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浓痰锁喉
书名:古董迷局作者名:梅山诡道本章字数:2124更新时间:2024-12-27 17:22:49
尸体送去解剖间后,宁远洲把三个工友喊到笔录室,大家浑身都湿透了,他们看着都挺老实,怕鞋子弄脏地板,全脱在门口。
“来,老哥几个,先喝点热茶,我待会儿就简单问几个问题,不耽误太多时间。”
值班的人出外勤去了,端茶倒水的活计落到宁远洲头上,他特意泡了姜茶给大家伙驱寒。
工友们喝了几口都说有点辣嗓子。
了解得知,报案的临时工叫赵小友,今年三十五岁,刘猛和张喜来则是正式职工,两人是表兄弟,四十出头。
“你们下井是什么时候?坛子是从上面冲下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
宁远洲叫了个得闲的同事过来,手敲键盘的频率一直没停过。
三个工友互相看了一眼,正式工张喜来说:“我们是下午五点半从污水站出来的,到这也就二十多分钟,我第一个下去,底下的淤泥太多了,这坛子就陷在楼梯下边,侧着倒的。”
他用手比划了几下,花茶街的下水道已经不是第一回堵了,这帮人不爱卫生,乱扔垃圾,井盖一掀,下面全是包装袋和易拉罐。
“我觉得是冲下来的,上个月那下水道也堵过,我疏通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坛子。”
坐在一边喝茶的刘猛忽然插了句嘴,他解释说花茶街上面有好几个主要下水井,里面四通八达,加上前阵子下雨,水涨得快,把很多杂物都冲过来了。
“你们下井时,周围有什么可疑人物没有?”
“没有,那会儿正是雨大的时候,街上一条狗都看不见。”
临时工赵小友当时就在外面接应,路上除了乱窜的轿车,再无半个鬼影子。
时间还不算晚,就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天黑的厉害,腌菜缸的分量不轻,两个成年男人能勉强搬动,从井口直接扔下去,显然是不现实的,淤泥裹挟了很多硬物,下坠的冲力足够打碎坛子。
如果花茶街不是第一抛尸现场,往上走就是步行街,这是市区较为繁华的地段,下水井的数量、地下排污管道的分支非常多,排查起来费时费力。
三个工友都是老实人,宁远洲见他们都湿透了,留了个联系电话和住址就打发人回去了。
解剖间的门没锁,被宁远洲一把拧开,屋里,张林昆正埋头工作。
他用手术刀划开了女尸的喉管,死者的食道里黏糊糊的,胃鼓胀得很大。
身上除了一些瘀伤,并没有发现致命的切口,气管和食道都被浓痰填满了,人是憋死的。
他用刀片,一点点把这些黏糊糊的痰液清理到培养皿里,化验发现,留下痰液的人,在十个以上,随着工作的进度,还在不断往上升。
这个浓度和量,让人恶心的同时,又不禁叹为观止,张林昆见过溺死闷死的人不少,可被痰液憋死的,这是头一回。
“木棍,好了没?我进来喽!”
正出神之际,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宁远洲偷摸探进来半个脑袋,见张林昆没搭理他,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
“在化验,别催。”
对方冷着脸,把培养皿放到显微镜下,观察那团口水混合物。
那些青绿色的东西经过发酵,恶臭冲天,好在两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再恶心也见怪不管了。
“死者的气管被浓痰堵住,人是活生生闷死呛死的。”
说罢张林昆在女尸的胃上切开一个小口,痰液顺着管子把一个进2升的桶灌满。
按骨龄来算,死者不过二十一二岁,长得小巧玲珑,手稍微有些粗糙,指甲都被药水泡软了。
死亡时间在一个星期以前,尸体身上部分皮肤已经溃烂,下水道的淤泥糊在表面,在一定程度上起了保护作用。
女尸上身穿的是贴身衬衣,下身是蓝色牛仔裤,没有证件,宁远洲根据女尸操劳的手与指甲内侧药物反应猜测,她生前做的应该是护理方面的工作。
好在脸部还能辨认,他花了些功夫,终于在警部落大的资料库中,确认女死者的身份。
死者叫孟娟,二十二岁,是榕城阳光医院的一名护士。
一个年轻女孩被装在腌菜坛里活活闷死,简直闻所未闻,宁远洲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更奇怪的是,这口装被害人的坛子,内胆光滑细腻,外侧更是有龙纹傍身,怎么看都不像是廉价流水线产品。
“木棍,你过来看看,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古董吧!”
宁远洲敲了敲坛口,他的话也引起了张林昆的注意。
三个月前,赶上榕城某家私人博物馆开展,打的是杀人古董的噱头,张林昆因为好奇,还特意去走了一遭。
过去一看才发现,馆长竟然是他的大学校友,两人之前在社团活动中,还互加了联系方式。
那位学长姓秦,对古董还算有研究,只不过那场展览刚结束,他就被古董盗窃犯盯上,在扭打中被捅了四刀,好在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你还真别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林昆摘掉手套,坛身的纹路被刮花了,他参观古代刑具展时,曾听馆内的导游说起过一个关于美人盂的故事。
死者孟娟的遭遇和那个故事非常像!
“这样,我联系一下我学长,他家就是倒腾古玩的,应该能给你提供点线索。”
说着,张林昆试探性的给学长秦臻打了个电话,对方隔了一会儿才接,声音里满是病态。
三个月前,一帮小偷强闯博物馆,偷走了不少大件,其中就有两尊明代的美人盂,秦臻还没来得及梳理上报就被捅进了重症监护室。
一听说可能是失窃的古董,他当即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冒雨赶到警局。
因为暴雨的缘故,不到七点,天就全黑了。
秦臻笨重的从出租车里挪下来,手上撑着一把墨色大伞,伤口在腰腹和腿上,静养了这么久,腿还不太能吃力。
厅里,宁远洲已经等候多时,见人来了,赶忙掐灭手上的烟卷,正儿八经的喊了一声:秦教授!
“宁队好,东西在哪?劳驾带我去看看!”
秦臻把伞搁在门口,长款风衣的下摆全湿了,他的脸色不大好,金边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那个……你先做点心理准备,里头的场面有点恶心。”
宁远洲把他领到解剖间,开门前还打了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