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们是什么关系

宋岁岁不明白祁眠为什么今天这么喜欢和门计较，但这回她理智地选择没有追问，不然祁眠还真有可能干出下楼再带回一个小朋友的事儿来。

今天练习的前半程相当顺序，祁眠以一挡二，开着双排的模式打出了单排的感觉，开了三局游戏，吃了两把的鸡。

祁眠对这个成绩显然并不是很满意，就在他准备开第四局的时候，宋岁岁的手机响了。

祁眠倒还没有冷酷到联系期间不让宋岁岁接电话的地步，他停下了匹配的按钮：“给你五分钟。”

来电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宋岁岁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但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个中介：“宋小姐是吗？宋先生在我们这里租下了一套房，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搬过来呢？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搬家服务的哦。”

宋岁岁十分干脆：“不需要。”

她挂断了电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祁眠旁观了宋岁岁这一举动，挑了挑眉没说话。宋岁岁把手机放到一旁，示意道：“继续吧。”

但是，这通电话很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宋岁岁的状态，之前和平气氛下宋岁岁这个只有手才能发挥作用的工具人变了，具体体现在第四局游戏开局三分钟后发生的意外。

按照之前的情况，祁眠负责用宋岁岁的手操控宋岁岁面前电脑登陆的大号，而另外一个小号落地后不动，要么被毒圈毒死，要么被摸过来的敌人带走人头。

然而这一局却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祁眠已经切到了大号的视角页面，准备操控着大号收集一波物资再去大杀四方，然而原本等死的小号却突然动了。

虽然走的七扭八歪，但确实是动了。

原本祁眠还没发现这个变故，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然而在捡到一把M146，他准备上子弹的时候，视线下移，落到了面前键盘上的那双手上。

那是他的手。

他的手却动了，像个年迈的老太太一样，慢悠悠地敲击了几下键盘。也不知道敲到了哪个地方，祁眠面前的屏幕画面一闪，切回了小号的页面，与此同时，祁眠耳机里传来了枪响声。

“宋岁岁！”祁眠哪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只来得及喊，“你按F6！”

F6正是切换视角的快捷键。

然而宋岁岁就是刚刚那么一个状态来了，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被祁眠这么一喊，祁眠的手就像是回光反转的蛤蟆，腿一蹬，彻底熄火不动了。

三秒后，祁眠耳机里传来激昂而又悲愤的音乐。

祁眠：“……”

祁眠闭了闭眼：“我们都冷静一下。”

冷静过后，两人拿回了自己双手的掌控权。

配合训练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

虽然目前祁眠还没有搞清楚两人为什么会发生交换双手掌控权的状况，但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特定的时刻，且和心情的变化有着必然的联系。

根据祁眠的切身体验，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祁眠还是不得不说，宋岁岁在掌控情绪这一方面，做得比他要好。她很擅长控制调动自己的情绪，所以才能好几次恶整成功祁眠。

祁眠偶尔甚至会冒出很恐怖的念头，是不是只要宋岁岁想，她随时都可以拿走他双手的掌控权。

而今天……

祁眠转过椅子，冷静地看向宋岁岁。

宋岁岁神情有些恍惚，显然还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所以这次不是宋岁岁故意的？

祁眠问：“你在想什么？”

宋岁岁能想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确实受到了那通电话的影响。

宋岁岁很纳闷，世界上怎么会有宋年这种人呢？打着为她好的名号，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

宋岁岁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抱歉，再来一局吧。”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戏剧化，一旦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块拦路石，你费劲把这块拦路石搬走之后，就会发现前方还会有第二块、第三块……

小卷敲了敲门，怀里还抱着那本厚厚的硬皮书，他说：“祁眠哥哥，到点了。”

祁眠：“这么快？”

“你只跟我妈妈借了我两个小时，而现在……”小卷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儿童手表，“看在你请我吃零食的份儿上，我已经额外送了你十分钟了。”

“咕噜噜——”

宋岁岁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

之前因为房东的突然到来，害得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咕噜噜——”

宋岁岁举手：“这次不是我！”

小卷沉着冷静：“是我，根据科学研究，肚子叫也是会传染的。”

祁眠：“……”

祁眠扶额，就目前这个情况，今天的练习恐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祁眠认命道：“你妈妈刚给我发信息，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家，你干脆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祁眠又看向宋岁岁：“你也吃点，吃完我送你回家。”

小卷举手：“我要吃西红柿鸡蛋面。”

宋岁岁想了想：“我也可以。”

两人眼巴巴地望着祁眠，祁眠抽了抽嘴角：“看我做什么？”

小卷善解人意道：“按照逻辑关系，一般说出‘你也吃点，吃完我送你回家’的人，说出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我给你做饭’。”

宋岁岁点头表示同意。

祁眠冷笑一声：“做梦呢？”

他目光落在宋岁岁身上，毫不客气地催促道：“你去做。”

什么叫慷他人之慨，宋岁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宋岁岁本来就饿了，也懒得和祁眠争论，顺从地进了厨房。

祁眠家的厨房很大，也很整洁，整洁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使用过一样。冰箱里倒是塞得满满的，一些基本的食材倒也齐全。

宋岁岁拿出鸡蛋和西红柿，正要开始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这回还是一串陌生号码。

宋岁岁这回没接，直接挂断电话又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她盯着菜板上的鸡蛋和西红柿看了三秒，女生每个月都有可以使用任性权力的七天，她这个月还一天都没有使用呢。

客厅里，祁眠和小卷在聊天。说是聊天，基本是小卷在问，祁眠在答。

小卷：“祁眠哥哥，人的睫毛剪短了会长得更长吗？”

祁眠：“你知道我的睫毛为什么这么长吗？因为没剪过。”

小卷：“祁眠哥哥，剃光的头发再长出来，为什么还会是卷的？”

祁眠：“不，只有你的头发会这样。”

小卷：“祁眠哥哥，你和那个姐姐是什么关系？”

祁眠：“哥哥和姐姐的关系。”

小卷：“你们会结婚吗？”

祁眠：“……”

祁眠死亡凝视：“你的小脑袋瓜好像进了水，要不要我帮你吹干？”

小卷扣着硬皮书封面上的花纹，歪了歪脑袋虚心好学：“你和姐姐在小房间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十分钟没有出来，我爸爸和妈妈每次要在房间里待这么久的时候，都会让我自己在客厅玩。”小卷总结道，“我爸爸妈妈结婚了，所以你们也会结婚吗？”

有理有据。

祁眠怜爱地摸了摸小卷的小脑袋瓜：“我和那个姐姐在小房间里玩爆头的游戏，你也想被爆头吗？”

小卷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吭声了。

祁眠丝毫没有为自己刚刚吓唬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而感到羞愧，甚至还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他抬起手，想做一个恐吓的动作，然而手刚抬起来，就悬空做了一个他很陌生的动作。

祁眠：“……”

小卷探出脑袋：“祁眠哥哥？”

祁眠冷静地站了起来，然而双手还维持着不变的动作，右手甚至还有规律的抖动。

“你先坐在这里吃个橘子，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