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道失忆了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房中的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青年睁开了双眼。

他略微定了定神，然后视线向四周扫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素雅的房间。

雪白的天花与墙壁，一侧墙上挂着一个少女图案的蜡染，对着床的墙前放着一组低柜，上面摆着几个民族特色的人偶，另一侧墙上开着一个窗户，纱帘半掩，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男青年想要坐起，不想刚抬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一股疼痛从胸口和腰间袭来。

“咝……”男青年蹙了蹙眉，咬牙吸了口凉气，只好再度躺下。

这是在哪里？男青年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脑子里空空如也，仿佛是一张白纸，不留一丝痕迹。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走了进来。

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清澈明亮的双眸，细长的眉毛，白皙无暇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头上挽着一个发髻，后面插着一把梳子，上穿一件粉红色的斜襟小袄，下配丝制彩色筒裙，说不尽的多姿与风情。

男青年一时看呆了，瞪着眼，身子一动不动，恍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少女眼睛打量着床上躺着的男青年，宛然一笑，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红唇轻启，犹如夜莺般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

男青年猛然回过神来，收回注视的目光，下意识地回答道：“噢……是。”

“我和爷爷在树上发现了你，你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我……，我不知道。”男青年的声音略显低沉，气力明显不足。

“不知道？”少女发出咯咯咯地笑声。

“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疑惑地自语道：

说完，少女扭头向门外喊道：“爷爷，这位哥哥醒了，你快来看看呀！”

“噢，来了……”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老人出现在门口。

老人身穿白色的唐装，头发和须子都是白的，眉眼透亮，有着一种世外高人的神采。

“年青人，你醒了？”老人走到床前，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轻声问道。

老人将手搭在男青年的脉搏上，把了一会，手捻长须道：“脉象还有些虚弱，不过已无大碍了，假以时日，很快会好起来的。”

“爷爷，这是哪里？”男青年轻轻地问道。

看着老人的年纪，男青年估摸比少女大不了几岁，于是开口也叫爷爷。

“这是西南边境的一个小镇，叫巴宕。”少女抢声回答道。

“那……你们是谁？”

“我叫艺儿，这是我爷爷，我们是来这里采药的。”说着，艺儿笑着看向爷爷。

爷爷慈祥地与孙女对视了一眼，随即又转回头来望向床上的男青年。

“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年青人使劲地搜索着大脑，眉头有些微蹙。

见年青人并未回答，老人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记得是怎么受伤的吗，是如何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年青人张张嘴，有些尴尬地说道。

“噢？”老人额头轻轻皱起，有些疑虑地看着年青人，一时没再说话。

他心中思量着：这个年青人来历不明，伤势非常严重，有刀伤、枪伤，又是从悬崖上落下来……

本以为这个年青人活不过来了，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年青人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只是……只是他既不说出名字，又不说出受伤原因，难道是另有隐情？

“那你是哪里人？”

“父母叫什么？”

“是来旅游的，还是家住在这里？”

旁边的艺儿见爷爷不作声，开口象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听着少女的问话，男青年一时并没有回答。

他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随即面露难色地回答道：“这些……，我都不知道，真的记不起来了。”

“是吗？爷爷，他好像摔傻了！”艺儿打趣地说道，发出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老人面色慈祥地望着年青人，小心地问道，“你是有什么担心吗？年青人，是我和我孙女把你救回来的。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年青人再次有些尴尬，脸上满是抱歉地说道：“不是，爷爷，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是骗您的。”

老人手捋长须，呵呵笑道：“这倒奇了，难道……难道你失忆了？”

老人再次陷入沉思，这个年青人头部受过严重撞击，医学上倒有失忆之说，只是现在真假难辨，如何是好呢？

老人一时犹豫起来。

男青年轻轻地咳了一声，随即五观拧在了一起，一脸痛苦的样子，显然是咳嗽拉动了伤口。

老人看着男青年痛苦的模样，面露关怀地地说道：“年青人，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先静养几天吧。”

安慰完年青人，老人扭头对身旁的少女说道：“艺儿，你去给他弄点吃的，他饿了几天了。”

老人起身，随即走出了房间。

“好的，爷爷。”少女应了一声，看了男青年一眼，也跟着爷爷出去了。

时间不长，艺儿再次出现在房间。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米粥和一碟小菜。

“这位哥哥，你该吃点东西了。”艺儿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端起米粥，用一只小勺舀出一些，又用嘴吹了吹，送到了男青年的嘴边。

“吃点吧，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她关切地说道。

男表年面露窘色，为难地看了看少女，随即张开了嘴。

一个大男人，还从来没有让人喂过，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姑娘。

这老爷门的脸可算丢尽了，但自己的身体如此虚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为了填饱肚子了，面子也只能放一边了。

艺儿喂完一口，又体贴地抽出一张面巾纸，小心地擦了擦男青年嘴角溢出的米汤。

样子温柔暖心，给人一股浓浓的亲近感，尤其是淡淡的体香袭来，沁人心脾。

艺儿又舀了一勺小菜送到年青人的嘴里。

小菜清脆爽口，十分好吃。

男青年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饭菜，轻声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五天五夜了。”

什么？听到艺儿的回答，男青年的脸变得惊诧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艺儿。

“你不知道，我和爷爷在崖底的树上发现了你，好不容易弄到树下，还是陈大哥帮忙才把你背了回来。”

艺儿再次舀起一勺米粥，看了男青年一眼。

“当时，你浑身是血，衣服被挂成一条一条地，烂得不成样子。”

她将米粥送到男青年的嘴里。

“你当时伤得很重，腰部有刀伤，胸口有枪伤，背后有个弹片，头上还有个大包，肿得像个猪头，身上到处都是口子，人又昏迷不醒。”

“爷爷说，你血流得太多了，恐怕救不过来，没想到你竟然活了过来，你的命可真大！”说完，艺儿露出了一丝微笑，又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一碗米粥和小菜很快就喂完了。

艺儿将碗勺放在了托盘上，有些抱歉地说道：“爷爷说了，你刚刚开胃，不宜进食太多。”

“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来看你。”

她起身端起了托盘，随即转身而去。

喝完米粥的年青人感觉身上多了一些力气，精神也有所好转，但头仍是晕晕地，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