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污点一样的存在

保镖开车载着沈尘埃回了沈家，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母。

瞳眸微滞了一下，她以为她今天不会在家。

“你来干什么？”沈洁有些诧异，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沈尘埃为什么会回来。

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沈尘埃正准备解释，就听到她异常厌恶的声线，“不管你回来干什么，沈家都不欢迎你，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

沈洁从沙发上起身，懒得多看沈尘埃一眼，正要往楼上走去，余光却瞥见了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沈尘埃。

她不悦的开腔，“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觉得自己成为了季家的媳妇，就了不起了，可以不再听我的话？”

“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低垂着眉眼，沈尘埃的表情有些许的难受。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强迫着自己不要在意，继续说道，“即使妈妈不欢迎我，我也有权利回到沈家不是吗，毕竟这个家还是爷爷做主。”

“你拿你爷爷压我，沈尘埃，你……”沈洁刚想骂道，门口就传来了声音。

“沈洁。”

沈老厉声喝断了她，随即走到了沈尘埃的身边，柔声询问道，“尘埃，怎么才回来啊，季家那小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有点事情，没有陪我一起回来。”沈尘埃不想让沈老担心，低声温柔的回答着。

“恐怕他压根不想陪你回来吧，毕竟他想娶的人一直都是荷月。”沈洁故意戳穿着她，表情里甚至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沈洁，尘埃不是你的女儿吗？你为什么总是要挑刺？”沈老再次严厉的问道，但是对着沈尘埃却换了一种语气。

“爷爷那天不舒服在医院里，都没能去参加我们尘埃的婚礼，尘埃不要怪爷爷。”

“爷爷，没关系。”

沈家唯一让沈尘埃感到亲切的只有沈老一个人。

沈洁不喜欢她，因为她曾经是沈洁的污点，是她被人强暴所出的产物，所以她自小就被沈洁送到了孤儿院。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沈老才勒令着沈洁必须将她接回沈家，否则沈尘埃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

“中午在家里吃饭，爷爷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沈老继续说道，轻轻拍了拍沈尘埃的手臂。

沈洁看到沈老对沈尘埃的关心，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起来。

“爸，她哪里配做我的女儿了？你中午留她吃饭，是存心想要膈应我吗？”

“我看是你不配做她的妈妈才对。”沈老气怒的回答，严厉的呵斥着沈洁，“你不喜欢尘埃可以，但是没有将她赶出沈家的权利。”

“只要我还活在这世界上一天，尘埃随时可以回来沈家。”

“爸，你明知道她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非要往我身上戳着刀子？难道我不是你唯一的女儿吗？”沈洁指着沈尘埃，神色有些许的苍白。

只要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她就无法和沈尘埃待在一处。

沈尘埃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也是她对亡夫不忠的证明，她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当年是怎么被人强暴的。

“沈洁，那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尘埃的错。”沈老的面色沉重了一些，声音也有些微拧。

“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自作自受吗？”

“爷爷，您不要为了我跟妈妈吵架。”沈尘埃不想看到沈老为了自己生气，所以赶紧劝说道。

沈洁咬了咬牙齿，接着控诉道，“就算以前的事情怪不到她的头上，那荷月远走国外呢？要不是她耍心机和手段，荷月怎么可能丢下我，就这么离开？她还趁机抢了荷月的未婚夫。”

沈尘埃闻言，瞳眸微微停滞了一下。

她掀起着眼皮，抬起后固执的盯着沈洁的方向，“妈妈，姐姐离开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不能承受跟站不起来的季星辰在一起，她……”

“啪”的一下，沈洁一个巴掌直接扔了过去，打在了沈尘埃的脸上。

沈尘埃被她打的偏过头去，原本就娇嫩的脸上很快就浮现了五指的印记，像是一种肆意的嘲讽。

“沈洁，你——”

沈老气的手指都在发颤，然而沈洁也压根不在意，嗤笑着道，“沈尘埃，荷月会是那样的人吗？”

她压根不信她的话，甚至对沈尘埃抱有着最大的恶意，“从你踏进沈家的第一天起，我就该知道你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知道妈妈一直不喜欢我，可我仍旧要说，是沈荷月她自己——要离开的。”沈尘埃执拗的说道，原本平静的眉眼露出几许轻讽。

“我真后悔生下了你，当初就应该让你死了。”

“够了，沈洁。”沈老抬手敲击了一下拐杖，撞击大理石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沈老似是真的很生气了，然而沈洁也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她抬起着巴掌还想继续打沈尘埃。

沈老上前拦着沈洁，不让她动手，而她则一把拂开了沈老。

“嘭”的一下，是沈老倒地的声音。

沈尘埃眼睁睁的看着沈老倒下，瞳眸不自觉的扩张，而地上已经明显的蔓延出了血迹。

“爷，爷爷……”

“爸爸——”

“爷爷。”沈尘埃跪在地上，手指触碰上沈老脑后的血迹，整个人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手脚也在一瞬间冰冷了下来。

她忍不住的恐慌，几乎是吼出了声，“打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

“对对对，打电话。”沈洁手忙脚乱的打着电话，过后见沈尘埃跪在那里，直接将她推开。

手臂擦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沈尘埃隐忍着没有发出声响。

“都是你，沈尘埃，你这个扫把星，我就知道沈家的人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你害死。”

“不，不是我。”沈尘埃摇着头，一双眼眸里空洞且无神着。

沈老被送去了医院，沈尘埃跟着沈洁一起待在手术室的走廊里。

四周肃静的光线里，她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窖，冷意从每一个毛孔渗出。

明明是初秋的天气，这种冷让她身体的每一根骨头和细胞都在发颤，思维也停止了运转。

“如果爸爸今天出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沈洁眼神刻毒的望着沈尘埃，冷冷的出声。

沈尘埃死死的咬住了唇瓣，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不会的，爷爷一定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