——按道理她应该完全不用理会才对。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

不过此刻的龙公子又在哪里呢？她突然觉得有点怅然失落。

细柳继续转达龙公子的留言：“龙公子他说已经几乎解开了所有的字谜——他说一场好戏即将要在宝物线索指向的地点上演。请珞冰姐姐如果醒来之后，前往一起解开多宝坊的谜底。”

“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又出发了多久啦？”施珞冰问。

“珞冰姐姐从受伤到今天，一共足足昏迷了十数天。而龙公子则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了。”细柳回答说。

施珞冰的心像一下子像蹦到喉咙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