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甜如蜜

到了大四，两个人坠入爱河，彼此间仅剩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就差轻轻一下把纸捅破了。

吴暄生日那天，恰是暑假。

陈啸乘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找到吴暄，在一家名叫“恋情鸟”的饭馆给吴暄过生日。

那时，两个人都是穷学生，囊中羞涩。陈啸只点了两个菜，一个是“鱼香肉丝”，一个是“麻辣土豆丝”，这两个菜都是吴暄最爱吃的。

为了省钱，两瓶果汁还是陈啸在超市买来的。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陈啸笑着说：“吃菜。”

吴暄笑眯眯地吃了几口菜。

陈啸问：“好吃吗？”

吴暄说：“好吃。”

陈啸说：“知道我为什么点这两个菜吗？”

吴暄说：“还用问吗？我爱吃呗。”

陈啸摇了摇头。

吴暄吃惊地看着桌上那束布艺的红玫瑰。

吴暄说：“我猜不到！你别卖关了，好吗？”

陈啸说：“这两个菜有什么共同特点呢？”

吴暄笑了，说：“还用问吗？都有点辣，我特别喜欢这种味道。”

陈啸又是摇了摇头，说：“吴暄，你不是这么笨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你也答错？”

吴暄眉头紧蹙，想了片刻，惊呼道：“两个菜都有一个‘丝’字。”

陈啸冲她伸出了大拇指，说：“果然是才女。”

吴暄满脸疑惑，说：“陈啸，因为带着‘丝’字你就点呀，你不会那么无聊吧。”

陈啸并不答话，他把倒满果汁的玻璃杯举起来。

吴暄也举起杯，两个人碰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随后，两人各自喝了一大口饮料。

陈啸表情凝重地说：“小暄，我对你的爱，就像这两道菜，千丝万缕，难舍难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和你都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吴暄恍然明白陈啸的良苦用心，脸瞬间羞得宛如三月桃花般红润。

陈啸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

“小暄，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用它记下生活中最美的文字。”

吴暄把钢笔接在手里，脸上泛起兴奋的光芒。

陈啸轻声道：“喜欢吗？”

吴暄点点头，说：“喜欢。”

陈啸捧起吴暄拿着钢笔的手，说：“小暄，我爱你！请接受我的表白，好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那束红玫瑰的位置撞出好大的一团火花。

吴暄羞涩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在婆娑的树影下，陈啸揽住吴暄柔软的腰枝，吴暄乖巧地偎在陈啸的怀里。

两个人火热的嘴唇紧紧粘在一起，两颗挚热的心一阵怦怦乱跳。

那天，陈啸和吴暄确立了恋爱关系。

陈啸回到家时，父亲上班还没回来。

夏菊一个人在家，她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已有些斑白，脸上布满皱纹，暗无光泽。

夏菊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陈啸，问：“怎么这么早回了家？”

陈啸早已想好对策，说：“我今天进行市场调研了，完成后就回来了。”

夏菊叮嘱道：“做事要脚踏实地，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心平气和。争强好胜，迟早要吃亏的。”

陈啸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母亲听到了什么？不会的！若是她知道我辞了职，绝对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想到这里，他心安了许多。

夏菊说：“今天是你生日，我剁了肉馅，待会儿咱们包水饺。”

今晚吴暄请他吃饭，就是因为今天是陈啸的生日。

“妈，晚上吴暄约了我吃饭，她专门给我过生日呢。要不您和我爸一块去吧。”

夏菊脸上溢出幸福的光芒，说：“既然吴暄约了你，你就去吧。我和你爸在家吃水饺。”

陈啸知道父母是不会同去的，做父母的是不会给儿子当电灯泡的。

于是，他没再劝。

陈啸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中午的酒已醒得差不多了。

他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才出了门。

城市的黄昏格外忙碌，正是下班时间，市民们都涌在了回家的路上。

马路上挤满来往的车辆。

人行道上也聚满了行色匆匆的路人。

夕阳为天空绘制出了大片美丽的晚霞，映红了千万张为生活而奔波的脸。

陈啸换了双轻便的运动鞋，快步穿行在人行道上。

吴暄所说的老地方，就是当年的“恋情鸟”饭馆，几年过去了，饭馆的生意依然红火，里面的布局也丝毫没有变化。

唯一让人感到改变的，就是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变得有点苍老了。

她当年瀑布般柔顺的长发，现已用发簪绾进发套。

陈啸比原定时间提前了足有一个小时，他早早地来到饭馆，挑了窗前的桌子坐了下来。

坐在这里吃饭，可以看到窗外城市的夜景，很惬意。

时间尚早，店里还没有顾客，他拍了张照片，用微信给吴暄发了过去。

吴暄也发了张照片过来，是大街上的红灯和拥挤的车辆，后面还附了一句话：“我打了的士，堵车！”

陈啸回复：“不着急。我慢慢等。”

身穿米色套裙的老板娘扭动着水腰，过来给陈啸倒了茶水。

陈啸想等吴暄来了再点菜，他一边喝茶，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

过了些时间，吴暄还没有现身。

陈啸用微信给吴暄发了信息，说：“到哪了？”

吴暄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原来吴暄并没有来饭馆，陈啸顿时吃了一惊。

吴暄去了商场。

吴暄还在后面附了一句话：“我在给你买生日礼物。”

陈啸闪回：“别买！省点钱吧。”

吴暄回复：“我刚领了加班费。”

陈啸回复：“你转商场没完没了，等你买上礼物，黄花菜都凉了，还是别买了吧。”

吴暄花钱大手大脚，尤其是给陈啸买东西，出手特别阔绰。

他知道劝说也是枉然，吴暄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吴暄回复：“前天就看好了。买上就走，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陈啸回复：“想给我买什么礼物？太贵的，我可不要。”

吴暄回了两个字：“保密！”后面还跟了一排笑脸图案。

马上要见到吴暄了，陈啸心里甜如蜜，他打开网页浏览起了新闻，顺便查看了一下招聘信息。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吴暄依然没有出现。她去的那家商场离饭馆最多有一千米，买完礼物，步行也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