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日不再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秦默仍然静坐在议事大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面前的桌子上凌乱地堆着一沓废纸，上面潦草地涂涂画画着什么，仔细一看，其中一张正是归海要塞周边的地形图——当然是简易版的。

这时，有小兵来报:“总兵，马副将请您去校场主持篝火晚宴！”

“知道了。”

秦默叹了口气，收起了桌上的纸，站起来打算赴宴。今日首战好歹拿了敌方将领的两个人头，煞风景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所以他才只告诉了马良三人以后的计划。

以后怎么做，能做到什么程

度，就交给以后吧，今晚就该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等到战争正式拉响，这样的日子就不多了。

秦默很快就来到了校场。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正中是半人高的擂台，南北两头摆着一排排的武器架，上面的武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些都是平时士兵们训练用的。

秦默的宗旨是，没有修为就将自身训练的刀枪不入，十二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样才能在面对不同情况时随机应变。

这在战场上确实救过不不少人的命，从那以后，士兵们就对秦默的这条宗旨奉若圭臬。

众人早已围坐在擂台下方，中间空出一片，架起了篝火，篝火旁边放置着几个烤架，马良等人正把烤架上的鱼挨个翻面，一边翻，一边流着口水，不明白情况的人还以为这些人一辈子没吃过饭呢。

看到秦默过来，马良连忙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朝秦默喊道:“头儿！快过来，这第一条鱼我可是给你留着，烤的了焦脆了！”

秦默笑着上前，拍了拍马良肩膀:“就知道你小子懂我。行，今晚庆祝我们首战大捷，大家伙都吃好喝好！”

“好！”

“来来来，头儿，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们恐怕不会赢得这么顺利。”

“是啊是啊，头儿，你那会儿在后方孤军深入，就像个杀神，帅极了！哎，对了，你为什么现在还穿着铠甲啊？多难受？脱下来吧。”

“对对对，脱下来脱下来……”

周围一片起哄声，秦默突然出手抓住那个带头的人，笑道:“朱老六，你还没死心？前天你就第一个！过让你看看这铠甲，怎么？想趁我脱下来你好借去参观？”

朱老六连连摆手:“头儿可是冤枉我了，我就是好奇，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好觊觎您的东西啊……”

然而，秦默却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脱不下来。”

众将士:“？？？”

马良愣了愣，半开玩笑地说道:“头儿，你这铠甲也不是什么宝贝，脱下来也不会少块肉，底下的小子想瞻仰一下就给他们看看嘛，您实在犯不着说这种玩笑话。”

秦默却道:“看来你们都忘了，我以前是怎么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我说的不是身上的铠甲，而是心中的铠甲，我们既然担负起包围归海要塞的重任，就要时刻防止敌人进犯就算是最放松的时候，也要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他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严肃了，在今晚这个场合实在是有些扫兴，秦默说完就后悔了。

怎么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压力强加到这些士兵身上了？

正在这时，玄瑶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好打破了众人的静默:“我想吃猪肉啊……你们这里只有鱼肉吗？”

马良扭过头看向她，看着玄瑶喝酒之后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哭笑不得道:“猪肉这里倒是有，但是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玄瑶随着他的目光，却看到了一脸冷漠的秦默，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咯咯的笑作了一团。

众人见状，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仿佛刚才那么严肃的话题没有被提出来一样。

秦默也松了一口气，今晚的目的就是放松，他也就不再说这些了，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碗酒，然后就坐在那里一碗一碗地喝着。

看着众将士们开心地小打小闹，秦默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这时，马良不闹了，朝他走了过来，随便捡了个地方就一屁股坐下，将脑袋靠近秦默，看向玄瑶的方向，感慨道:“唉，多好的姑娘啊……”

秦默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好，我给你们说媒，让你娶媳妇。”

马良连连摆手:“哎呦，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头儿，你是真没看出来吗？那小妮子今晚看了你好多回，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我可不要棒打鸳鸯。”

“去你的！再敢胡说，小心我罚你绕着要塞跑一百圈！”

马良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就不敢吱声了。

秦默看着眼前的篝火，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李秀宁，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再熟悉不过，她就在炽热的火焰中，温婉地冲秦默笑。

秦默也想笑，但突然，那张脸却瞬间沉了下来，嘴角抿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双眼睛饱含了不知多少帝王威严，秦默与之直视，也觉得刺目。

他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李秀宁现在成了女帝，却性情大变，她再也不是秦默印象中的那个温婉的女子了。秦默还在出神，却听到有人来报。

“报告总兵！黑骑军那边说是给我们调拨过来一批人手，只不过都是一些伤员，属下应该怎么处理？”

秦默抬起头来，说话的人是今夜值守的小兵，他正好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此时便直接站了起来，对那人说道:“他们现在在哪？”

“都在前方营帐。”

“带我过去。”

马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秦默这边，此时看他要走，也连忙站了起来:“头儿，我和你一起去！”

秦默摆了摆手，拒绝道:“你就留在这里，和兄弟们好好玩玩，毕竟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放松了。”

后面的话，他说的很轻，只有马良可以听到，他拍了拍马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只是几个伤员而已，我看看就回去休息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