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名:除厄作者名:coma本章字数:5039更新时间:2023-12-27 19:12:45
萧张把人安全送回房间后,去医院接李男。
王紫薇因为惊吓过度,萧张让他在医院住一晚,顺便照顾还昏迷的何望,两人的报告在明天早上九点钟才出来。
次日一早,三人买了早餐出发去了医院。
“凶手真的就是孙春花吗?”王紫薇在萧张去拿报告的这段时间已经一边吃早餐一边听李男复述了一次。
“不是。”萧张手里拿着两人的报告单,显示体内并没有药物残留。
“可是孙春花都已经承认了是自己做的。”王紫薇不解:“她为什么要承认?”
萧张把检验单放下,拿起手机跟谁发着消息:“那只能证明他们着急了。”
“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
“凶手并不是孙春花,或者这样说,并不仅仅是孙春花,孙春花不过是个心甘情愿的替死鬼。”萧张放下手机,发问:“你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热?”
王紫薇拼命点头:“是啊,我跟何望今天就是被热醒的。”他那天因为热还是脱光了穿的裤衩睡觉。
“我记得加了酚酞的NaHCO3溶液,遇热会从无色变成红色,如果今天我们中午出去的那段时间,他们借着祭井神的借口来布置现场,再挑个时间进行加温就能制造出突然出现的血手印,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屋子里的手印只在屋顶上,那爬上屋顶放着碳什么的不就可以了?!”李男心脏怦怦跳。
“对的,就是碳。”萧张打开手机,上面是刚才他托现场民警给他拍的照片,被碳火烤过的屋顶留下了一时半会儿无法抹去的痕迹。
李男拍桌而起:“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破坏现场!城府真是深得可怕!”
王紫薇:“不可能吧,他们一群可能小学都没上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这种化学公式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一个消沉了将近六十年的秘密在今天再次上演,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这背后的阴谋比我们所想的要深。”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王紫薇睁眼望天花:“就算是孙春花认了所有的罪行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啊,毕竟挖坟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界定是不是犯法,当事人都已经去世了,也没办法追究责任,那个任威跟乌海还是孤家寡人,连个后辈都没有,杨大广就更加了,被自己儿媳妇挖了坟,她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避过去,压根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张语气淡然:“所以这件事除非上升到命案,否则我们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费尽周折铺好路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而放弃。”
“老大。”王紫薇手背拍在手心上:“重点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时间,我们连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目的图什么都不明白,看着是一切都清楚了,其实我们还是一头雾水!”
没有人知道,这场血腥的法事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有。”萧张眼神确定:“有人知道。”
“对!”李男起身,满脸神采奕奕:“我们不知道,但是江怜会知道啊!”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身旁何望病床边上的江怜背影上。
江怜此刻正坐在何望的病床边上双手捧着脸盯着熟睡中的何望看。
一护士姐姐走了过来,一边换针水的同时还不忘调侃:“放心吧,你男朋友没事,我看你都盯大半个钟头了。”
江怜解释:“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真看不出来啊。”护士姐姐惊讶:“你们看着这么年轻居然结婚了?!结婚了感情还这么好,看你看你老公的表情这么的含情脉脉,看得我们这些旁观者都酸死了!”
她只是在看一个极其让人有保护欲的花美男,哪有含情脉脉?顶多就是色胆包天吧!
正当她想再解释时,萧张走了过来:“你过来。”
这平静的声音下暗藏着波涛汹涌。
江怜立即绷紧了神经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
“现在有答案了吗?”萧张问她。
目光太过犀利,江怜莫名的心虚,脑袋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他说什么。
“上次问你符箓的事。”李男小声提醒。
这下江怜反应过来了:“有!”
