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怪的大爷

记得后来有一次年底。

我和母亲一起收拾屋子，无意间翻出了之前从爷爷那里得来的一箱子书。

睹物思人，我想起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爷爷了。

“娘，咱们哪天去看一看爷爷吧！我好想他啊。”

听见我的话后，正在擦窗户的母亲手一顿，眼中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变得死寂。

她含糊不清说道：“嗯……你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咱们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他，就别想着这事了。”

“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啊？为什么见不到爷爷了呢？”

我歪着脑袋问道。

面对我的疑问，母亲再一次随便说了几句话把我糊弄过去了。她当时说的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也不再追问爷爷的下落了，我转身看向地上的箱子，一股脑的扎进了那些书里。

这时的我初中已经毕业，认识了更多的字，所以再翻开这些书已经勉勉强强能看懂。

书里面记录了各种和阴阳八卦、奇门道法有关的事情，有晦涩难懂的符咒，也有生动形象的鬼故事，并且还记载了一种十分偏门的学问：训尸。

只不过对于那时的我而言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玄幻，比话本里讲的东西还离谱，所以我也就没把书上写的东西当真。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上面记录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并不是故弄玄虚的文字。

我那时全当看故事书了，看得狼吞虎咽，没过多久就都看了个遍，但是仍觉得不过瘾就反反复复的观看。

直到现在。

今年的我已经18岁了，正式跨入成年人的行列并且参加了高考，还拿到了知名大学A大的录取通知书。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母亲简直比我本人还开心。

“娘这么些年没白疼你！你是咱们村子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

“唉，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他老人家看见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他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这时我已经长大了，自然不会再相信母亲编造的谎言，明白了爷爷早就去世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母亲听见我的话眼底浮起悲伤的神色，她抽泣道：“儿子啊，你说你咋这么命苦呢？出身便是不幸的，从小就身体不好……”

仅仅只听见个开头，我就知道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原因很简单，这一番话我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以至于后来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每次母亲说的时候都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到昏厥。

想到这里，我赶忙出声制止了母亲接下来的话。

并且是不想听她唠叨，而是实在不忍心看见她哭的悲痛欲绝，那样对身体损伤太大了！

“娘，你别哭了，我拿到通知书这样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哭呢？应该高兴才是啊！今晚我下厨，给您炒几个菜！”

“诶，好，听你的！儿子果然长大了，懂事多了！”

说着，母亲终于止住了哭声扬起一张笑脸。

回到家后，我尽所能的展现自己的厨艺，利用家里种类并不丰富的食材，为母亲做了一顿在我看来非常丰盛的大餐。

母亲吃的很开心，我也很高兴。

又过了几天，到了我十八岁的生日。

午睡后醒来，我的鼻子尖充斥着一股甜腻的香味。

这味道我记得，是奶油的味道！之前在村长家儿子过生日的时候有幸尝过一回奶油蛋糕，但是因为家中贫穷我再也没吃过。

想到这里，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不远处桌子上的奶油蛋糕！

“哇塞，蛋糕！”

母亲听见了我惊呼的声音，放下手上正在忙的活从厨房走了进来，看见我后，立刻笑得眯起了眼睛。

“儿子，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蛋糕，是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所以娘给你买了个蛋糕！庆祝一下你成人，也庆祝一下你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

“娘真好！”

我高兴地不得了，甚至已经开始吞咽口水。

就连母亲笑着说我是个小馋猫我都没有反驳，而是一门心思盯着蛋糕。

晚饭过后，母亲在生日蛋糕上插上送的彩色蜡烛，并且一一点燃。

“娘听别人说，吃蛋糕之前要先吹蜡烛，然后在心里许个愿！没准儿就能心想事成！”

“嗯，我都听娘的！”

我紧张的搓搓手，等到母亲点完蜡烛后就虔诚的闭上了眼睛，许下了愿望：希望母亲健健康康的。

许完愿，我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在这一瞬间，我体会到了一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幸福感。

于是有感而发：“娘，等我以后挣大钱了一定要给您买最大最好的蛋糕，到时候咱娘俩一起吃。”

“你真是娘的好大儿，娘等着那么一天呢！”

母亲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传来咕咚一声响动。

我和母亲同时回过头去，就看见供桌上的小像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碎渣的上面，升腾起一股黑烟。

只是这股黑烟并不纯粹，里面还掺杂着血一般的殷红色。

即使只是一团浑浊的物体，但是却格外的渗人！

可能是男孩子的天性使然吧，我并不怕眼前所见的东西，但是一旁的母亲却被吓坏了，直接跌坐在地上，右手颤颤巍巍的拉住我的衣角。

“儿……儿子，这是你爷爷临走前留给你的……宠物。”

“宠物？”

闻言，我看向空中那一坨东西：分明就是一团黑烟，无论怎么看，都和‘宠物’这两个字挨不上边。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嘴角抽搐的看了半天。

“娘，您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反正你爷爷当时将我叫进屋里去，确实是这么说的。”母亲虽然害怕不已，但还是强装镇定道：“你爷爷说了，这东西和你的小媳妇会跟你一辈子，等之后你就明白它的用处了。”

我费解地挠了挠头，寻思既然是爷爷的吩咐那就肯定有其用意。

但是看着飘忽不定的一团黑烟，我犯起了愁。

“可是这么大一坨，也不能任由它飘着吧，爷爷交代应该怎么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