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就是这么放肆的

十五年前厉九川把聂冉带回来时曾说过，他会养她。

　　这十五年来厉九川确实也在履行承诺。

虽然他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不能亲自管教她，但却给了聂冉最好的衣食住行。

　　但那不代表厉九川对聂冉没有要求。

　　“我是说过会养你，但是不代表会纵容你无法无天到处惹事生非！聂冉，我不希望你将来只能做一个无所事事无法自己生存的人。”

　　厉九川的指责，让聂冉的脸色瞬间冷沉了下来。

无法无天？惹是生非？

在他眼中，她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看法，那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就是我。”

　　“聂冉！”聂冉的话让厉九川一时气结，“我这是为了你好！”

　　聂冉赌气背过身，嘟囔道：“可是我不喜欢。”

　　什么为了她好，分明就是想让她按着他的想法去做而已。

　　“厉九川，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知道，厉九川也许真的是一心为她好。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要跟他对着干的。

五岁刚被接来的时候，她对一切都陌生极了，她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是厉九川用尽耐心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

他这么冷厉威严的人，每个夜里，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睡着，给她盖好被子才会离开。

那时候，他是她最亲的人，也是最依赖的人。

可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对你好只是因为愧疚！

聂冉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在自己眼前死去的血腥画面。

所有人都以为她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可实际上，父亲惨死的模样却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了她这十五年来的恶梦。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她都睁大了眼睛，在黑夜里茫然挣扎，无声问道，为什么？

厉九川，为什么？

所有人都怕厉九川，唯独聂冉不怕。

他越是管着她，她就越是情不自禁要跟他反着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的挣扎。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法来表示你的反抗？”

　　聂冉的话没有激怒厉九川，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小丫头在跟他赌气。

　　他与聂冉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微妙。

　　聂冉倏然闭嘴，眼眶里有泪花在打转，随后转身夺门而去。

　　“小姐！”

　　忠叔在楼下看到聂冉气呼呼的往外走，担心的叫了声。

唉，小姐和先生又闹别扭了！

......

　　聂冉从家里出来后因为心情实在烦闷，于是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

　　聂冉长得漂亮，肤白若雪，五官精致漂亮，明眸皓齿唇色不染而红，再加上她又故意穿了一件露出半截小蛮腰的露腰装，下边是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越发衬得她腰细。

　　这样的容貌和装扮自然也引来许多目光的觊觎。

　　“小妞，陪哥几个喝一杯吧？”

　　三个剪着杀马特发型的男人靠了过来。

　　聂冉瞥了对方一眼，“没兴趣，滚！”

　　“够味，我喜欢。”

　　其中一个黄头发伸手过来就想摸聂冉的脸，眼看着就要得逞了，却怎么也不敢动，整个人僵住，脸上全是讪讪的笑。

　　“小——小姐，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上了黄毛的脖子，只要刀的主人稍微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谁也没有看清聂冉是怎么出手的，如果不是脖颈间那抹冰冷的寒意，黄毛都只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想死就滚！”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厉九川的影响，聂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杀气十足。

　　黄毛几个人即便再有色心也不敢拿自己命开玩笑，很快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聂冉也没有再喝酒的心思，正好来了个匿名电话，聂冉脸色一正，拿起电话就往外走。

　　直到出了酒吧后聂冉才接通了电话，“喂？”

　　“有个单子刚发你邮箱里了，你看一下要不要接。”

　　顾南城在电话里说道。

　　“好，等会我看——”

　　一句话没说完，聂冉突然急速往左边一闪，避开了从身后袭来的攻击。

　　一回头，居然是刚才的黄毛那几个人。

　　“我不想惹事，识趣的给我滚！”

　　聂冉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

　　今天厉九川在家，她才受够了教训出来，可不想再让厉九川加深对她的坏印象。

　　......

　　逸景园。

　　“她平时就是这么放肆的？”

　　厉九川看着墙上已经走向凌晨一点方向的时钟，声音冷冽的问忠叔。

忠叔忙解释道：“九爷您别担心，不管小姐心情好不好一般最晚不超过两点，今晚应该也是一样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想起聂冉临走时的样子，忠叔又忍不住的担心起来。

“小姐会不会是因为跟九爷你闹矛盾了所以心情不好？”

“小姐平日虽然任性，但是脾气不算坏，可是每次九爷回家都会闹得特别不开心，会不会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所以对你有心结？”

　　厉九川的脸色随着忠叔的话而变得阴鸷。

　　“那也不能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鬼混到半夜三更！”

厉九川拿出手机就准备找人去查聂冉的行踪，没想到还没找到联系号码呢，电话就进来了。

　　“厉九川先生吗？我们是长风警局的，有个叫聂冉的女生在街上打伤了人被我们警局拘留了，麻烦你过来一趟签个字。”

　　接完电话厉九川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忠叔，备车！”

　　一小时后，厉九川在长风警局见到了聂冉。

　　“大叔，你来了，来得还挺快嘛。”

　　聂冉一脸无事人似的跟厉九川打招呼。

　　厉九川花了些时间才从派出所民警那里弄清楚整个事情的过程——聂冉一对三跟别人打群架，然后还打赢了。

　　看着那几个被聂冉打得鼻青脸肿的混混，厉九川脑门突突的疼，“怎么回事？”

　　他身上穿着常服，脸上不苟言笑，以及那股由内而外的凛冽之气明显在告诉旁人，他的身份不简单，连派出所民警都有些拘束，更别提那几个混混了。

　　看到混混们个个都低头不敢回答，厉九川转而看向聂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