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爱丽之思

蓝莲花所用的医术非同现代医学，别具一格。细柳她虽然震及腑脏，但是七天调养下来，居然可以下床走动，恢复得七七八八；而龙公子将近大换血，气息虚弱，卧床不起，但倒神智清醒。

唯有施珞冰经此大变，前所未有，加上身体大量的外来血液，多少有点排斥性。整个人还是在反复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旁人看来甚是可怕。蓝莲花十分自负，倒也不加多人手，只让细柳每天看护两个病人起居。

于是细柳不时捧着膏方药壶和粥煲，侍奉起她的龙公子，和她龙公子的“红豆情人”起来——锦上花的手段的确厉害，市井已经有板有眼地说起龙公子和施珞冰的八卦起来。要不是碍于「百花派」行踪诡秘的百花杀手们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在面前，又有风一诺的武功和地位在江湖中极高，甚少惹人闲话，不然的话，天桥底说书人快把这绯闻说到大街小巷无人不知了。

龙公子听得细柳跟他说起近日江湖这些传闻，暗自好笑，然后放下了他手上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问道：“你说天桥底那个说书人居然还编了个‘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的故事来含沙射影？”

“是啊！上一句是说龙公子您乘人之危，横刀夺爱，让珞冰姐姐再难见到崔文君；下一句是说风一诺追寻赵四娘无果，意志消沉，转来百花派争风吃醋，寻花问……问柳。真是乱七八糟。”细柳忿忿不平道。

“那江湖中人怎么看这个事情呀？”龙公子虽然虚弱，但是幽默乐观，以及那份独有的邪气却是丝毫无减。“这个不像是一般人能编造的段子。”

“江湖中人主要还是有两类看法。一类就是觉得「百花派」遭「寻龙堂」出手加害，必定以牙还牙，血战连场，正好坐山观虎斗的好事者；另外一类则妒忌龙公子获得如花似玉的‘红豆情人’，加上宝物线索在握，不乏虎视眈眈的阴谋者。”细柳分析道。

“细柳！你与珞冰姑娘受到的屈辱，我一定会让他们「寻龙堂」中的某些人偿还。这点你可以放心！”龙公子转向深沉：“但是那天我母亲找我传话，也是这个意思——无论伍子登还是赵四娘，都希望两派能够和解，共同公开《城宝图》的秘密。所以我们要着力避免别有用心的人，以这些男女八卦来无中生有，挑拨是非，趁两派火并而有某些不可告人的诡计。”

“可是「寻龙堂」现在的大权，迟早落入织金玉和厉若宁手中。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细柳惋惜道。

“或者等我体力稍有恢复，可以找他们的家老谈谈。”龙公子满脸自信：“江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湖，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终究难以成就大事。”

他努力坐起了下身子，接过了细柳手上的药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同时和药一起送服的，还有一碗特别的艇仔粥。米香绵长，鱼、虾、浮皮等材料丰富，芳香扑鼻而来，让龙公子精神为之一振。

细柳则坐在他的床边，饶有兴趣地借着床栏托着腮在思考什么。这时她发现了龙公子的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于是问道：“公子怎么突然开始看这个起来呢？”一边胡乱地翻看了起来。

龙公子用手轻拍了一下细柳的头，说道：“西关小姐的《探花偶拾》里面，记录了她跟意中人定情时候看的那出戏《春兆繁华》，正正是这个故事——你没想到吧？”

看到细柳摇摇头，他又继续说下去：“西关小姐和他的意中人，看了这出戏好多回。甚至把自己称为爱丽丝和杰克，就是想学习戏中人追求自己理想的寄托映射。可惜的是，追求理想的代价，就是意中人远渡重洋寻找救国之路，结果一去不返，客死他乡异国。”

细柳不解地问：“他们后来没有在一起么？”

龙公子回答：“没有。不过西关小姐爱丽丝，把意中人杰克送给她的定情礼物作为宝物，收藏在多宝坊这带的某个位置，就是《城宝图》中留下的线索。”

“人都没有在一起，宝物如果不是用来换钱，那这个宝物还有什么意义呢？”细柳依然一脸迷茫:“痴情又不能用来当饭吃。”

“这个可能要等我们发掘到宝物，才好判断。”龙公子沉吟道，若有所指：“据传，这个宝物是根据上古秘笈《五仙引》中的某些残卷指引，取天下的奇珍异材制作而成，可能会有着某些神秘莫测的功用。”

“我就觉得一碗艇仔粥还实际点。”细柳开玩笑道：“眼前摸得着的温暖总比远方飘渺的爱情来得实在。”

龙公子打趣着说：“别人说‘通往男人的心是食道’，没想到通往我们吃货细柳的心的居然不是……”

“细柳学识浅薄，这句话还是听过的。”龙公子的话未说完，细柳就用她的小粉拳假装生气地锤着龙公子。“哼！‘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我现在趁这个机会就把你打残了，才能管住一下你的嘴巴。”

龙公子假装乞饶说道：“好了好了！下一句是‘春蚕到死丝方尽’，坚贞如西关小姐爱丽丝，她的思可是真的是穿越生死，也没有停止，才等来了她意中人杰克的遗世诗《诉衷情》。我们要向好的学，不能跟坏的比。”

细柳撅着嘴说：“快快解开崔文君留下的字谜游戏吧。厉若宁把珞冰姐姐的复印件带了回「寻龙堂」，他们里面也有不少丰富学识的家老、前辈，等下被他们捷足先登那我们就被动了。”

“还有几个关键字我们就可以解开了。希望珞冰姑娘她能够尽快醒来，跟我们一起见证宝物的发掘。”龙公子同意地点点头：“崔文君一定会在宝物上，留下独有的私密线索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