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迷意乱

“我看你如何诡计百出，被我们包围了。今次插翼都难飞。”厉若宁狠狠地说着，宣泄中计之后的心中不快。

而蜡烛已经烧到将近最后五分之一，烛火已经有点不安分地欲熄未熄，恰如对峙气氛一样紧张万分。“既然你能猜出我蜡烛里面放了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放其他东西？”龙公子高声回应，手中折扇又再一挥。“看招！”

围上来的人先是一愣，伸手格挡——怕有什么暗器毒物飞出。但是见并无黑影，也听不到破空风声，以为龙公子故弄玄虚，就再不迟疑，争先恐后地扑向两人，欲进行拿制。

“砰！”地一声，蜡烛突然爆裂出万丈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内。

待到光芒褪去，众人恢复视野的时候，屋内已经赫然不见了以扇护眼的龙公子，以及施珞冰，只剩下一阵淡然诡异的幽香让人回味。

“给我追！搜遍方圆十里都要把施珞冰带回去「寻龙堂」。”厉若宁尖声咆哮。

……

依然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附近一个小舞台的花园内，屋与屋的冷巷过道间，借着屋檐构成的阴影，躲着一个白色裙摆的少女：她脸若桃花，泛起片片红晕；脉搏紊乱，胸口不住地一起一伏。可能是因为刚刚一轮的暴走和被追赶的人所惊吓，她紧张而急促地呼吸着空气；她的面前是一个略高半头，长发盘髻，穿着粉红色全套西装的翩翩公子，优雅冷静，正低下头来，眉目含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少女。

当偶有人声零碎脚步经过的时候，公子更及时地伸出手指，抵着少女的樱唇，避免发出过重的呼吸声；巷道里面非常狭窄，两人尽管紧靠墙壁，但是也差一点就胸膛相贴。尽管面对此婀娜而柔弱的少女在自己面前呵气如兰，公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挺直腰杆，礼貌地恪守着男女防线。

面对此尴尬相对，少女本想转身向墙。但是仿佛经一轮追逐，身体略有不支，只有背靠墙壁借力才勉强站稳——否则转身乏力，反倒会靠入公子怀中。

公子依然保持优雅，脸上似是轻佻，似是微笑。双手支撑扶着少女双肩。

不是别人，正是躲避「寻龙堂」诸人的施珞冰与龙公子。施珞冰从来未与崔文君外的同龄男子有如此亲近，心中不禁产生有一阵恍惚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似曾相识，又莫名其妙。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再无人声经过，他们才同时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但是施珞冰的脸庞还是红粉花飞，说话断断续续。她说道：“多谢龙公子……带我脱离险境。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最终用意，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要多谢你。”

龙公子又伸出手指，先是撩拨施珞冰几条散乱了的头发回到耳后，然后又再轻轻点了一下施珞冰的嘴唇作禁言状，姿势甚是暧昧撩人：“珞冰姑娘与我之间，何必道谢呢。”见施珞冰没有反抗，他又再进一步撩起施珞冰的下巴，使她仰面朝向自己；同时龙公子目光如炬，恍如检查珍宝玉璧一样，仔细地端详施珞冰的脸庞起来。

施珞冰从离开泰华楼到被龙公子紧拖着暴走到这里，一直心跳异常地快；再有刚才尴尬相立而对，又随时可能被巷外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羞愧得快要找个洞钻进地里；此刻亲密异常的举动，施珞冰的心惊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了，脸上和全身更是一阵炽热。

“你——以前试过这种感觉吗？”龙公子低声问，口中一片芳香袭来。施珞冰本不想回答，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然后挣脱了龙公子本来扶在她肩膀上双臂，害羞得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这种感觉——如何？”又是一阵轻音笑语，仿佛羽毛的触感一样轻轻地扫着她耳后的软骨，传递过来的绵绵之音好比会抚摸她的耳玉一样，延至颈后，接着彷似会沿着颈上细细的绑带细绳，延续到胸前挂着那对早已温热的「阴阳勾玉」上，酥麻入肌，而透人心扉。

脸红耳热的施珞冰此刻情迷意乱，竟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和崔文君，在西关大屋的青云巷道里，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去数认那些砖头的砌法：崔文君很严肃地跟她解释怎么样算是丁，怎么样算是顺，又怎么样才是青砖石脚。然后他们一同用手去触摸那些早自己诞生百年以上的砖墙肌理，又相视会心而笑，心中荡起那份对历史温度的悸动和涟漪。

有时候，施珞冰她会陶醉于崔文君那份对古物的热爱赤诚，但也喜爱他少年顽皮的一面：当提到砌墙时候大户人家寄予多子多丁的愿望时候，崔文君又会调皮地轻轻把施珞冰拥入怀中，在她耳边细细声地问她打算准备要给他添几个丁的胡闹玩笑；又或者是那双温暖的大手把她的纤手握紧去牵动古老的天窗绳索，听着日久失修而不十分利索的轮子滑动，说着要不要一起拉埋天窗的甜蜜情话。

种种情窦初开的往事又再涌上施珞冰此刻的心头，曾经与崔文君相拥的温馨浪漫，竟让她被身后的男子重新燃起那份熟悉的冲动和心跳的情绪。

施珞冰转过身来，眼前的男子竟然幻化出崔文君的模样。

“文君？……你……去了哪里啦？你回来了？”施珞冰问。

男子情深款款地望着施珞冰，好像以前那样深沉又带着顽皮。他一手捧起施珞冰的脸庞，一手环绕过她因努力屏住呼吸而略略颤抖的腰肢。他轻轻地安抚着施珞冰的后背，温柔地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宝藏女孩。我可不是已经回来了，在你身边了么？”

施珞冰俨然已经动情。她吹弹可破的姣好面容和娇艳欲滴的樱唇小嘴，不自觉地迎了上去，微微张开。在这无边黑夜，屋檐的阴影里，像是在索求着什么一样——恰如旁边小池中，沾湿了夜露的玉莲花冧，正在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