江怜把那天晚上翻阅资料找出来的线索都跟他们说了一次。
“这件事你前天晚上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萧张眉头紧锁:“我说的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萧张过于严肃的表情让江怜一时无措,双手拧着:“不好意思,我忘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也没有人问她,她一时就给忘了,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而萧张的确叮嘱过要让她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是她的问题。
萧张抿唇,唇角拉平成一条笔直的线,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王紫薇更是紧张到已经揪着被子随时做好避难的准备。
所幸,这场暴风雨还是没有降临。
“跟我去梁村。”萧张转身抬脚就走。
江怜忙想跟上,李男却一把拉住她:“记住,就算是被骂了也千万别哭,老大最讨厌别人哭了,会被骂得更惨。”
王紫薇起身去上厕所,路过她身边时不忘幸灾乐祸:“你可千万别哭,虽然我们这群人中就没有没被他骂哭过的,但我相信你可以的,要加油哦~”
这欠揍的模样,让江怜真想不顾一切飞脚过去直踩他的脸泄愤,江怜没跟上去骂人,李男忍不住跟过去骂人了。
在陌生人的眼中看来他绝对的温柔绅士,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像是会把人骂哭的样子。如果不是看过他身上散发着戾气,眼中杀死能离老远就把人杀死,江怜是根本不会害怕的。
想了一圈,江怜把手伸向了桌面那条手帕上,万事还是做好了准备,万一等会哭了纸巾不够用可就尴尬了。
两人沉默着抵达了梁村。
大白天的,梁爷爷的家中却是大门紧闭,江怜立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张去敲了隔壁的门,门内出来一抱着孩子的大爷。
“大爷,我想问问梁爷爷家中怎么没人?”
“哎呦,梁伯昨天晚上从楼梯上摔下去,去了县里的医院,说是治不了然后转院去了市中心医院!”大爷怀里的孩子很应景的哭得撕心裂肺,哭的江怜心都在抖。
昨晚江怜在干什么?昨晚的江怜在酒店里忙着处理自己的入学资料,她看了剧,她还玩了游戏……
如果是在这附近还好,但市中心现在离他们太远了,萧张问了大爷梁家家人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吴倩。
电话那头的吴倩在哭:“爷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到了脑袋,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爷爷撑不了多久,但是做手术的话爷爷这个年纪很难挺过来。”
萧张开的是公放,江怜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江怜来这么些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跟往日的不同,她的行为跟能力牵扯是人命。
江怜心情很是愧疚,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张的脸色。
萧张正在给谁打着电话,弓着食指在皱着的眉上刮了刮。
江怜站在一旁,身为错过方,很是在意此刻萧张的态度,脑袋里都是刚才他们两人的话,本来她是不想哭的,想想上一次哭都是好多年前了,如今不知为什么鼻尖一酸,眼睛就红了起来。
她瞪着眼睛背过身去,仰着头想克制自己的情绪。
江怜嘴里无声念叨着:“哭什么,做错了没有资格哭,不能哭,哭了会被骂得更惨……”
江怜本来忍得好好的,也可以一直忍下去,可当那温暖的力量落下时,毫无准备的她眼泪就这么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萧张手落她的头上,在她的颤抖中抚摸她的不安,他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也不善于哄别人开心,更不喜欢看到别人哭。
可江怜哭了,她的眼泪像是一纸告书,上面写着全是他的罪行。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江怜哭得一抽一抽的,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帕擦拭着:“抱歉,我,我两分钟就好。”
萧张被她这话逗笑了。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哭起来就像是大江崩塌,要想堵住这个口,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结果,江怜还真的拿出手机设定了个倒计时,在哭成这样的情况下说好的两分钟提前了二十秒完成。
“好了。”江怜用力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
说实话,萧张有被惊讶到。
事到如今,江怜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去弥补自己的过错,而这个过错就是找到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江怜已经对凶手的目的产生了怀疑,那么只需要找到旁证去证实这个怀疑就行了。
“我想去坟地里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坟地,
明明是同一座山,这一边跟另外一边截然相反,安村的遍地黄土坟地,这里多的是绿野墓地,因此,没有人打理的两个坟地在这里显得异常突兀,孤零零的,风一吹,棺木上的黄土散在空中。
这两个坟地相差甚远,一个在东,一个在南。江怜先在乌海的坟地上开了罗盘,待到所有指针停止后,她跟萧张朝任威的坟地去。
任威的坟地方位跟乌海的一样,也跟杨大广的一样,都是凶位。
江怜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张纸,想要就地画个图,说着话,却发现说话的对象心思似乎不在她的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萧张正盯着那还没再次下葬的棺木。
江怜刚想开口,萧张从她的身边越了过去,站在了棺木跟前:“这棺木被人动过。”
有了牵扯自己 ,江怜立刻打起精神,盯着这棺木时刻准备好要伸手出一份力要把棺木打开的准备,然而萧张并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一个人就把棺木给打开了。
不得不说,萧张这人恢复力真的很好。
里面仍旧是一副缺了头骨的骸骨,除了骸骨没有多余的东西,江怜正纳闷着看到萧张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骸骨上,再接着变魔法似的从骸骨下找到了一张沾血的白纸人,从上面的笔迹还有这张纸的腐烂程度看来,这都是一张新鲜的纸条,这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叫吴丽雯的生辰八字。
“吴丽雯,辛巳,丁酉,乙丑,丁亥。”江怜嘀咕着再次拿起了罗盘算了一下:“辛巳年,六十年为一个周期,离我们最近的是2001年跟1941年,这两个年份,2001年不太可能,所以是1941年九月十四日在亥时也就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出生的这个叫吴丽雯的亡人。”她说着在本子上写了下来撕开交给了萧张。
“亡人?”
