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刺客

“术者，源自于拥有天生超能力的人类，或称异能者，自小修炼而拥有之力，经历代异能者总结创造，终于使普通人类也拥有了掌握术的道路。然按各国法令，修习术者，皆为违反法令者也。”——《东土纪事.法度篇》

　　优国的皇族所代表的力量就是五元三神中的雷。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优国的雷雨天气总是司空见惯，尤其是在夏天。

　　在下过一场雷雨之后，庭院里的池塘水都满了。屋檐的水珠一颗一颗打在地上那排装雨用的小碗上，发出悦耳动听的滴答声，让人心绪一时间平静下来。

　　几百年来，神灵似乎已经是被遗忘的存在。人们不见神力显灵，单靠王权来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神力逐渐衰微的今天，各种术士，战士，商人大行其道，人们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争取自己所想要的生活。神力渐渐就变成了传说中的东西，各种江湖上的术士逐渐受到贵族们的青睐。神的传说已经遥远，人们只在乎当下的事情。

　　“所以说，连贵族们都堕落到眷养大批异能者和术士了。”远行的商人旗风对着珠帘后的微醺主人敬酒。这南国的酒和中原地区就是不一样，味道淡雅清香，透着股凤凰花的味道。

微醺主人玄月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嘴吃吃笑了起来，好象那些俗世上的事情在他听起来就象是个笑话一样。旗风看着他双目含春的样子，不由一时呆住。

他真的是美，美得像个瓷娃娃一般。更难得的是他不但美，还很富有，方圆百里都知道他家世代富商，占着这么大一个宅子。玄月本人勤奋好学，可惜并不醉心功名，尽爱一些风花雪月之事，爱眷养美姬，还对美男子有特别好感。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美，所以无人对他的癖好感到不适。

“这是这次收集到的。”旗风从怀里拿出本小册子给玄月旁边的侍女雨姬，让她交给他。

玄月只看了一眼，便懒洋洋地说：“这个啊，这个是《东土纪事》的昌国关于南火之怪的那篇，我早就有了。”

旗风笑道：“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

玄月撑着头看着外面的池塘，小口喝酒，含含糊糊地说：“不就是说旁边的昌国，地底下睡了个大怪物，远古时候被封印住了，所以昌国才拥有最先进的淬火技术，能打造东土最厉害的兵器，南火克西金，昌国皇族神力是火，也是西方录国那个老色鬼的克星……”

“玄月公子真的见多识广。”旗风拱手。

玄月想起了什么，突然说：“我昨天得到了一份残卷，说的居然是破元篇的内容。”

“破元篇是什么？”

“就是传说中的东土预言篇的终篇，内容只有一句话，”玄月想了想，说，“新月之后，弦月之下，先导者引导破灭将至。”

“什么意思？”旗风问。

“意思就是新月什么后面，弦月的下面，有先导者引导东土格局的变革，也许是毁灭，东土纪年结束。”玄月说。

“这么可怕？”

“来源很可疑，不知真伪，主要是我觉得这个表达风格和《东土纪事》整体的表达风格有点出入，像是伪造的古文。”他说到这里，便哈哈大笑。

微醺主人是玄月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这位隐居在优国深山里的富豪，靠祖上的留下的财富混吃混喝，就爱些风雅之事。人长得纤细瘦弱，一张粉脸证明他风流本性。此时他横卧在水晶珠帘后的榻上，一条雪白的小腿懒懒地从薄杉中伸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帘子，让旗风看的心猿意马，只好低声训斥他旁边和他同样看得有点眼直的随从说：“看什么看！无礼！”

　　玄月哈哈大笑，搂过旁边帮他倒酒的宠姬雨姬说：“看得看得，有什么看不得！”

　　这时候一支竹箭从夜色中破风而来，擦着弦月的脸颊而过，“叮”地一声，稳稳地钉在他身手的木屏风上。

　　雨姬娇叱一声，操起旁边放着的剑就飞了出去，池塘上顿时传来兵器相斗的声音。她站在屋檐上看清来人的身影，突然把剑一收，指着池塘里的水叫了声：“起！”

　　池塘里的水顿时形成一道水柱直冲而上，她一挥手，那水柱拐了个弯，直朝进犯者打去。那人没想到对面站着的女子竟然能操控水流，没有防备地被水流劈头盖脸地砸中。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把明亮的银剑迎面砍来。

　　雨姬存心想拿个活口问话，所以眼看剑就要砍到那人的时候偏了偏，砍向他的肩膀。不料一剑落空，她砍了个空。对方速度居然片刻之间提升到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雨姬不敢大意。她听见身后有风声，扭身避开，看也不看一剑挑过去，又落了个空⋯⋯

　　“雨姬小心！对方是个术士！”玄月看见半空有两个巴掌大的纸人飘然落下，顿时醒悟，怒道：“谁居然敢骚扰我的弦月山庄？来人！拿下！”

　　顿时山庄沸腾起来，家养的护卫纷纷飞身上房，要抓住那名不知好歹的刺客。旗风接过弦月手中的纸人看了看，冷笑道：“这个人道行很低，弦月公子不必操心，由小人代劳。”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纸人上，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大喊一声：“燃！”手中纸人立刻燃烧起来，在屋檐上不同的地方也突然燃起了火焰。雨姬一看，正是几个化身为人的纸人，燃烧片刻之后化为灰烬。

　　旗风接过一个护卫手里的火把，伸手抓住跳动燃烧着的火焰，吓得弦月忍不住开口阻止：“旗风兄⋯⋯”

“无碍。”旗风微微一笑，那火把上的火焰竟然到了他手上，他对这火焰念了个咒，那火焰分成五团，凌空而起，快速飘向院中的那棵巨大的凤凰树，五团火焰将凤凰树紧紧围起来。雨姬本来想一剑刺向那个人，但是火符过来隔断了她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旗风不小心帮了倒忙，那个刺客反而脱身往围墙那边跃去。管家任伯冷笑一声将火把掷出，后面紧接着打出一支飞镖。那个刺客为了躲那支飞镖只能朝火把那边躲去，只能在火光中看得真切，娇叱一声，挺剑飞身冲了过去。玄月不忘在下面喊道：“长得帅的留下，不好看的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