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智者千虑

“猖狂！我们才不怕你威胁！”厉若宁一阵怒喝，手中鞭子对着飞燕背后又是一鞭，直接把“乳燕衔泥”的图案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更残忍的手段，我们还没拿出手呢。”

“停手！事关重大，容我想想。”赵智叟发话制止，捋着他花白色的胡子：“我等自己身死事小，等下「寻龙堂」的产业如果被连珠冲击，那带来的影响可不小！而且有机会让「伏虎会」的人坐收渔翁之利。”

厉若宁连忙放下鞭子，双眼狠狠地盯着飞燕的后背，沉吟不语，表情似乎是要一口把她生吞掉似的。

织金玉这时插话道：“我有一句良言——此事跟以往不同，关系到内部机密人员与外敌串通。倘若不及时阻止隔断的话，我担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智叟老爷说得对，不能让「寻龙堂」自古到今的产业，受到如此这般冲击欺侮！”

赵智叟转向锦上花，问道：“锦护法认为，此女贼的说话可有托大造势之嫌？”

锦上花作揖道：“属下认为，至少要三日，我们才能查出个大概。”

“但我们又岂可拿家老们的性命当赌注呢？”织金玉阿谀奉承道：“我一直说，「寻龙堂」的大当家才不在那么几天，都捅出这么多事情来。怕「百花派」的人复仇红了眼睛，来拼个鱼死网破。”

赵智叟沉吟了半刻，说：“你们都到地牢外面等我。没我的号令不准进来。”他看着双手双脚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的飞燕，自信地讲道：“若非被你暗中偷袭，就算松开麻绳，谅你正面交手，百招之内也未必伤得了我。”

少有地，厉若宁和锦上花同时还想说些什么劝阻，但是被赵智叟挥手阻止：“把兵刃利器都带走，我看她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属下领命！”众护法和门人一同撤出，只留下赵智叟和飞燕在地牢之中。

赵智叟坐回自己椅中，慢悠悠地拿出一尊古董别致的水烟壶。看到桌上刚从飞燕身上翻出来的火折子，便顺手拿起来点着，层层烟雾旋即弥漫开来。

飞燕费劲地慢慢转过身来，不过不像刚才那样一脸凛然，相反地，还似乎带有一种软弱和求助，让赵智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一下眼睛。看到刚才被织金玉一巴掌打下的血印还在，赵智叟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白皙娇媚而又带着血印的脸孔，居然少有魅惑地对他在笑。

与此同时，飞燕的一呼一吸变得像是在呢喃起来：“智叟老爷，智叟老爷！”赵智叟马上目光从飞燕的脸上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又从头到脚，重新地全身打量起这个少女刺客而来。

傍晚的突然袭击，让他惊慌失措，几近丧命。而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紧身夜行衣下的玲珑曲线，竟然没有一丝的累赘，处处恰如其分的青春矫健，是那么的青涩诱惑；再加上刚才的鞭打令她全身上下都有横七竖八交错的衣服裂痕，里面露出了如雪的肌肤和流血的伤痕交错，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嗜血美感——赵智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心血澎湃地有了一阵躁动不安。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飞燕的身前，堵住了她的口，不让她继续似有还无地喘息着来引诱着他——但好像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地牢之外，织金玉已经借机遣散了门人，而厉若宁和锦上花则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厉若宁似是一语双关地对两人说：“智叟老爷宝刀未老，今日刺客行刺，慌乱之下依然身手了得，灵活避过；现在单独审问应付，也自有分寸了然在胸。我们只需在此随时待命，但却无需多加担忧。”

“属下在想，百花杀手诡计多端。赵老爷何必独自冒此风险？”锦上花若有所思。“何况那白皙的身段，完全不像「百花派」训练出来的杀手。”

织金玉冷笑一声，反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智叟老爷遣我们出来，自是诸多不便，有所顾忌罢了。”顿了顿，她又说道：“他在家族之中是出名的惧内。我们做小的，为主分忧，此事我们三人知晓就是，也无谓多讲。”

另两人点头称是，便停止了讨论。

而这个时候，三人内功深厚，耳力甚佳，都听得似是有衣衫撕裂及女子娇喘之声幽幽地传来，然后又是男子厚重而不均匀的呼吸声和动作响声。锦上花眉头紧蹙，而织金玉和厉若宁则仿佛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哎呀，依我说，世间哪有这么多痴情人。锦护法，你说对么？”织金玉试探地问，但似乎并不是等锦上花回答，就继续自言自语：“崔文君，施珞冰，龙公子，风一诺他们是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忽地“啊！”的一声惨叫，从地牢内传了出来。织金玉，厉若宁和锦上花三人脸色都大变，一起风驰电掣地赶回去地牢之中。

只见飞燕仍然手脚被绑，秀发凌乱，衣衫褴褛。嘴角似乎口吐白沫，又似被打出好多新血来，跪在椅子前面，歪着脸似是失心疯地喃喃自语着些什么；而赵智叟则裤子褪到了脚后跟处，下身似是被嘶咬得血流如注，骂骂咧咧地不停地讲：“「百花派」的疯……疯女人，我「寻龙堂」与……你们势不两立！”然后又痛得晕死了过去。

织金玉和锦上花见此场景，不禁都扭开头不忍直视。而厉若宁冲上前一脚踩熄了水烟和火折子，一手抱起了赵智叟就往外冲：“我去找他的私人医生！”

织金玉则阴阳怪气地对着地上的飞燕讲：“做得好呀你！做得好！「百花派」的人一定会为你前赴后继来送死的！”她似是得意，又似是满足：“锦护法！把飞燕被捕和关押地点的消息，亲口告诉那个风一诺。我看他和「百花派」的那个歃血为盟，到最后歃了谁的血？”

“属下领命。”锦上花近乎机械地回复道。“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