“对,我没说清楚。”江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种做法我听我爷爷以前说过,是一种冥婚的方式,这上面的血可以用本人的,也可以用嫡亲的建立联系。”
萧张却是在看着她,一言不发的。
江怜想着这么说确实有点糊涂,于是绞尽脑汁找了另外一种说法:“你知道电视上的那种结发夫妻吧?就是类似于那种,跟……通灵?差不多,反正目的就是让两个亡人在一起。”看他还是在看自己,江怜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我说得清楚吗?”
“很清楚。”萧张不是不清楚,而是觉得她很认真的那一刻很耀眼。
“那就行。”江怜放下心来。
“所以,我们一开始的调查方向或许不该放在杨大广的身上而是应该在任威的身上,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吴丽雯跟任威关系匪浅,这上面的血迹很可能就是这两人的后人,这个后人选择在这时候放这张纸也就代表着这人是知道这挖坟的事情,或许这坟就是这人挖的,这人也很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凶手。”
江怜对破案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懂,萧张此刻在说些什么她也不明白,但莫名觉得好有道理,点头如捣蒜,拍马屁道:“你说的都对。”
萧张怎么会看不懂她这些小心思,问她:“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对。”江怜这一慌神差点都忘了:“我要画一张图。”她说着蹲了下来,用包垫在了膝盖上,太阳正盛,热度飙升,她灿烂的阳光将她包裹着,又急又热,额头的汗水从小巧的鼻尖上滑落滴在了白纸上,可惜的是江怜她这人天生方向感就欠缺,画了一张,感觉奇奇怪怪的。
“你要画什么?”萧张挡在她的眼前,挡住了那烈日。
江怜抬头看他,看到是一团被阳光虚化的高大身影:“我要画地图。”
“给我。”
江怜把本子交给他,他接过本子,换了另外一只手仍旧伸向她,江怜没多想把手递过去,萧张力道足够一下子就把她拉了起来,反倒是她蹲得太久了起身时眼前一片乌黑,直接撞进了萧张的胸膛。
从第一次见面时,江怜就知道萧张很高,比贺加一还要高一点,此刻撞进他的胸膛更有这种实感,她只到萧张的肩膀处。
江怜虽然不算很高,但也有一米六三,所以萧张这身高估摸着怎么着也过了一米八五。
江怜在心里估量着他的身高,一时都往了自己人还在别人的怀中,然后被人推开了一点,站稳,也没有给她尴尬多想的时间:“画什么地图?”
“就是这三个坟地位置跟距离。”
萧张听了这话,声音含笑:“原来你选文科是被迫选的。”
江怜:“……”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文科生的?有这么明显吗?!如果不是理科差到一定地步了,江怜也不会一头扎进文科的世界里,莫名其妙被人嘲笑了一通,心里怪不爽的。
不爽归不爽,萧张的能力她还是得认可,自己刚才磨磨蹭蹭这么久都没弄出来的地图,他用了三个点就弄出来了。
“他们坟地大概就是一个三角区。”萧张在点上连上线,勾出一个三角区,写上了三人各自的名字:“从这山头坡度来算,最远的这一点是杨大广的坟墓。”
江怜凑过去看:“那这三个坟地的中心点在哪里?”
“跟我来。”
萧张带着江怜翻过山头进到了安村山头的位置,这个在三角区的范围内,是茂盛的大树。
这树真的很大,占据了五分一的山头面积,遮天蔽日一样,站在下面有被人庇护的感觉,这颗树下都是祭品,上面挂着不少祈福的红绳。
“这是榕树吗?”江怜问。
“是。”萧张张开手臂抱了一圈树杆:“树龄至少五十年以上了。”
这男人怎么什么都会!
江怜拿出罗盘算了一下:“我的天呐……”她惊呼,开始在这附近看了起来,开了罗盘左判右判,确定了好几次,止不住感叹:“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龙脉!”
萧张微楞:“龙脉?”
“是。”江怜仰头看他,眼神坚定:“我终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