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

不知道又睡了多少天……

“……嗯……”周毅阳微微呻吟了一声，这是他醒过后第一次发声，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他无法忍受的程度。

“好现象！”身边突然响起李凯峰的声音，“这表示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正逐渐恢复，应该很快就能说话啦！一旦语言能力恢复，大脑的运转速度将逐步恢复到常人水平，剩下的就只是物理康复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周毅阳的母亲在一旁激动的抹着泪。

周毅阳努力想把头转过去，想看看身边的人，却发现实在太难了，脑袋竟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完全不听使唤，周毅阳只好将自己的眼球使劲转过去……

突然，下巴和脸颊传来一阵冰凉，周毅阳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自己的脑袋就已经侧转过来了，被一只苍白的，冰冷的手。

周毅阳顺着这只手的方向望去……那个女人！那个黑衣女人！

依旧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那双黑洞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毅阳。

周毅阳一想到刚刚这个女人碰触到自己的瞬间，透骨的凉意爬满全身，如果此刻可以喊，那他一定会大叫！

下巴和脸颊上那挥之不去的凉意，让他无比恐惧。

周毅阳想告诉身边的母亲，想告诉李凯峰，可是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无奈的转动着眼珠，嘴里极其艰难的挤出两声，动静微弱还不如只苍蝇。

李凯峰和母亲显然都注意到了周毅阳的动作，却都笑着望向他。

“臭小子！再忍几天吧！到时候你求我也不会让你躺着的，做好准备接受我的魔鬼康复训练吧！”李凯峰说完还朝周毅阳秀了一下肱二头肌。

母亲听了笑着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他们两个没注意到身边有个黑衣女人吗？他们看不到这个黑衣女人吗？

周毅阳快疯了，他努力用眼睛暗示着，他们身边有个危险的存在，但李凯峰和母亲依旧相互说着话。

寒暄几句后，李凯峰扶着周毅阳母亲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周毅阳的下巴和脸颊再次感觉到那股毛骨悚然的凉意……那个女人！那个黑衣女人！居然又把自己的头掰了回去。

不！不！周毅阳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达到临界点，很快就会崩溃！

黑衣女人居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望着周毅阳。

周毅阳害怕极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靠近女人的那半边身体透着寒意。

黑衣女人再次对他扬起嘴角，牵强的、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但是这次，她的嘴角竟然越扬越大。

周毅阳惊悚的微微颤抖着，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否真的在发抖，但是他的内心，一定是瑟瑟发抖的。

周毅阳很害怕，怕下一秒黑衣女人扬起的嘴角就会裂开一道缝，他已经想到这女人露出的会是一排尖利的、沾满鲜血的牙齿。可是，他此刻无法反抗，也无法自保，他只好将自己的眼睛紧紧闭上，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周毅阳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户，铺满大半间病房，空气中还时不时飘来几丝大自然的香气。

周毅阳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今天自己的状态更好了，起码他能够分清自己动的是哪一根指头。

如果没有记错，今天已经是自己苏醒过来的第四天，为什么一直没看到雪儿？雪儿为什么不来看我？是生气了吗？气我搞砸了求婚仪式？还是……我缺胳膊少腿了，雪儿不要我？不会！一定不会的！纯洁善良的雪儿，一定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虽然周毅阳内心给自己不停鼓劲，但还是下意识的尝试动了动自己的脚指头，还好，脚指头摩挲着被子的触感很清晰，看来自己四肢尚属健全。

周毅阳一直想问母亲，雪儿去哪里，无奈不能开口说话。此刻，他又尝试着开口说话，哪怕一个字也行，可是他的嘴巴像麻木了一般，舌头也不配合，只能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

“毅阳！今天阳光特别好，我们推你到外面走走！”远远的就听到李凯峰的声音，看来这家伙今天心情不错。

很快，李凯峰就出现在周毅阳的视线里，还有满脸堆笑的母亲。

周毅阳刚醒过来时，看到父母的那份陌生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大概是这几天的相处，母亲一如从前的关心自己，应该只是昏迷后，大脑短暂的混乱吧！

“毅阳，这几天都躺烦了吧！”母亲说着已经走上来，打算跟李凯峰一起把周毅阳扶起来。

“sh……”周毅阳艰难的启开嘴唇，竟真的说出音节来，只不过与他想表达的意思不对等。

母亲瞬间流下眼泪，“……毅阳……你是不是要喝水？”母亲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忙转身去倒水。

李凯峰在一旁也很是高兴，“你小子恢复的够快的，看来以前我丢的人参酒，一定是被你小子偷喝了，要不能这么壮？”

母亲倒着水，听到李凯峰的话，呵呵笑着，“你周叔那泡了一大桶，好几年了，想喝就上家去啊！”

周毅阳眉头紧皱，再次尝试发出声音，“xi……xu……”

“来啦来啦！还是这急脾气，跟你爹一样！”母亲说着，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现在只能喂……”

“雪儿……呢？”周毅阳终于成功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就三个字，已经把他累的满头大汗。

“啪！”母亲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玻璃杯被摔得粉碎。

母亲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胸口起伏变得很大，紧紧攥着的拳头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母亲一直低着头，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去了。

紧接着，李凯峰也跟了出去。

周毅阳皱眉望向门的方向，却被一片黑色挡住了视线，他扬起眼睑往上看……那个女人，又是那个黑衣女人！依旧冰冷恐怖。

黑衣女人下巴微扬，垂眼望着周毅阳，眼中不是怜悯，而是冷血！

周毅阳望着身旁这个黑衣女人，瑟瑟发抖，她俨然一位神砥——死神！

“雪儿——已经死了！”

黑衣女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一如她的外表，透着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女人说完便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再回头看周毅阳，没再 扬起那如同木偶一般的嘴角。

周毅阳的大脑用了很长时间才分析出黑衣女人刚刚说的那句话，“雪儿，已经死了！雪儿，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这个恐怖的黑衣女人一定是在骗我！

周毅阳快要疯了！双手死命攥住病床边上的铁栏杆，他想挣扎着起来……