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酷的杀戮（2）

听到钱欣的话，江成有点担心，恨恨地说：“这混小子，是误伤到你了吗？”钱欣点点头又摇摇头，迟疑了一下说：“算吧，不过也没有……我只是担心林广，他的状态不是很乐观。”

钱欣作为法医，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场景和支离破碎的尸体，能让平素冷静如斯的钱欣语无伦次，江成的心都揪起来了，问：“那检查结果到底是怎么个不乐观法？”

钱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是这样，之前我们一直忙，也没有注意到林广的状态。今天去医院的时候，我以为林广会很配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到一个护士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往角落里爬，一边爬一边瑟瑟发抖，感觉他很恐惧的样子，然后突然之间，就疯了一样，要打我，我根本拉不住他，好在这时候我同学也过来了，帮我拉住他，这才没受伤，我没想到他现在已经具有攻击性了。后来，我同学和我带他去做检查，发现他脑部有点淤血，而且正在压迫视神经，我同学的建议是尽快做手术。”

钱欣自责地说了一句：“其实也怪我们，之前根本不知道在苏易跳楼的办公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当时只以为林广是被吓成这样，但是没想到他自己也受伤了。”说完之后，用有点疑惑的语气问了一下：“江队，你确定当时我们那天我们见到林广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受任何外伤吗？”

江成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我确定，当时他身上确实没有外伤，不然以小陈那个个性，肯定立马要带他去医院，怎么还可能在那问东问西呢？”

钱欣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说：“江队，我先回办公室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办公室里。”

看着钱欣回办公室的身影，江成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这个姑娘。本来这些事情不属于她分内的事，她只要做好法医的工作就好了，可是为了帮助江成，她一直在做很多本来不需要自己做的事。

江成果断转身出门，买了一些钱欣平常爱吃的零食，打算送到钱欣的办公室。刚进去，就看到钱欣捂着腰部的位置跪在地上喘粗气，眼泪止不住往下滴。江成大吃一惊，立马跑到钱欣身边，看看钱欣哪儿受伤了。

钱欣的手心里有血，很新鲜，而且还在不断往下滴，办公室的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小滩血迹了。江成正要打120，钱欣却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江队，我自己也是医生，我能搞好，相信我。”江成蓄积着身上的力气，一把把钱欣扛起来，就冲出了办公室。看到来往盯着他看的同事，吼了一句：“别看了，快点送钱法医去医院！”

钱欣身上的力气在慢慢减弱，放松下来。虽然她知道其实只是狠轻微的皮外伤，但是作为法医专业的女生，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一个女汉子的形象。

突然被一个人这样对待，无论是谁，都会想示弱一下的吧。江成也感觉到了扛在肩上的钱欣的变化，把动作变轻了。

江成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毕竟是警校出身，体能包括破案能力等各方面都是队里的拔尖，扛着钱欣也不觉得吃力。只是此刻，平时遇事再怎么平静的江成都没法冷静下来，好在同事们立刻把车开了过来，江成将扛在肩上的钱欣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后排座上，本来想坐在副驾驶上，想想觉得不妥，坐在钱欣身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催促着同事赶快开车。

钱欣皮肤很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掌上的血蹭到脸上去了的缘故，她的脸色是绯红的。

在整个刑警队里，钱欣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女，她的眼睛很大，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她闭着眼睛，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他没有钱欣医学知识那么丰富，但是害怕她睡着不利于恢复，于是一直跟钱欣说着话，但是说了两句又不知道继续什么样的话题，只能说说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老师跟他们说过的一些案件。

钱欣偷偷睁开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看到江成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绞尽脑汁编谎话要糖果的孩子，很想笑，但是腰部的疼痛让她只能想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

钱欣告诉江成，其实她也不明白刚才的自己为什么再一次去看林广，也许不仅仅是出于同事之情，更是出于一个医生对于病人的爱心。出现场那么多次，林广和大家都是一直并肩作战，可是看到林广现在的状态，无论是谁，都会心生怜惜。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给林广检查完之后，林广突然恶狠狠地用头撞向钱欣的腰部，他的力气太大，以至于钱欣立刻摔倒，摔倒之后又不知道被什么锐器一下子划到，这下子不仅仅是腰部上受到撞击形成的内伤，也出现了外伤。

但是，钱欣知道，这件事不能给别人知道，本来让林广在局里被监视居住就是自己提出来的，也是因为小陈不愿意他的好兄弟被送进精神病院，如果像今天这样的伤人行为被大家知道之后，那么即使再不愿意，林广应该都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钱欣很善良，她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好在她去看林广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她只能尽力掩饰着自己身上的伤，赶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但是腰部的疼痛却越来越厉害，钱欣想打电话给江成都没有力气。却没想到江成来找钱欣，意外发现了这件事。

车开的很快，江成联系上了钱欣以前的同学，一个是骨科医生顾路，另外一个是内科医生夏胜。两人刚刚才和钱欣商量完关于林广的治疗方案，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医院见到钱欣，只不过不一样的是钱欣躺在急救床上。

看到钱欣，顾路和夏胜的表情都有点惊讶。相对于夏胜，顾路可能是平常跟钱欣开玩笑更多一点，虽然很担忧，但是看着急救床上的钱欣，还是努力凑出一个玩笑的语气：“钱法医，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没尸体解剖了所以自己解剖自己玩吗？”钱欣努力睁开眼睛，想白眼一下他，可是这白眼看起来倒像是小女生的撒娇。

顾路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驳，这个平常风风火火的姑娘这么虚弱，可能不像看她说的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那样乐观。问了江成之后，他指挥着两个护士：“快，急救室，先清理伤口上的血块，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伤口，等会送钱法医去做一下检查，尽快。我跟夏胜还有这个什么警官先去医生办公室，等会就过去。快点，要是把钱法医耽误了我们可担待不起的，这女人很凶悍的。”

顾路长的很秀气，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很戏谑的感觉，江成不喜欢这样的男生，总觉得他的身上缺少了一些男孩子的阳刚之气。不过，看大家面对他的时候笑容比面对夏胜的笑容多得多，江成猜想，这个顾路倒是应该比夏胜更受女孩子欢迎的。

钱欣做透视的片子很快就拍好了，护士拿给顾路之后，就出去了。顾路和夏胜看了一下，嘀嘀咕咕说了一点什么，几乎都是专业术语，而且几乎都是顾路在说，夏胜偶尔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于这些医学知识，江成也听不太懂。研究了一小会，顾路跟江成说：“那个，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江成正准备回答，顾路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是这样，小欣呢，大腿腿骨有点骨裂，看起来像是斗殴形成的，体表的伤没有多严重，就是普通的划伤，虽然伤口不算小，不过恢复几天就好了。另外，估计她是撞到什么东西，有点轻微脑震荡，也是小问题。她这腿伤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顾路快速地说完这一大段，江成也大致听明白了钱欣目前的状况：骨裂，划伤，轻微脑震荡。顾路说完了，有点阴阳怪气地说：“我说这位警官，你们法医怎么不但要解剖尸体，还要跟别人打架啊？”

看着江成一脸凝重，夏胜终于开口了：“警官，不用担心，钱欣跟我们同学好几年，她在这里，您不用担心，我和顾路会尽最大的能力照顾她的，本来这也是我们分内之事。”

江成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拜托，就离开了。走之前特地去看了一下钱欣，她正在病房里睡觉，受伤的腿被固定着，脸上还有泪痕没擦干净，江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还是闭上了嘴坐了下来。

其实钱欣并没有睡着，她知道是江成，但是她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刚才的他那么着急，可是自己却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