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废太子之秘

“东西全部没收！”

“人员全部抓获！”

“带到大堂上，等候县令老爷的审问！”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药王在此地开医馆救人，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而且那位年轻公子，近日来行医，所开药方，无不灵验，显然是有资格行医的。

只有少数人知道。

怕是那位年轻公子，三日让前县令的纨绔儿子当众出丑，携私愤报复来了。

“无妨，我们去一趟衙门便是。”

李承乾神态自若道。

他深知大唐法律，无论是自己，还是药王孙思邈，绝对都有开医馆的资格。

县令若真是对他儿子言听计从，无法无天。

那他正好试试系统奖励的绝世武功，大河剑法！

几人在衙役的包围下，来到县衙大堂。

县令大人陈墨林身材臃肿，高坐堂上，眼神一沉，气势逼人，一县父母官之威严，不容冒犯。

“威武！”

衙役分列两行。

围观群众，将衙门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之中，有一中年文士，眼神深邃，气态沉稳，气度风范，皆表达着他的身份不一般。

“长孙大人，这县令好大的狗胆！”

文士身边的随从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

长孙大人？

中年文士正是当朝宰相，大唐文渊阁二十四功臣之首，长孙皇后的亲哥哥，李承乾的亲舅舅，长孙无忌。

大唐真正的巨擘！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长孙无忌摇摇头，打断随从的话，低语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胆刁民！你有何医术本领？竟敢私开医馆！”

陈县令一拍惊木，厉声叱问。

“三日来，我说开药方，已过两百，且所治之病，无一不灵验。”

李承乾泰然道：“此可为试行医术之凭证，依据大唐法律，我已具备开医馆之资格，为何不能开？”

陈县令微微动容。

想不到这人还懂大唐律？

不过他早有准备，微微一笑道：“好，你说你医术高超，能起死回春。现在有一病人，你若治好，便能开医馆。”

“来呀，将人抬上来！”

两个衙役用一个担架，将一老妇人抬了上来。

形容枯槁，脸已铁青，生机全无。

这哪里是病人？

分明是死人！

陈县令声音一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若是治不好，休怪本县令大刑伺候了！”

堂下涌出一片议论之声，纷纷对县令指指点点。

县衙内，顿时变得吵闹起来。

“刁民！谁敢再喧哗，扰乱公堂，乱棍打出！”

陈县令再拍惊木。

围观群众纷纷噤声，在这黔州兴宁县地界，谁不知县令大人之威？

他便是天，便是法！

却在这时，县衙大堂中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陈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县衙后堂

“臣，长孙无忌参见太子殿下。”

来到了后堂，长孙无忌躬身向李承乾行礼。

“舅舅莫非是忘了，眼下我已经被贬为庶民，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

李承乾知道长孙无忌现在完全是在装腔作势，冷冷的说道。

“在臣的心中，太子殿下永远是太子殿下。”

长孙无忌以为李承乾还是在生他的气，再次说道。

当初李承乾等人造反，李世民询问诸位大臣如何处理太子，没有一个人为李承乾说话。

当然大臣们也不好为他说话，毕竟李承乾造反是事实，按照律法自然是砍头。

李世民虽然生气李承乾造反，可是毕竟还是疼爱这个儿子，而且妻子病重，还是想留他一命。

最后还是一个名叫来济的小官出来说道：“陛下上不失作慈父，下得尽天年，即为善矣。”

正是有了这个台阶，李世民没有杀李承乾而是将他贬为庶民。

“舅舅这话不必再说，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他能理解当时长孙无忌没有办法为他说话，可是来到这黔州一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派人来过。

现在突然出现在黔州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历史中七年前就该病逝的长孙皇后并没有死。

那次长孙皇后病重，李世民急召孙思邈入宫，治好了长孙皇后。

长孙无忌身为一国宰相，来黔州不太可能是为了自己这个废太子，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长孙皇后病重。

“莫非母后病重？”

