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你还不堪

“为什么不敢看我？心虚了？”怒火中烧的沈青林咬着牙站了起来，绕到了江以珊跟前。

　　“沈青林，你够了，我只不过去了趟医院看我妈，顺便去超市买了点吃的和用的！”将以珊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将自己手上的购物袋往上提了提，在他面前晃了晃。

　　“去医院？你妈自然有最好的专家看着，轮到你来看吗？我看是去会情郎吧！”江以珊在医院里靠在欧享则身上的那一幕浮现在他的面前，谁不知道欧享则对她痴心一片啊，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人还像白纸一般清白，谁信？

       可是，过去的时间就算他嫉妒得发疯，恨得牙痒痒，他也管不了，可是从今天开始，他不允许他们两人之间再有任何的瓜葛，她，只能是属于他沈青林一个人的！

　　“沈青林，请你说话放干净一点，我妈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觉得我有心情去会什么情郎吗？别把其他人和你想得一样不堪！”

　　不堪？他为她牵肠挂肚一天，没等到下班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回来看她，苦等了两个小时不说，结果却换来不堪两个字！

　　沈青林冷笑一声，嗤笑道：“是，我是不堪，那你又算什么？”

　　四目相对，江以珊清晰的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里自己渺小的身影，对啊，如果连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沈青林都不堪了，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江以珊颓败的低下头，看到自己洁白的小白鞋在两日的奔波中已经沾染上了泥垢，联想到自己，纵使穿得一身纯白又如何，完全掩饰不了身上的肮脏！

　　“比你还不堪！”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回荡在这空旷而又冰冷的房子里掷地有声，足以让沈青林清晰的听到。

　　他其实不知道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是她这样的认输，这样的诋毁自己，却也不是他想看到的，这完全不是他的初衷！

　　“这样，你满意了？我可以去做饭了吗？”

　　看到她受伤的表情，沈青林的心里也完全不是滋味了，可是，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医院里，我会给你妈请做好的看护，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屋子半步！”

　　江以珊猛的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里不可思议，难道，她就完全失去自由，变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沈青林，我是人，不是鸟，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以前的沈青林霸道归霸道，但是也不是蛮不讲理，眼前的这个人，她看起来好陌生，陌生得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过分？有你过分吗？那也是和你学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想法？”

　　江以珊虚弱的闭上眼睛，当真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想照顾我妈，不想让我弟弟那么辛苦，难道，这也有错吗？”

　　再次重逢，这是第一次江以珊在自己面前展现出那么虚弱而又脆弱的一面，哪怕第一次相见时在酒吧，面对那么混乱的局面，她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没有露出半点胆怯，可他知道，明明她怕得要死。

　　沈青林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多么想举起手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告诉她，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那样温情的一幕，早已经不属于他和她，从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离开的那一刻起，从她毫不眷恋的拿掉他们的孩子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这一辈子，他们不能相爱，只能相杀！

　　“我只知道，我的人，就应该按我的规矩来办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江以珊只觉得身后吹起一股阴冷的风，沈青林向来说到做到，她知道，可是，让她不见自己的家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她知道，眼泪在苦难面前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当这些苦难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心底最在乎的那个人加注在自己的身上的，她就没有了原本该有的坚强。

　　看到她眼底闪现的泪花，沈青林心底突然有点触动，可是理智告诉他，自己这么做并没有任何错，这是防患于未然，也是这一年来他们相处的基本准备。他是主导，而她只有服从！

　　“还不去做饭？”沈青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是，如今他们只是契约关系，哪来的什么感情？

　　江以珊捏了捏手中的购物袋，只觉得千斤重般，若不是心口有一口气提着，她真的觉得自己连站在这里的力气也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那么多事情还要仰仗他，她纵使再委屈又能怎么样？

　　咬着唇，江以珊一脸苍白的走进了厨房，麻木的将购物袋里的食材一件件的取了出来，五花肉，竹笋，茄子，鲜虾，一样样全是记忆里沈青林最喜欢吃的食物，多么可笑!

　　闻着厨房里传来熟悉的香味，沈青林突然有点于心不忍，刚刚，自己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说得并没有错，他的规矩就是天。

　　终于，四菜一汤做好了，红烧肉，焖茄子，水煮虾，鲜笋肉片，莲藕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沈青林踌躇了一会，没等到江以珊叫他，闻着香味就过来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一有什么争执，都是他哄着她的，固执的她什么时候肯主动示好了？

　　“你去哪？”江以珊将饭菜摆好，沉默着就要走开。耐着性子将饭菜做好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让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胃口好的陪他吃饭，抱歉，她的修为还没有好到那一步！

　　“坐下！”没等她的步子迈开，沈青林就恶狠狠的命令道。

　　“我不饿！”江以珊头也不回，欺负人也应该有个极限吧？

　　长夜漫漫，不吃饭怎么能行？明明是担心她夜里饿着，沈青林还是口不择言的讽刺道：“就你那飞机场，你是想让别人说我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