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疑云重重

跑进来的年轻警察叫作徐军，是跟着郝郑毅的徒弟。在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老警察带着新入职的警察，类似于传帮带的传统。

“发现什么了？”

郝郑毅眉头一皱，瞪着徐军。

“在死者身子底下，发现一张纸！”

徐军将手中的证物袋交给了郝郑毅。

这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张摊开的纸张。

此刻在纸张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宋体字迹。

“7月16日，L！”

短短几个字，让郝郑毅拿着的手在颤抖着。

“啪……”

郝郑毅重重的将证物袋摔在桌子上，愤怒的咆哮着：“这是挑衅，这是对警方的挑衅，太嚣张了！”

陈凡也惊讶的看着证物袋中的纸张，昨天他刚在节目的直播中，说7月16日连环杀人案会再一次杀人。

没想到时隔一年第一期案件，竟然发生在了滨海市电视台，而且看着张纸上的内容，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这里陈凡心中没有来的一沉，感觉背脊发凉。

看来陈助理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这位连环杀人犯的蓄意谋杀，来做为他又一次开展连环杀人的序幕。

为什么笃定会是一年前的没有落网的凶手，因为犯罪现场与一年前的连环杀人犯的手法非常一致。

死者半跪在地上，双手捆绑与身后，头颅低垂似乎是在祈祷，更确切的说是在赎罪或者是在受刑。

没错一年前的连环杀人犯似乎是在行刑，刚才是法医并没有移动尸体，所以并没有找到这张纸。

直到刚才法医将尸体移动送去验尸房时，在死者膝盖下压着这么一张纸片。

“徐军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纸片送去鉴证科化验，给我查上面的指纹和笔体，我就不相信滨海市指纹库这么大，比对不出来。”

郝郑毅在暴怒的状态下，也不缺失冷静。

那就是这么一个人，性格非常冲动，宛如一个莽夫。

可是思维非常敏捷，又异常冷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用句陈凡对郝郑毅的评价就是：“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

“我估计很难查到指纹，而且这字体并没有什么特点，凶手非常狡猾，似乎在这一年时间里他进化了！”

陈凡冷静的做出判断。

既然凶手敢丢下字条，就不怕警方去查。

像是这种人都非常的骄傲，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甚至比起警方还要强。

“进化，我看他是嚣张！特么的，别让老子抓住他！”

郝郑毅的怒火把在场的两位小警察和夏洛洛吓得都不敢出声。

本来还在哭泣的夏洛洛，此刻含着眼泪一脸惊吓的看着郝郑毅。

这个警察好可怕，好像是要吃人。

这是现在夏洛洛的唯一想法。

她虽然是一位当红的悬疑节目主持人，但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慌张与恐惧那是必定的。

“老陈带我去一趟南郊。”

郝郑毅拿起车钥匙，吩咐一声走了出去。

陈凡安慰了几句夏洛洛，便听到了外面不耐烦的催促声。无奈的朝着夏洛洛摆了摆手，带着郝郑毅去了南郊的幸福公寓。

郝郑毅这是要排除陈凡的嫌疑，然后继续让陈凡进组，当他的心理顾问，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案情。

“通过这件事，我还是要提议，在滨海全市做一个采血检查，这样就可以通过自带的精神变态者基因锁定罪犯了。”

坐在郝郑毅的车上，陈凡旧事重提。

在他国外进修和研究的便是精神变态基因学，精神变态与反社会性人格是不同的。

前者是先天存在，后者却是后天根据周遭环境的影响来决定的。

不是说身体里携带精神变态基因的人就是罪犯，但是这些人很大概率会成为罪犯。

这些人与反社会型人格相似，但是又有着巨大的差距，那就是冷静、聪明、没有情感。

也许他们在某个领域会成为贡献卓著的人才，也有可能会成为夜幕下的屠夫。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老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那种理论根本没有用，难道从他的基因里验出来精神变态基因，有一个我就要抓一个吗？”

郝郑毅撇撇嘴，一边说着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很显然是一个怒路症晚期患者。

“那也比凶案发生时，和无头苍蝇一样瞎撞好吧，最起码我们的调查范围就小了！”

陈凡不以为意，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虽然说他的提议有一些惊世骇俗，不过他相信科学，相信他的研究。

“难道犯罪的都是精神变态者，普通人就没有犯罪的可能？这些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根本就没有做过有利的临床实验，这些事儿你就不要提了，还是先证明你的清白吧。”

郝郑毅不断按着喇叭，摇晃着方向盘开始超车。

坐在副驾驶的陈凡，默默的抓上了扶手。可以看出郝郑毅此刻心中非常的愤怒。

到了幸福公寓之后，大门还是被紧紧关闭着。

陈凡又拨打了一通张栋梁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陈凡抬起头看着张栋梁家的窗子，似乎窗子里有一个黑影也正在看着他。

正在愣神之际，郝郑毅拍打着幸福公寓门口的大铁门。

很快门里就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谁特么这么用力拍门，拍坏了你赔得起嘛！”

说着幸福公寓大铁门上的天窗被拉开，昨天见到的房东双眼冒着火瞪着陈凡和郝郑毅两人。

郝郑毅直接将警官证怼到了房东脸上，让房东到了嘴边，问候郝郑毅全家女性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房东换了一副口气，声音和蔼了很多。

不过陈凡却在里面听出了一丝紧张，他也没有过多的留意，毕竟换谁被警察找上门都会有一些紧张的，这是人之常情。

“没什么，就是问你几句话，你昨天见到过这个人嘛？”

郝郑毅也没有废话，将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打开后，开始询问房东。

“见过，昨天这位先生晚上过来的，是找张栋梁的，我们这里有规矩，十点过后需要本人才能将人带上去，这位先生没有联系到张栋梁，所以我没有放进去。”

房东将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他还是没有打开门，而是在天窗后这么说着。

“能不能将门打开，领着我们上去看一下。”

这时候已经基本上有了陈凡的不在场证明，郝郑毅说是上去看，也是处于警察的本能。

房东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铁门，这时候陈凡在见到这位房东的真面目。

这是一位秃顶的中年人，穿着一条深蓝条纹短裤，一件白色挎带背心，上面还有几个烟窟窿。

背心根本就裹不住那硕大的啤酒肚，不满汗毛的肚脐露在外面。

脚上塔拉着澡堂常见的蓝色一字拖鞋，显得是那么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