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放水洗澡

苏南轻易发现柳铭的心不在焉，白皙的手离开裤兜，骨节分明，漂亮得跟钢琴家似，双指夹着房卡在柳铭眼前摆动，试图唤回他的注意。

“我说，我和你睡一间，省钱。”苏南放慢了语速，再次重复，生怕眼前人听不清，边说边比划，后来干脆抱住男人的胳膊往房里带。

他们两人的酒店房间和邓远那间的风格虽然是一个系列的，但细节不太一样。设计者采用典型的丹麦简约风，四处可见的天然材料元素，皮革与木材，堆砌出温暖的基础色调，整体而言干净素雅，并且很温馨。

大冰桶柳铭此时就跟懵懂孩童没两样，呆呆地被苏南半推半搂带到房里那张king size的双人床上。

“喝什么酒，瞧你臭的。”苏南凑近嗅得仔细，然后便捏着鼻子退开两步，一脸嫌弃地开始扒柳铭的衣服。

神奇的是柳铭也不挣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极其配合，“手抬起来。”

柳铭卸下在外精明能干的模样，抬手乖巧让苏南脱下外套。苏南看着在衬衫包裹下的精装身材，不自觉咽口水，解纽扣的手轻轻颤抖。

极大的反差让苏南有种掌控者的成就感，这不仅因为对方是优秀的男人，更多的是因为他喜欢他，喜欢这个散发着莫名吸引力的男人。

苏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压下亲吻男人的冲动，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这双手不去拥抱柳铭挺拔的腰。他幻想过种种少儿不宜的情景，但对上男人的眼眸，挣脱缰绳跑远的理智便慢慢回归。

他蹲下身，为柳铭脱下皮鞋袜子，一一放好，醉后将腰带松开，一把扯下裤子来。他没敢直视裤衩上的鼓起部位，清清嗓子不断做着自我思想教育。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好软。”安静如鸡的柳铭，盯着少年的发顶，对着小小的发旋看出可爱来。心动不如行动，温厚手心抚摸上苏南的头，力度很轻，柔和地从上往下抚摸，像是在抚慰一只幼小的动物。

“嘶……别闹！快去洗澡。”苏南脸色涨红，倒抽一口气，脚下发软没蹲稳，一屁股坐在酒店地板上。幸亏地毯还挺厚，不至于挫伤盆骨。满是怨气瞪了眼柳铭，揉着酸痛后腰，猛地蹦了起来，飞窜似的逃进浴室放热水。

苏南没看到，他转过身那刹那，柳铭的眼里看不到一丝迷糊，黑眸深邃得像点缀了星子的夜空，不知边际。薄唇轻启，泄出浅细笑声。

光速逃离到浴室的苏南，打开水龙头放出热水，浴缸里的镜子倒映着他的窘样。

“真没用啊，怎么就怂了。”对着椭圆长镜，苏南一脸不甘地撩拨发型，好不容易得来的亲密咋就给搞砸了呢！还像个胆小鬼临阵脱逃，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撩了把水泼脸，闭上眼，在脑海中浮现着柳铭结实的胸膛、腹肌、脚腕，惊得连忙睁开眼，用力拍打红得像猪肝的脸。

肯定是禁欲太久！

然而潜意识告诉他，这无关欲望的放纵或控制，而是身体对喜欢的对象最忠诚、直接的表现。

没关系，共处一室不怕没法拉近双方的关系，即使拉不近也能叫柳铭习惯他的气息和存在。

重新打起精神，为自己打气的苏南满血复活，掠一掠覆盖在额头上被水打湿的发，转过身发现水已半满。半浴缸的热水足够一个成年男人沐浴……

要是两个人……

苏南摇头及时打住如此危险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痴汉，总忍不住脑补一些堪比岛国大片的情节。

“艹！吓死我了！”

拉卡门，一个人影往苏南身上倒来，庆幸他眼明手快，及时张开手臂搂住柳铭。

“困。粘……要洗。”半睡半醒的男人吐字含糊，虽然气势变软不少，但说话比平时还要精简明了，偏偏苏南听懂了短短两字内的意思。

苏南想，大概是柳铭身上粘腻不舒服，等不及他叫唤，就自个儿靠在门上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挣扎着站起来的柳铭重心不稳，脚下踉跄差些摔倒，混乱之间，双方姿势被扭转，变成柳铭为了平衡而拥抱住苏南，将他环抱在双臂间。隔着衣服，柳铭的体温清晰无比地传达过去，除此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切发声得太快，姿势转换间，苏南的唇蹭过柳铭的唇角，比过电更强烈的愉悦感从触碰处往外蔓延，渗透到四肢百骸，头皮发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苏南憋不住挣扎前，柳铭先放开了手，径自往浴缸走。

迈开长腿跨入浴缸里，热水包围身体驱散了疲惫感，柳铭清明了些许。感觉胯间被勒得难受，柳铭才发现在自己没脱内裤就开始泡澡了。这才在水里将那黑色的三角裤慢悠悠脱下，递给苏南。

“苏南，帮我拿出去放洗衣篮里。”声音低哑，明明是很尴尬的话，从柳铭嘴里出来似乎变得很正常，没半点不好意思。

苏南认栽，一把接过，匆忙扔到浴室外的藤编的洗衣篮里。

“你慢慢洗！太臭了！”

为了显得自己并没有被浴室里的意外影响，苏南砰的一声关上门，站在门外朝里头喊，语气倒听不出来有什么不满，反倒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成分。

苏南离开后，柳铭敛其醉酒模样，平静地打开花洒。闭上眼，回忆着苏南的音容，回忆着他的温柔举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双手探入水里，覆盖腿间精神饱满的好兄弟，迅速动作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的苏南，总算将隐藏在衣柜里的冰箱找了出来，里头准备了几罐冰可乐，拿出一罐贴脸上迅速降温，钻进被窝里打开液晶电视机，漫无目的地转台以便转移注意力。

突然，一个新闻台的报道吸引了他的目光。

“S大后山惊现无名尸体！在尸体的十米远，警方及时救出第二位受害者，受害者目前已送往医院急救。”

女主播口条清晰，面色凝重，而苏南也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