李承乾连忙问道。

“既然太子猜到了，臣也不瞒太子。”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承乾，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这一年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陛下得知孙思邈在此，便命臣来请孙思邈入宫为皇后看病。”

“都是做儿子的不孝。”

李承乾说着，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他已经继承李承乾全部记忆，前身对于长孙皇后的感情自然全部继承。

“太子也无须自责，这次臣来除了请孙思邈之外，也是带太子一起回京。”

长孙无忌心中叹了口气，长孙皇后病重确实是李承乾的原因，她能接受李世民为了皇位杀掉李建成、李元吉，逼李渊退位。

却难以接受自己儿子，为了皇位谋害兄弟，造反叛乱。

这个心结在她心中难以解开，整日情绪不佳，使得旧病复发，而且病情加重。

“舅舅莫要说笑，我已被贬为庶民，没有皇上圣旨怎么可能随意离开。”

李承乾担心长孙皇后的病情，随口说道。

紧接着他明白过来，为何请孙思邈要长孙无忌这个当宰相的舅舅前来。

李世民心知皇后病重，可能时日无多，请孙思邈是真，让李承乾进京也是真。

只是前番刚下了圣旨，不可能再下旨让李承乾回去。

因此就派长孙无忌前来，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整个大堂，能够在这件事情违抗圣旨的也就只有长孙无忌。

与公他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大功臣。与私他是皇后的哥哥，李承乾的舅舅，带李承乾回去，国法不许，可是情理之中。

若是皇后真的病逝，就算李世民装模作样要处罚长孙无忌，大臣们也有话可说。

“看来太子已经明白，还请太子收拾行装，带上孙思邈与臣回京。”

长孙无忌见李承乾若有所思，当下说道。

“舅舅稍后，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

李承乾当然不愿意在黔州这等偏远之地度过余生，若是回京以后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谋划一番。

看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长孙无忌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这次是来对了。

他知道这次黔州之行，是为李世民排忧解难，因此欣然前来。

可是见了李承乾之后，他又多了几分心思。

李承乾其实一直不错，可是李世民偏爱李泰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李承乾有足疾，走路一瘸一拐，哪怕是立为太子，可是李世民心中总是别扭。

太子造反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他不闻不问，一则也是想看李承乾究竟会不会迈出这一步，二来也是想找个借口把李承乾废了。

若是太子无过，废掉太子显然不是君父所为，可是太子造反，那就水到渠成。

自古以来皇帝有病倒也没什么，可是足疾却是有伤国体，容易被别国嘲笑。

除了面子之外，还有就是国家不稳。

大唐建立至今不过短短二十余年，在之前的几百年时间里，王朝更迭频繁，使得门阀世家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极大加强。

除此之外，以八柱国为代表的陇右军事贵族也迅速崛起，其中宇文家、李家建立王朝，独孤家的女儿分别是杨广和李渊的母亲。

隋末群雄争霸的李密，也是八柱国另外一个李家的后人。

八柱国很多家族虽然逐渐没落，可是他们在军政两界依旧有很大的影响力。

李世民确实是雄主，可是杨广何尝不是雄主。

他修建大运河、兴建东都洛阳，很多人说是为了享乐，其实是为了帝国的统治。

长安靠近陇右，容易受到陇右贵族影响，因此他才兴建东都洛阳。

修建大运河沟通南北，是因为之前几百年南北之间王朝并立，便于中央王朝对南方的管辖。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着急，若是徐徐图之，必然是一代明君。

可惜兴建两大工程之后，不但没有与民生息，反而讨伐高句丽。

这才使得一些野心家登上历史舞台，隋朝也二世而亡。

前车之鉴尚在，李世民自然不敢大意。

尤其是李世民对李泰流露出喜爱之情，做出一些有违礼法的事情之后。

李承乾便开始自暴自弃，李世民对他自然愈发不满。

本就不稳定的王朝，若是暴君继位，大唐必然是三世而亡的命运。

至于最后，李世民留了李承乾一命，心中也是存了一丝的懊悔，若非是他有意无意的偏袒，也许李承乾不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