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横跨四年的案件

另一边，王皓和谢韵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就径直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队长，你说这韩道明的话，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

走着走着，谢韵忽然扭头看向王皓，然后问道。

“如果那条录音是真的，那他确实应该是被冤枉的，至少他不是杀死了周倩的凶手。”说着，王皓忽然停下了脚步。

“派出所那边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当中？”

“没错。”谢韵点了点头。

“根据那名赶到现场的警察所说，当时他发现周洽家里的门没有锁死，就直接一推开了门，然后就看到韩道明站在尸体的面前。”

“站在尸体的面前，他当时在干什么？那个警察有看到他当时的动作吗？”王皓又问。

“没有看清楚。”谢韵摇了摇头，“在进行交接的时候，他对此进行说明。当时因为客厅有屏风遮挡，再加上韩道明是背对着他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韩道明在做什么，而在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后，韩道明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王皓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队长……四年前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到了那张画着染血圣母像的照片时，表情会忽然发生了变化？”

两个人接着往前走，谢韵表情犹豫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算是我的一个心结吧。”王皓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案件发生在四年前的夏天，当时他刚刚拿下了国内心理学领域一个非常有含金量的奖项，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但是就在他拿下奖项的一个星期后，他就被卷入了这起案件当中。”

“韩道明的那个搭档，也和他一样，是一个心理学研究人员吗？”谢韵想了想，然后又问。

“不。”王皓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复杂。

“他搭档何清，是一个警察，曾经是我手底下的一个警察。”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谢韵整个人都愣住了，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知道了韩道明就是四年前的那个人后，王皓会对韩道明保持如此明显的敌意。

“原来这就是队长你的心结所在吗？可是为什么一个警察，会和一个心理学研究者成为搭档？”谢韵心中，仍然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当时韩道明曾经一直致力于将犯罪心理学活用于刑侦方面，并且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所以当时市局计划和他合作，成立成立一支专门将心理学和刑侦结合起来的，专门用于进行刑事侦查以及识破犯罪嫌疑人骗术的专家组。”

“因为这是市局第一次和其他领域的专家正式进行合作，所以就提出，先让韩道明和一名刑侦科警察搭档，相互磨合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皓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本应该是由身为队长的我和他进行搭档，但是韩道明认为像我们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已经有了自己的办案手段和习惯，不容易改变自身习惯，所以就选择了刚刚入职的新人警察何清，成为了自己的搭档。”

“韩道明和何清成为搭档以后，确实合作破获了好几起案子，将破案的时间大大缩短，因此当时警局上下对这个合作计划充满了信心。直到那天晚上，我们接到了一通匿名报警电话，对方声称在自家小区的天台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怎么样都不会想到，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彻底死亡的何清，和站在尸体面前的韩道明。”

一说到这个，王皓的眼中，就闪过痛苦的神色。

“我们通过现场的还原，发现何清应该是在天台上喝酒，但是有人在杯子边缘涂抹了氰化物，导致何清中毒死亡。”

“那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凶手是韩道明？就因为他当时在现场？”谢韵又问。

“天台上有两张椅子，有两个酒杯，证明何清并不是一个人在天台上喝酒的，而是有人和他一起喝酒，并趁机下毒。除了何清自己的指纹外，我们只在杯子上找到了韩道明的指纹。后面我们检查何清的手机后发现，何清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韩道明的。”王皓开始慢慢为她解释。

“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相信韩道明会杀死自己的搭档，但是当这么多的证据全部摆在面前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这种可能性。”

“在被列为第一嫌疑人后，韩道明坚称自己不是凶手。据他所说，当天晚上他确实接到了何清的电话，但是电话里的人并不是何清，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个人并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一再重复何清现在有危险，让他去救何清。但是当他赶到天台上的时候，何清已经死了。”

“可是，根据当天小区的监控显示，在案发时间段内，唯一进出过小区的外来人员，就只有韩道明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皓脑海中回想起了四年前韩道明接受审讯时候的画面。

“之后鉴定科在两杯酒杯的边缘都发现了氰化物残留物。何清是左利手，所以凶手在两个杯子的右半边杯边缘都涂抹了氰化物，这样的话，不管何清喝的是哪杯酒，只要他是左手拿起酒杯，就一定会喝到有毒药的那一边。而凶手只需要用用手拿杯子，避开有毒那半边，就不会有事。何清是一个警察，警惕性不可能那么低，对方能在何清毫不怀疑的情况下涂抹毒药，又知道何清左利手的习惯，只可能是熟人作案，而嫌疑最大的，还是韩道明。”

“几乎一模一样啊。”谢韵小声说了一句。

两次案件中，韩道明都是凶手在死前最后联系的对象，监控都只拍下了太多身影，两次他都在现场，并且现场都有他的指纹……

“无论怎么看，韩道明都是凶手了不是吗？为什么他最终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呢？”谢韵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因为那张染血圣母像的照片。”王皓低声说了一句。

“虽然案子基本上已经盖棺定论，但是依然还有一些疑点，例如当时报警的人是谁。所以我们调查了那通报警电话。电话确实是从案发小区里面打来的，但是电话拨出的地址是一间早就已经没人住的空屋子。我们在屋子里面发现了对方用来报警的老式座机，然后在座机里面，发现了一张和这次一模一样的——染血圣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