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鬼索命

白鸽子飞的不算快，我跟爷爷正好能追的上。

　　一路朝着东边，我和爷爷就追到了一块山丘上，这个山丘旁边便是个巨大的高高悬崖，再往下是个大水塘。

　　我们到这的时候，黑鸽子正躺在水池旁边，一动不动，嘴里咕咕的叫着，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不远处，一群人围在水边上，像是除了什么事。

　　爷爷一掐指，脱口说道：“不好，出事了，我们快点过去。”

　　他拧着眉头说完，拉着我就往水池在边上跑。

　　只见那水池子边上这个时候挤满了人，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边上嚎啕大哭。

　　我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一惊，那不是村里屎蛋子他妈吗。

　　屎蛋子大名叫史小龙，生下来就黑，头又特别圆，我们都叫他屎蛋子。

　　看这架势，难道是屎蛋子出事了？

　　爷爷二话不说，伸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走到了水边，看了看水面，再看看屎蛋子他妈，也不废话，上来就是一声呵斥：“行了，别哭了！再哭你儿子就真没命了！”

　　他这么一喊，屎蛋子他娘果然真的不哭了，抬起头来看了爷爷一眼，扑通跪在地下，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就开始磕头：“他裘姥爷，你可得救救屎蛋子啊。”

　　平白无故受人家这么大礼，爷爷连忙抓住屎蛋子他娘的胳膊，一把拉起来说道，“要想救屎蛋子的命，现在就别废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问你，屎蛋子是怎么掉进去的？”

　　“都怪我，今天下地割草干活，我寻思着让屎蛋子替我抬抬草，结果回来的路上，屎蛋子说要洗洗脚，结果一下子就钻下去没人影了。”屎蛋子他娘说完又开始哭。

　　“多久了？”爷爷继续问。

　　“有半个钟了。”屎蛋子他娘回到。

　　半个钟，人在水底下半个钟，恐怕早就没气了，我心里忍不住一凉。

　　不过爷爷却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问道：“有人下去捞过了吗？”

　　“嘿，别提了，也是邪门。”一个光着膀子的精瘦男子掐着要走了过来，“这回算是坏了爪子了，我徐亮这两年在水里从来失过手，甭管活的死的，只要是在水里出事的，我准能给捞上来，这就这屁大点的水池子，我下去三趟了，就是找不着人。”

　　说完徐亮看着水面，“要不是屎蛋子他娘哭成这样，我甚至以为，他们是不是耍我。”

　　爷爷点点头，说道一句：“这不怨你，这个池子有古怪，你们让开一下。”

　　爷爷走到水池子正前方，掏出家伙什，一个泛黑的铁八卦，在水边一边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乾坤震坎巽离兑，找到了，就在这里，来屎蛋他娘你过来。”

　　屎蛋他娘果然老老实实走了过来。

　　“你是属什么的？”爷爷开口问道。

　　“属蛇。”屎蛋他娘回道。

　　“嗯，凑活，来跪在这里朝着水池子磕头，不要停。”爷爷说完，取来三支香点在前头，又点上黄纸。

　　也幸亏爷爷是阴阳先生，这些东从不离身。

　　随着屎蛋他娘跪下，爷爷对周围的人说道：“解决水里的事，还得请水龙王，不过万物相克，属狗、牛、龙、兔、虎的，转过身去回避。”

　　说完爷爷又指了指我：“你也属龙，转过去，不要回头看。”

　　我听了爷爷的话，转过身去，就只听见屎蛋子他娘在地上磕头的声音。

　　砰、砰、砰……

　　突然，我就听见身后的水潭子里，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水沸腾一般。

　　这个时候，爷爷又开口了：“这水有多深？”

　　“五尺深，十丈宽。”屎蛋子他娘竟然开口了，这声音是屎蛋子他娘，但却有些沙哑，说话的语气更是怪怪的。

　　“五尺深、十丈宽的池子，她家的屎蛋子，为何一下去，就再也见不着人？”爷爷带着一些怒意问道。

　　“水底那位，生前有道行功德，我管不了，而且她带债喊冤，所作所为都系因果，我也无法插手，这件事你比我知道的多。”

　　屎蛋子他娘说完，就只听得水面扑通一声，我的身后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小会儿，爷爷才回过头来，说道：“都转过身来吧。”

　　我回过头来，只见爷爷铁青着脸，手里攥着一把红绳，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出声道：“没事的都回去吧，屎蛋他娘，刚才我请了神上了你的身，回去多记俩鸡蛋补补！”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把屎蛋子给你领回去！”爷爷说着，就推着屎蛋子他娘离开。

　　屎蛋子他娘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最后爷爷说再不走耽误了时间，救不出屎蛋子那就只能处理后事了，屎蛋子他娘这才没有办法，乖乖离开了。

　　我在一边暗暗好奇，人多的时候尚且救不出屎蛋子，怎么爷爷把这些人全都赶走了？

　　“脱衣服！”爷爷转过身来便对我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脱衣服干嘛？”

　　“下水！”爷爷干脆利落说道。

　　“不，我不下！”我脱口而出说道，之前从爷爷的话里，我也听明白了，这水里有古怪。

　　况且屎蛋子就因为在一边洗了洗脚，就掉进了水里，到现在都没出来，死活都不知道，我本就胆小，怎么敢下这水池子。

　　“爷爷，我…我不敢！”我开口说道。

　　爷爷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必须下水，那个老太婆缠上了你，只有你能把她钓上来，只有彻底解决了这个老太婆，你才算是解脱。”

　　“不然到了今天晚上，那个老太婆依然回来找你，昨天恰巧赶上你奶奶头七，你奶奶救了你一次，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爷爷开口说道。

　　我心里却是惊讶，原来昨天晚上我奶奶真的回来了。

　　我正犹豫的功夫，爷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两手一揪，把我的衣服扒下来，将红绳拴在了我的手腕上，一脚把我蹬下水里。

　　“你就在水边顺顺时针绕着水塘走，等你听到有人叫你，你就往岸上来，切记，这个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回头！”爷爷在岸上说道。

　　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但此时我已经在水塘里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绕着水池子走。

　　一圈又一圈，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绕着一个水塘走了几圈了，一开始的恐惧渐渐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觉得有点无聊。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长生，长生……”

　　“啊？”我刚想回应，连忙用自己的手捂住嘴巴，这声音是从水下传来的。

　　我头皮一麻，转身就忘岸上走。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是个人的手！

　　“啊！”我吓的大叫一声。

　　那只手抓住我的一瞬间，我一阵冷汗已经头脑门流了下来，下意识的回头去打。

　　但我却忘了爷爷嘱咐我的话，切记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