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平分秋色

眼看厉若宁就要攻向细柳。而细柳则已经举剑摆开架式准备迎敌。只见少女身形舞动，一头长发飞舞，两臂舒合之间，带动空气中的暗香流动。

“且慢！厉护法！”风一诺出言阻止。“我跟织二当家和各位家老都请示过，绝不能伤害施姑娘，免得营救大当家的留言线索断送丢失。这点我们是达成过一致的，也请你忠于「寻龙堂」家老们的决定，遵守共识。”

双方同是护法，武功也不及风一诺，所以厉若宁也并不反驳，停下攻势。但织金玉看不过眼，却也不屑于直接出手，于是就指桑骂槐地教训起风一诺起来：“「寻龙堂」中人向来讲究兄弟姐妹情义，如果不是自身或者亲人的生命受到威逼危险，也绝不会同门拳脚相斗，兵刃相见。”织金玉杏眼连瞪，怒视着风一诺：“不能伤害施姑娘，全力营救大当家这固然是我们的共识；但是如果眼白白地看着宝物线索流失给「伏虎会」等对「寻龙堂」有不轨之心的外人，依我看来，那些口口声声忠于「寻龙堂」和大当家的人，是否应该有所作为呢？”

风一诺点了点头，沉吟道：“细柳姑娘，请你迅速离开。如果不是，请不要怪我们出手清场赶客啦。”

细柳年少气盛，自然不甘示弱：“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听讲过历史上诸代「寻龙堂」中人，在寻宝护宝上也能与「伏虎会」共同进退，尤其是与境外入侵者激烈交锋的时候，素有勇猛侠义之名。无奈到了今天竟然一代不如一代，武勇斗狠都指向了刚刚还说是同一阵线的同盟身上。”

风一诺还想答话，一旁的厉若宁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拿着鸡毛当令箭：“织二当家所言极是，我辈岂能坐视不理。况且「寻龙堂」历代上下护宝之心，可昭日月；容不得无名鼠辈恶意中伤。今日不给你点颜色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前次被龙公子在泰华楼戏弄得手，厉若宁一直耿耿于怀。鉴于现时龙公子不在此处，这样一个「百花派」小小剑侍，他自然没有放在眼内，定然要一雪前耻。

“来啊！放马过来啊。”细柳紧咬嘴唇，毫无惧色。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为震惊。施珞冰不懂武功，但也知道「寻龙堂」四大护法自然不同凡响；平时江湖上的小虾毛，只要听闻对方名号就抱头鼠窜。但细柳遇着「寻龙堂」三大高手，虽然风一诺并不表态要出手，而织金玉也不会放下她的傲慢。她能够面对同样也成名多年的「声色俱厉」厉若宁，居然还摆出不服来战的气势，要不就是身怀绝技，要不就是涉世未深。

「百花派」派众行走江湖的极少，虽然以毒和医著称，但武功也只是偶有传闻，不见经传。

厉若宁心想「百花派」女子居多，多半偏阴柔灵巧为主，能与他正面较量而非偷摸用毒，实在求之不得。于是大喝一声：“看招！”就以高出一头的身形直压细柳，双手欲拿制她腰间要穴而先发制人，同时挡住了她翻侧外逃的几个方位——此一招大有借挟刚猛风雷之势折断其如柳细腰的意味。

正是厉若宁的成名绝技“百折千回”——似是打向一处，实则后着随着敌人身形移动，有八八六十四个变招封住各个方位，往往能出其不意击中敌人要害。

「寻龙堂」四大护法“雷厉风行”，武功各有所长。「平地惊雷」雷万钧，以瞬间爆发力闻名，开山裂石；「声色俱厉」厉若宁，招式阴险又毒辣，色胆包天；「一诺秋风」风一诺，擅长隔空点穴制敌，豪迈潇洒；「锦衣夜行」锦上花则善于暗夜跟踪，搜集情报。

细柳见厉若宁迅猛地向自己打出重重手影，也不闪避格挡。相反地，她迎身而上，眼看腰间就要被擒住——忽地她以一个出其不意的姿势扭动腰肢，脚下迷踪碎步如影随形，一个身形错落竟然闪到了厉若宁身后。可惜细柳终究年轻，内力迟滞未继，面对厉若宁身后的空门却来不及打出反击的招式。

厉若宁本来见前方各个方位都有变招笼罩，以为一击得手，未想敌人居然鬼魅一样绕到身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急回身格挡，见对方没有趁此空当袭击，知道细柳虽然借着奇怪的身法闪避过了，但对自己并无实质威胁，心里才为自己的轻敌又暗暗叫了一声好彩。他不作停顿，又连绵不绝地继续以变招追击，大有想一鼓作气而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施珞冰看得入神，为细柳担忧。同时发现了织金玉妒忌的眼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直盯着自己。每当想起她在摩星岭上的“玉箫银针”和“金玉良言”，就分外觉得此人一样心狠手辣。

厉若宁一个八八六十四道变招使完，无论是攻向细柳身体的哪一个要穴，细柳每次都能从意想不到的方位与之擦身而过。俗话说“拳怕少壮”，虽然细柳已经娇喘连连，内力不继；但反观厉若宁四十有加，平时耽于酒色已大不如年轻之时，继续下去依然占不到任何优势。

织金玉邪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百花派」一个小小剑侍，竟然能与我「寻龙堂」护法打得你来我往，平分秋色。真是令我脸上无光，惭愧，惭愧。”

厉若宁似是被这些话语激怒，眼露凶光，稍作停顿，又想继续往细柳攻去。

风一诺在一旁说：“细柳姑娘，你虽然了得，但是并不是厉护法的对手。若非他手下留情，你安能全身而退？你回去练多十几二十年，或许能胜得了他。你走吧！赶紧走吧！”

“大叔，如果我要走的话，我第一个回合就走了。”细柳不服气道，头上已经不断渗出汗珠，身上的西服料子极为上乘，在打斗一番后也依然笔直挺拔，并无任何皱折：“珞冰姐姐，你快点逃到有摄像头的地方。我来给你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